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这电视机又旧又破，漆都掉了几块。
“那小兔崽子跑得真快，追了三条街才逮住！”
许大茂把黑白电视机往傻柱面前一递：“喏，给你要回来了！”
其实这是三大爷阎埠贵家的电视机。
虽然是个黑白的，但保养得挺好，跟新的差不多——毕竟人家刚买没两个月呢！
“这、这不是我那个啊！”
傻柱瞪圆了眼睛。
虽说这电视机挺新，可自己丢的是彩色电视机呀！
“嘿！你这话说的！”
许大茂立马拉下脸：“我好不容易抢回来的，你居然不认账？”
“那行，我自己拿回家！”
他抱起电视机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嘟囔囔：“白得个电视机赚大了！反正这么新，跟刚买的没两样......”
“就是这傻小子惨咯，回去准得挨揍，怕是连窝头都没得吃喽！”
这些碎碎念全飘进了傻柱耳朵里。
傻柱吓得直哆嗦。
电视机多贵啊！要是空手回去，别说晚饭了，怕是三天都别想吃上饭！
“不行！绝对不能让奶奶知道！”
小孩心性的傻柱一着急，竟然无师自通学会了糊弄人。
他急忙拽住许大茂的衣角：
“大茂叔，电视机能给我吗？”
傻柱小心翼翼地开口。
许大茂皱了皱眉：“你刚才不是说这不是你的电视机？”
“我刚才...看错了！”
傻柱支支吾吾，耳根泛红，“现在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丢的那台！”
他在撒谎。
“是吗？”
许大茂眯起眼睛，语气透着怀疑，“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
傻柱急得涨红了脸。
“……行吧。”
许大茂故作勉强，慢腾腾地把怀里的电视机递过去。
“谢谢大茂叔！”
傻柱赶忙接过，低着头道谢。
“先别急着谢，”
许大茂摆摆手，“以后长点心，别再丢三落四了。”
“知道了！”
傻柱像挨训的孩子，连连点头。
许大茂转身要走，傻柱却突然喊住他：“等等！大茂叔……”
“又什么事？”
许大茂佯装不耐烦。
“那个……您能别把这事告诉我家里吗？”
傻柱攥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许大茂打量他几秒，忽然笑了：“放心，今天我压根没碰见你。
快回去吧！”
“谢谢叔！”
傻柱如释重负，抱着电视机就往家跑，心里却直打鼓——这台黑白电视机根本不是原来那台彩电，回家该怎么交代？
“就说买错了吧……”
他暗自盘算，脚步越来越慢，“只要大茂叔不说，应该能糊弄过去……”
夜风掠过，他缩了缩脖子，把怀里的电视机抱得更紧了。
“哈哈哈！”
许大茂乐不可支地看着傻柱走远的背影，“这个呆子，居然让我保密？我求之不得呢！”
这简直让许大茂高兴坏了！
他巴不得傻柱向院子里的人隐瞒电视机是他许大茂帮忙找回来的事。
万万没想到，傻柱居然主动提出来要保密！
实际上，他偷走电视机的事，傻柱不敢跟家里说，想用黑白电视机蒙混过关，这正合许大茂的心意！
“这下我可算撇清关系了！”
许大茂笑得前仰后合。
“傻柱这边搞定了，希望儿子那边也顺当点。”
许大茂暗自祈祷着。
此时许富贵抱着新买的彩色电视机，恰好遇见了在原地急得团团转的三大爷阎埠贵。
“哎！那小子！”
阎埠贵一眼瞧见许富贵，立刻喊住了他。
“三大爷，您叫我？”
许富贵抱着电视机，一脸茫然地看向阎埠贵。
“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阎埠贵走近几步，仔细打量着许富贵怀里的电视机，眼睛顿时发亮。
“小富贵啊，这是啥好东西？”
“电视机呀！”
许富贵眨眨眼，“这是我爸新买的，不过他觉得不好，正准备退掉呢。”
“退掉？为啥？是坏了吗？”
阎埠贵立刻来了兴趣。
“也没坏......就是......唉！”
许富贵为难地挠头，“其实是我妈非要买，结果被我爸臭骂了一顿，说她败家！”
“我爸让我拿去退了，可人家只肯给一半的钱，我怕挨骂，又给抱回来了。”
“新买的就给一半？这也太黑了吧！”
阎埠贵听得瞪大了眼睛。
“是啊！”
许富贵愁眉苦脸地说，“这么便宜卖了，回家肯定要被骂惨的。”
“这样啊......”
