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意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整合逍遥派是正事,“照应”王语嫣,更是重中之重。
雄擎岳何等机灵,立刻明白了老爹的打算,心里虽然对包办婚姻有点嘀咕,但看着身旁王语嫣那清丽绝俗的侧颜,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不知怎的,竟也没有多少排斥,反而有点心跳加速。
(心声开始)
“老爹你这算盘打得……不过语嫣确实挺好的,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虽然有点书呆子气),还是武学活词典……嘿嘿,好像也不亏?反正我还小,可以先培养感情嘛……”
(心声结束)
雄霸听到儿子这口是心非的心声,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不再多言。他又看向乔峰和萧远山:“萧老哥,峰儿,你们有何打算?”
萧远山大仇得报,心中空落,看了看乔峰,沉声道:“老夫漂泊半生,如今只想寻一处安静所在,了此残生。峰儿他……自有他的路。”
乔峰对着萧远山深深一拜:“爹,您保重!孩儿与几位兄弟同行,待事了之后,定去寻您!” 他虽然与生父相认,但养恩大于生恩,乔氏夫妇被接往天下会,他心中记挂,同时也愿意与几位义弟继续闯荡。
萧远山点了点头,又对雄霸拱了拱手,算是谢过其照应乔峰之情,随即身形一晃,如同苍鹰般投入山林,消失不见。
雄霸不再停留,对众人微微颔首,玄袍鼓荡,一步踏出,便已在数十丈之外,再几步,身影已然模糊,朝着灵州方向而去。他走得干脆利落,将舞台完全留给了年轻人。
至此,少室山惊天动地的风波,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场中,只剩下了雄擎岳、乔峰、秦霜、聂风、步惊云五兄弟,以及王语嫣、阿朱、阿紫、木婉清、钟灵五位姿容各异的少女。
阳光洒下,照在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脸上。
雄擎岳看了看几位兄长,又看了看身边几位或清冷、或娇俏、或精灵、或活泼的少女,尤其是目光在微微垂首、脸颊泛红的王语嫣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豪情顿生。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雄擎岳朗声笑道,“少林之事已了,这宋州的大好河山,我们还未曾好好领略!不如,我们便结伴同行,一路游山玩水,顺便……去那天山看看风景,去那太湖尝尝鲜鱼,如何?”
乔峰经历大悲大喜,心境也开阔许多,闻言大笑:“好!正合我意!与诸位兄弟同行,天涯海角亦是乐土!”
秦霜微笑点头。聂风眼神温和,看着身旁叽叽喳喳的钟灵和眼神一直黏着他的阿紫,也是莞尔。步惊云依旧沉默,但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
王语嫣抬头,看着雄擎岳那自信飞扬的侧脸,听着他安排行程,心中那份因慕容复之死和身世揭秘而产生的迷茫与悲伤,似乎也被这明媚的阳光和青春的气息冲淡了许多。她轻轻“嗯”了一声,声如蚊蚋,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阿朱看着乔峰那豪迈的笑容,心中小鹿乱撞,脸上飞起红霞。
新的旅程,就在这少室山下,正式开启。
五兄弟,六少女,一行十一人,带着各自的故事与憧憬,踏上了游览南宋美景、探寻武林机缘的路途。他们的身影,在官道上渐行渐远,融入了那如诗如画的江南烟雨之中。
而江湖,关于他们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官道蜿蜒,穿过江南水乡特有的景致。杨柳拂堤,碧波荡漾,几艘乌篷船在河面上慢悠悠地滑过,留下道道浅痕。离开了少室山那肃杀与悲壮交织的战场,一行人马仿佛也卸下了千斤重担,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而湿润。
三辆宽敞的马车并排前行,前后则是乔峰、秦霜、聂风、步惊云四人策马护卫,说是护卫,倒更像是游春的公子,只是眉宇间那股历经风波后的沉稳与锐气,依旧令人侧目。
中间那辆最为华贵的马车内,雄擎岳盘膝而坐,双目微阖,手中摊开着那卷得自无崖子的《北冥神功》帛卷。帛卷上,那赤身的经脉运行图,此刻在他眼中,已非令人心旌摇曳的,而是化作了无数条清晰无比、却又暗藏凶险的能量通路。
王语嫣安静地坐在他对面,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目光却时不时担忧地瞟向雄擎岳。她深知这《北冥神功》的霸道与诡异,即便外祖父无崖子天纵奇才,最终也因门下弟子相互倾轧而落得那般下场。她怕,怕身边这个自信飞扬的少年,也会被这力量迷惑,坠入那看似捷径、实则布满荆棘的深渊。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啧,说得倒是好听。”雄擎岳的心神完全沉入对功法的解析之中。“引他人之内力为我所用,听起来是坐享其成的美事。但内力源于丹田,发于经脉,各有其属性、其烙印。囫囵吞枣,强行纳入自身丹田气海,短时间看似壮大,实则如同在自家池塘里倒入了五颜六色的染料,初时绚烂,日久则污浊不堪,驳杂不纯,根基必损!无崖子师伯他……怕是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对丁春秋的作为那般痛心,他自己后期功力虽深,恐怕也受此困扰,难以臻至真正圆融无碍的天人之境……”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父亲雄霸那睥睨天下的身影,以及那足以将天地之力都分化、归拢、融合的“三分归元气”的奥义。
“分、化、合……父亲的三分归元气,精髓在于掌控,在于将不同性质的力量彻底分解,然后以自身为核心,重新融合归一,形成更高级、更纯粹、完全属于自身的能量。这北冥神功,缺的不是‘吸’,而是‘化’和‘纯’!”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