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基地（破晓小队正式命名了他们的堡垒）初具雏形。
荆棘壁垒在沈言持续能量滋养和硬化加持下，成为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生命防线。生活区清理完毕，独立滤水系统被林默修复成功，搭配沈言空间产出的净水植物，饮用水问题基本解决。
周猛和秦玥利用找到的工具和材料，加固了内部防御工事，并设置了多重预警陷阱。苏苏的感知范围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有所增长，成为基地无形的警戒网。
沈言的空间成了核心后勤。优化后的土豆种子在黑土地上茁壮成长，灵泉灌溉下，翠绿的叶片铺开一小片生机勃勃的绿毯。
冰晶草莓又成熟了几颗，红宝石般挂在枝头，散发着清凉微香。黄金麦穗沉甸甸的，蕴含的能量温和而纯粹，是补充体力和异能的佳品。
他小心翼翼地将9颗草莓和11个麦穗收入空间拓展的独立储物区，这些都是关键时刻的底牌。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林默对血斑尸藤组织和食人花残骸的分析有了更惊人的发现。
“它们体内残留的病毒…与丧尸病毒同源，但发生了定向变异。”林默指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镜片反射着冷光。
“这种变异，似乎被一种强烈的‘植物化’意志驱动，试图将血肉之躯强行转化为…植物形态，达成某种扭曲的共生或永生。荆棘壁垒的能量，尤其是融合了食人花晶核后的那种生命与腐蚀混合的气息，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飞蛾扑火。”
他顿了顿，看向厉战和沈言：“更关键的是，我在笔记本残留的污渍里，分离出极其微量的同源病毒样本。‘黎明计划’…很可能就是这种‘定向植物化’或‘共生进化’研究的代号！那支血清，恐怕就是强行诱发这种‘进化’的催化剂！”
这个结论让指挥室的气氛降至冰点。所谓“黎明”，竟是制造非人怪物的疯狂计划！沈言下意识摸了摸颈侧，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厉战指尖的温度和那句“随你处置”带来的悸动。
灵植空间的力量是希望，却也无意中成了吸引深渊的灯塔？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和不安。
“堡垒已成，需要人手。”厉战打破了沉寂，声音冷硬如铁，“清理外围，搜索幸存者。原则：能力其次，心性第一。心怀不轨者，杀。”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无形的威压。经历了血清事件，他对“人性”的底线更加冷酷清晰。
第一次外出搜索目标：基地附近一个规模不小的仓储物流中心。那里是末世初期军队未能完全控制的地方，理论上物资丰富，但也意味着危险和…可能的幸存者团体。
推开锈迹斑斑的仓库大门，一股混合着灰尘、腐烂物和陈年货物气息的怪味扑面而来。巨大的仓库内部光线昏暗，高耸的货架如同钢铁丛林，投下大片大片令人窒息的阴影。地上散落着破损的纸箱、干涸的污渍和零星的骸骨。
“分两组，保持距离，秦玥苏苏居中策应。”厉战下令。周猛和林默一组向左，厉战和沈言一组向右，秦玥带着苏苏占据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货堆高点。
沈言释放出细微的藤蔓触须，如同无形的雷达，感知着周围环境。木系异能反馈回来的信息复杂而混乱：死寂的货物、微弱的鼠类活动、还有…一些极其隐蔽、带着微弱敌意的“注视感”，来自货架深处。
“有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沈言压低声音。
厉战微微颔首，冰霜之力无声覆盖脚下的地面，随时准备冻结突袭。
突然，左翼传来周猛压抑的怒喝：“滚出来！”
紧接着是几声惊恐的尖叫和物品翻倒的声音！
厉战和沈言瞬间冲过去。只见几个货架倒塌形成的狭窄角落里，周猛像一堵墙挡在林默身前，拳头火焰吞吐，怒视着前方。
地上瘫坐着三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人，正瑟瑟发抖。他们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钢管和磨尖的钢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疯狂的贪婪。
“妈的！想偷袭？”周猛火气很大，刚才一根钢筋差点戳到林默。
“别…别杀我们！”为首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哭嚎着，“我们…我们只是太饿了！看到你们…有吃的…”
沈言目光扫过他们。确实饿得脱相，但眼神闪烁，那贪婪不像仅仅为了食物。他注意到其中一人死死盯着林默背着的医疗包。
“仓库这么大，没食物？”厉战声音冰冷，无形的压力让三人抖得更厉害。
“有…有…但都被‘疤脸’那帮人占了！”中年男人急忙指向仓库深处，“他们在冷库那边！人多，有枪！我们…我们是被赶出来的，只能在这边捡点漏…”他眼神躲闪。
“枪？”林默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对！好像…是以前保安留下的…”另一个瘦小男人补充，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沈言手腕上露出的、空间里取出的防水电子表。
苏苏的感知传来，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那边…冷库…人很多…情绪…很乱…害怕…还有…凶…”她指向仓库深处。
厉战眼神锐利如刀：“带路。”
三个男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在前面引路，眼神却不断交流着，透着一股算计。
穿过迷宫般的货架区，一股更阴冷的寒气夹杂着浓烈的腐臭味传来。巨大的冷库区域出现在眼前，厚重的保温门被暴力破坏，里面漆黑一片，如同怪兽的巨口。
“疤脸哥！有人…有人来了！”中年男人朝着冷库大喊，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和谄媚。
