每次傻柱数落许大茂,都要连累易中海躺枪。
至于光打鸣不下蛋的意思——
不下蛋容易懂。
打鸣嘛,指的是公鸡配种。
普通鸡蛋孵不出小鸡,只有配过种的才行。
所以傻柱这话,着实够损的。
“青哥,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何雨水若有所思:“刚才看热闹的人堆里就有壹大爷,
“我原以为他要来调解,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傻哥开口那会儿走的。”
苏青笑道:“那当然,看热闹图个乐呵,你哥一开口,他还留着不是自找没趣?”
“不行,我得去提醒傻哥,壹大爷以前挺照顾我们的,这样说太不应该了!”
说完,何雨水急匆匆往傻柱屋里跑去。
苏青没管她,转身准备做铁锅炖大鹅。
刚到门口,就见小豆丁顶着个破洞的方桌,摇摇晃晃往前挪。
那小脑袋从桌洞里钻出来,活像《水浒传》里发配的囚犯。
“你这是干嘛?”
苏青看得一头雾水,扮犯人玩呢?
小豆丁稳住身子,小手撑着桌面,把脑袋从洞里缩回来。
蹦蹦跳跳凑过来邀功:“青小舅舅,我找到生病的小桌子啦!”
“...”
“我还以为你在学乌龟。”
苏青说。
“才不是!乌龟壳是圆的,而且这样爬——”
小豆丁立刻趴下,四肢着地爬了几步,仰起小脸认真示范。
“再爬衣服该脏了!”
苏青轻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
小家伙“哎呀”
一声趴在地上。
圆滚滚的身子裹着厚棉袄,摔得不疼。
她麻利地爬起来,抖抖身上的雪沫,撅着嘴 ** :
“不许欺负人!”
“捡这破桌子干什么?”
苏青指着歪歪扭扭的桌子:“当柴烧都嫌费劲。”
“不是烧的!”
小豆丁急得跺脚:“它生病了多可怜,你快给它治病呀,就像上次修小板凳那样!”
说着心疼地摸了摸桌腿。
苏青望着她这副模样——只有在食物掉地上时见过类似表情。
他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已经四岁了,虚岁五岁,不是小孩子了。
马上要上小学了,应该明白小桌子小凳子不会生病。
上次你说板凳生病,不是直接扔进火里烧了吗?这次怎么心软了?
苏青认真地说:作为小学生要学着长大。
其实他只是懒得动手。
修好这张小桌子有什么用?不如躺在椅子上听故事、烤火取暖。
小女孩轻轻皱眉,努力思考要怎么说服舅舅。
很快,她眼睛一亮:如果修好小桌子,我们就能一起在上面写作业啦!修一修嘛!
这个提议......
苏青本想拒绝,但对上那双期盼的眼睛,还是妥协了。
好吧,说好了要在小桌子上写作业,可不许反悔!
他把桌子拎进屋,没有立即修理。
现在是晚饭时间,该做铁锅炖大鹅了。
先来帮忙烧火,有付出才有收获,干了活才能吃饭!
教导孩子要从实际出发,指挥小朋友干活,苏青从来都很干脆。
听到要烧火,小姑娘立刻兴奋地跑去抱柴火。
小小的身影抱着一大捆柴火,脸上洋溢着笑容。
因为舅舅做的饭菜特别香,每次她都能吃很多。
虽然妈妈做的也好吃,但总不让她多吃。
院子里,老贾张氏探头张望,看到这一幕就转头对秦淮茹说:
瞧见苏青家那小丫头了吗?傻乎乎的!
苏青那小子真够可以的,让那么小的孩子干活,她还乐呵呵的。
她妈妈挺精明的,怎么生了个傻闺女?
屋里,秦淮茹正在准备晚饭,从包里拿出十多个白面馒头,头也不抬地说:
人家聪明着呢,跟着苏青顿顿有肉吃,能不开心吗?
帮忙烧火算什么苦力?我六岁就开始喂猪了,每天还要打一大背篓猪草。
她心里暗想:我才是真正的苦力。
上班累了一天,回来还要伺候你这老太婆。
还好意思笑话别人家孩子帮忙干活?脸皮比城墙都厚。
四岁小孩都知道帮忙,你这把年纪却什么都不会做。
你根本不知道,为了这些馒头我受了多少委屈。
你那会儿是民国,兵荒马乱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多少人饿死了!
见儿媳说起往事,贾张氏立刻来了精神,絮絮叨叨地比惨:
要说吃苦,我可比你苦多了。
“我生在清朝末年,那会儿乱得很,有些地方连树皮都被啃光了,还有人吃观音土。”
“好些人家想把孩子送进宫里当太监,好歹饿不死。”
“咱们村就有几个被送进去的!”
“可没过几年清朝就亡了,也不知那些太监后来咋样了,如今在哪儿谋生?”
正说着,贾张氏瞥见秦淮茹包里的馒头,咽了咽口水,眼睛一亮。
刚要开口讨要,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你这十多个馒头哪儿来的?”
秦淮茹气得直瞪眼:“您甭盯着我,嫌馒头不干净是吧?”
