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与黑芒相抵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晴的双臂因过度发力而颤抖，断剑的虚影与伪神的巨剑剑尖僵持之处，细密的裂纹正沿着漆黑剑身蔓延。
咔嚓——
第一块碎片剥落。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伪神的巨剑如同脆弱的琉璃，在青光侵蚀下节节崩碎！
银甲女子空洞的眼眶首次浮现波动，祂猛然撤步想要后退——
唰！
断剑的虚影骤然暴涨，青光如贯穿天地的长虹，瞬间洞穿伪神胸膛！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伪神的身躯凝滞一瞬，随即化作无数光尘爆散。
秘境开始崩塌。
青铜巨门却重新矗立，门缝中泄出一线金光。
“走！”晴一把拽住脱力的星灼，冲向巨门。
在坠入光芒的最后一刻，星灼的龙尾卷住了某样从伪神残骸中飘落的东西——
现实世界的阳光刺痛了眼皮。
晴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龙城广场的石板上，掌心紧攥着半张泛黄的兽皮卷轴。身旁的星灼同样惊醒，手中握着卷轴的另一半。
“你们终于醒了。”
易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指了指不远处歪斜的青铜门：“它把你们『吐』出来后就自闭了。”
星灼展开残卷，龙瞳骤然收缩：“这是……上古术法？”
晴低头看向自己那一半，上面绘着诡异的经络图，旁注龙族古篆：
《归墟月相法》
“易风！”她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你看到那把剑了吗？青色的断剑，剑柄上有指纹凹痕——”
易风原本懒散倚靠断壁的身影突然僵直。他缓缓转头，白昼之神的瞳孔微微收缩：“没有……你怎么会知道‘时之刃’？”
“时之刃？”晴一怔，“刚才在秘境里，它突然从虚空裂隙中出现，威力巨强，我利用它打赢了伪神。”
“什么？不应该啊。”易风打断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那把断剑早被我和萧寒夜扔进日月神殿的封印阵眼了。”
他眯起眼：“它对你……有反应？”
晴张开手掌，剑柄残留的灼痕还在她虎口处泛着淡青：“它认我的指纹。”
“原来是你的指纹？！”
空气骤然凝固。
易风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晴的灵魂看清某种真相。良久，他忽然轻笑一声：“看来得去神殿一趟了……不过——”
他弯腰看向晴手中的残卷，指尖抚过「归墟月相法」的古篆：“先解决这个。”
两张残破的兽皮卷轴在晴和星灼的手中缓缓靠近，边缘的裂痕处泛起微弱的金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逐渐弥合。
——嗡！
卷轴合二为一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光晕如水纹般荡开，古老的龙族篆文在兽皮上流转，最终凝聚成一个完美无瑕的圆环。没有八卦方位，没有符文嵌套，仅仅只是一个纯粹的、银白色的圆，仿佛将整个夜空中的月光都压缩在了方寸之间。
“易风，你来试试！”晴将卷轴递过去，眼中闪烁着期待。
星灼也点头附和：“若连白昼之神都无法催动，那这术法恐怕真的……”
易风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兽皮的刹那，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如电流般窜上脊背。
（这术法……我见过？）
他蹙眉，仔细凝视着那个圆环——简洁到近乎诡异的结构，与他所知的任何术法都截然不同。现世的术法，哪怕是最高阶的禁咒，最外圈也必然有八卦阵基作为能量锚点，可这个圆环……
（空无一物，却又像包罗万象。）
心底忽然涌起一丝抵触，仿佛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不属于你。
“……易风？”晴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事。”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那股不适，掌心向上缓缓托起。
——唰！
一缕白昼之光从他指尖流淌而出，轻柔地缠绕向兽皮上的圆环。可就在光芒触及圆环边缘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响起，圆环中央刚刚亮起的一个银白光点骤然崩散，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无声湮灭。兽皮上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易风怔住，掌心还残留着一丝冰凉的触感，像是握过一块寒冰。
“果然不行……”星灼叹了口气。
晴却盯着易风的手，敏锐地捕捉到他指尖微微的颤抖：“你刚才……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它需要的是绝不是原能，而是某种，”易风顿了顿，似乎一时间没想到如何形容，“某种更本质的能量。”
“而我们，早已忘记了她。”晴拿起卷轴，喃喃自语道。
星灼的手指轻轻抚过卷轴上右下角那三个相连的圆环，眉头微蹙。黑色的圆、白色的圆，以及那个如钩的残月，它们被一根细线串联，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晴，你看这个！”星灼连忙将晴的视线拉回卷轴上，
“月相？”晴想到易风的领域术终日，以及每次凤凰火仅仅是跨过那个领域，就会稍强一分，“易风，月相...或者说是天相会不会影响术法的效率？”
“怎么会...”易风刚要否定，仔细一想，萧寒夜比起火系剑法，更喜欢冰系剑法和水系，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两种元素在月相下更稳定。
（怪不得，师父们执着于先教我们领域术，原来还有这种考虑在其中）、
同者互相叠加，反者互相抵消...易风喃喃自语，突然拍了下大腿，我明白了！有试一试的必要！
晴看了看不远处的夕阳，距离太阳完全落下，还要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够他们修整了。
周围的废墟早已被易风修复完毕，整个龙城恢复到了灾难之前，当然，逝去的，回不来。
晴依靠着易风的肩膀，打着哈欠，似乎有些困倦，明明进去了秘境不到十几分钟，却像是几个小时一样。
“困了？休息一下吧，我会喊你的。”易风轻轻将她搂到怀里，不敢多用一丝的气力。
“对了，”晴想起了刚才星灼和她说的，云岚的事情，“你说的仙豆，是不是很久以后才会出现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