冷库深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手持砍刀、钢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阴影里。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脸上横贯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戾，手里赫然端着一把老式双管猎枪！
“哟呵，新面孔？”疤脸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枪口有意无意地指向厉战等人，“地盘有主了，留下东西，滚蛋！”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叫嚣，贪婪的目光扫视着秦玥手中的复合弩、周猛健硕的身躯、林默的医疗包，最终都定格在沈言身上——这个看起来最“无害”也最“干净”的年轻人。
“我们只是找物资。”厉战声音毫无波澜，仿佛没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
“物资？”疤脸嗤笑，枪口晃了晃，“老子这里的规矩，想拿东西，要么拿命换，要么…”他淫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秦玥和苏苏，“拿女人换！”
周猛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响。林默镜片后的眼神冰冷。秦玥的弩箭稳稳抬起。苏苏害怕地抓紧了秦玥的衣角。
沈言心头怒火升腾，木系异能悄然沟通着周围货架缝隙里滋生的苔藓和霉菌。末世残酷，但如此赤裸裸的暴行和贪婪，依旧令人作呕。
“看来没得谈了。”厉战缓缓上前一步。
“找死！”疤脸眼中凶光一闪，手指猛地扣向扳机！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
轰隆！咔嚓！
疤脸脚下坚固的水泥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拱起、开裂！数根粗壮坚韧、长满倒刺的深绿色藤蔓如同地龙翻身，破土而出！瞬间缠绕上疤脸的双腿，将他狠狠绊倒在地！猎枪脱手飞出！
“动手！”厉战的命令如同惊雷！
周猛早已按捺不住，咆哮着化身火焰旋风冲入人群！秦玥的弩箭精准点杀着试图捡枪的喽啰！林默手术刀寒光闪烁，瞬间割断两个扑向苏苏的暴徒脚筋！
沈言全力操控藤蔓，重点束缚着疤脸和几个看起来最强壮的家伙。藤蔓上的倒刺深深扎入皮肉，麻痹毒素注入，让他们的挣扎迅速变得无力。
战斗毫无悬念。疤脸一伙虽然凶狠，但在破晓小队默契的配合和碾压级的异能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到三分钟，除了被藤蔓捆成粽子、惊恐嚎叫的疤脸，其余暴徒非死即伤，躺了一地。
那三个带路的男人早已吓傻，瘫在地上抖如筛糠。
“饶命！英雄饶命啊！”疤脸涕泪横流，“食物！冷库里还有罐头！都给你们！女人…女人也给你们！”
厉战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如同看着一堆垃圾。他弯腰捡起那把猎枪，掂量了一下，然后冰冷的枪管抵在了疤脸的额头上。
“谁指使你们守在这里？枪哪来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疤脸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没…没人指使…枪…枪是捡的…以前保安队的…我们就是…就是想占点吃的…”
厉战手指微微用力，扳机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我说！我说！”疤脸彻底崩溃，“是…是‘秃鹫’！西边‘秃鹫帮’的老大！他…他让我们看着这里，说有好东西…定期来收‘货’…枪是他给的！女人…也是他要的！”
“秃鹫帮？”沈言皱眉。看来附近还有成规模的幸存者势力，而且绝非善类。
“他们…他们有多少人？在哪？”厉战追问。
“不…不清楚…可能几十个？有…有好几条枪！据点…据点好像在废弃的化工厂那边…”疤脸为了活命，拼命回忆。
厉战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枪口移开。就在疤脸以为逃过一劫时，厉战反手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疤脸闷哼一声，彻底晕死过去。
“绑起来，带走。”厉战将猎枪扔给周猛，“清理冷库，收集物资。这三个…”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三个带路党，“一起带走。”
冷库里的景象令人窒息。角落里堆着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但更多的是被铁链锁住、衣不蔽体、眼神麻木绝望的女人，以及一些瘦骨嶙峋、如同行尸走肉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排泄物和绝望的气息。
显然，这里不仅是物资点，更是“秃鹫帮”的奴隶营和享乐窝。
秦玥眼中怒火燃烧，迅速上前安抚解救那些可怜的女人。林默则开始检查伤者。
苏苏看着这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小脸惨白，紧紧抓住沈言的衣角，身体不住颤抖。即使是周猛，也沉默下来，脸上没有了平日的粗犷，只有沉重的愤怒。
沈言看着这一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之前对末世的认知更多停留在丧尸的威胁和生存的艰难上。而此刻，疤脸一伙的暴行和冷库里的惨状，赤裸裸地展示了人性在失去秩序约束后能堕落至何种深渊。
他看向厉战冰冷而坚毅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了“心性第一”的含义。
堡垒之内，是希望；堡垒之外，是弱肉强食、毫无底线的炼狱。破晓小队要守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这道隔绝黑暗的人性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