贾张氏想骂人,可看着馒头,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啃了两天窝头,她再横也扛不住肚里馋虫,只能嘟囔:“我又没说什么!”
秦淮茹冷笑:“没说?没说心里也惦记!我得藏几个。”
“天天吃细粮,嘴都养刁了。
棒梗才吃几顿窝头就闹脾气。”
“也不瞧瞧家里啥条件,哪能顿顿白面?晚上窝头掺着馒头吃,大人谁也不许多拿!”
这话明摆着敲打贾张氏——她总偷摸多吃,连槐花小当的口粮也占。
贾张氏鼓着眼不吭声,她那脑子听不出弦外之音,只觉得憋屈:这回又不能痛快吃了。
小豆丁抓了把干草,又塞进几张糖纸引火。
这小馋猫从不收集糖纸——烧火多好啊,一点就着,还耐烧!
她掏出打火机,麻利地点燃糖纸扔进灶膛。
早先她只会用硬木柴,愣是把煤油打火机烧坏了也没点着火。
姐姐为此揪着她揍了一顿。
这年头的打火机金贵着呢,金属壳子里灌煤油,能反复用。
弄坏一个,姐姐心疼得直抽抽,后来只好改用火柴,每回划火柴都要拍她手心“长记性”
——当然,也就是做做样子。
磨着磨着,小豆丁总算学会了生火,可一到添柴就专挑大木头。
苏青原以为她不懂,教了几回便懒得管。
直到某天夜里,他瞧见小豆丁笑嘻嘻往灶灰里埋红薯,这才恍然大悟:
大木头烧得久,饭做好了还能煨吃食,剩下的炭火更能保温——这小机灵鬼,压根不是憨!
《烟火小记》
小豆丁踮着脚往灶膛里张望,满脑子都是烤红薯的香甜。
炭火将熄未熄时埋进几个红薯,等玩耍回来就能捧着热乎乎的美味——这是她执着于帮大人烧火的全部秘密。
用细柴禾可不行,灰堆温度不够,烤出来的红薯半生不熟。
四岁的胖团子能总结出这个经验,让苏青刮目相看。
原先只觉得是个懵懂的小憨包,没想到在吃这件事上竟透着股机灵劲。
呼——噗——小豆丁举着蒲扇卖力挥舞,灶台前顿时扬起阵阵烟尘。
苏青连忙夺过扇子:傻丫头,土灶不兴这么扇!小姑娘不服气地撅嘴,分明记得妈妈给煤炉子扇风的场景。
铁锅在旺火上滋滋作响,苏青手腕轻抖,姜蒜辣椒在油锅里跳起华尔兹。
鹅肉下锅的刹那,油星伴着香气炸开。
本该浇几瓶啤酒增鲜,但这年头的啤酒还是稀罕物。
街角副食店前排起的长队,多半是拎着暖水壶等的居民。
酒柜里那瓶黄酒被掂了出来,琥珀色的液体顺着锅边滑入,腥气立刻化作醇香。
地窖里取来的土豆滚刀切块,冬储大白菜掰成巴掌大,相继扑进咕嘟冒泡的锅里。
小豆丁早已忘了扇子的事,鼻尖贴着灶台边缘,像只等待投喂的幼猫。
趁着空闲,苏青从系统空间取出牛肉、羊肉和猪五花,准备往柴火鹅里添加羊肉卷、肥牛和五花肉。
这种吃法很地道。
柴火鹅不单吃鹅肉,北方菜讲究一锅炖。
通常先品尝鹅肉,再陆续加入其他荤素食材。
比如厚切的五花肉,先在滚烫锅边煎至微焦,放入汤汁稍煮;
既去油腻,又保留了肥瘦相间的美妙口感。
炖煮半小时后,肉香与黄酒完美融合,阵阵醇香弥漫开来。
开动前,苏青特意挑了只鹅腿,淋上浓汤,铺满羊肉卷和肥牛片,盛在小盆里留给姐姐。
香气诱人,小豆丁吸溜着鼻子咽口水,假装疲倦地伸懒腰,奶声奶气地说:烧火可累人呢!
说完偷偷瞄向苏青,就等开饭指令。
这孩子最守规矩,大人不上桌绝不偷吃——主要因为以前偷吃挨过揍,还不止一次。
有些事她总忘,比如踩水坑、满地打滚;但有些事记得特别牢。
吃吧。
苏青发话。
小豆丁立刻吭哧吭哧搬来高凳抵着土灶,又拖过小板凳垫脚。
踩着板凳爬到高凳上蹲稳,举起筷子瞄准铁锅。
大铁锅像火锅般需要边煮边吃,只能以灶台当餐桌。
小个子若坐着就只能扒拉锅边,吃不到中心美味——这对小吃货来说绝对不行。
蹲在高凳上就能半站起身,够到最远的精华。
苏青坐在灶门前,既能控火候,又能防着小家伙栽进灶膛。
两人刚要动筷,小豆丁突然举着鹅肉问:高个子姐姐不一起呀?
她今天在家吃。
苏青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