阎埠贵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那你们当初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两千块！”
许富贵干脆地回答。
两千块确实不少......
三大爷盘算着：可要是只卖一千，那也太亏了！不划算！
我家那台黑白电视才花了一千块钱！
他盯着许富贵的彩电来回打量，终于拍板：这电视我买下了，怎么样？
许富贵一愣，三大爷您真要买？
那当然！三大爷竖起一根手指，我出一千一！
谁不知道三大爷阎埠贵最会精打细算？这回竟算计到许大茂家的电视机上了！
更绝的是——就多加一百块！
不行！许富贵搓着手试探，要不......您给一千五？
一千五？不可能！阎埠贵连连摆手，顶多一千二！
一千四！许富贵狠心道。
一千二百五！这是底线！
那......一千三成不？许富贵愁眉苦脸，再低我可没法跟家里交代了！
一千三啊......阎埠贵咂着嘴，这数不吉利，这样，一千二百八！行的话马上成交！
连这都要还价......许富贵哭笑不得，不过这价码倒也能接受。
成吧，一千二百八就一千二百八！
痛快！阎埠贵乐得眯起眼。
嘿，虽说丢了电视，可捡着这么大便宜，值了！
钱你点点！
许富贵清点完钞票：数目对。
那电视我可搬走了！阎埠贵故作镇定地把彩电扛上三轮车，临走时突然回头：记着！别跟你爹妈说是我买的，就说商场给退的！
三大爷，我想吃糖葫芦。
许富贵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许富贵人小鬼大，这一点倒是随了傻柱的脾气......
“你这臭小子！”
三大爷阎埠贵被气得直瞪眼，这小家伙花花肠子还真不少，这是存心要讹上自己了？
“给，拿好了！就一块钱，爱要不要！”
“记住喽，回去可别瞎说。
这彩电是爷们儿从百货大楼买的，听明白没？”
临走时阎埠贵板着脸再三叮嘱。
他可不想惹上许家那些难缠的主儿。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三大爷！”
许福贵拍着胸脯保证道。
“哼！这还差不多！”
阎埠贵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蹬着载有崭新彩电的三轮车，哼着《智取威虎山》晃晃悠悠往家走。
“嘿！今儿可捞着大便宜咯！”
阎埠贵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虽说折进去个黑白电视，可那破玩意儿能跟彩电比吗？
要他说啊，这简直就是一个蟠桃一个烂杏——压根不够瞧！
还是进口的彩色电视机，那可更是稀罕物件！
“老许家净出些缺心眼儿的！”
等骑出去二里地，阎埠贵终于憋不住笑出声：“真真是捡着宝喽！往后看院里谁还敢小瞧我三大爷？”
“回家开眼界去！”
三轮车蹬得飞快，阎埠贵急得像是裤裆里钻进了蚂蚁，巴不得立刻插翅飞回家见识彩电的神奇。
............
“留八十块钱当零花。”
这边许福贵麻利地分着卖电视的钱，把八十块毛票塞进秋衣暗兜，剩下的一千二整整齐齐递给父亲。
这私房钱够请班上小花她们下好几回馆子了！
许福贵想着漂亮女同学的笑脸，美得直冒鼻涕泡。
“儿子，事儿办妥了？”
刚收拾完傻柱的许大茂风风火火找了过来。
“爸您瞧好吧！”
许福贵献宝似的递上钞票：“三大爷出一千二买的彩电，钱都在这儿。”
“才一千二？”
许大茂眉头拧成疙瘩：“那进口彩电少说值两千！你就卖了这点儿？”
“他开头只肯给一千一呢！”
许福贵委屈地瘪着嘴：“磨破嘴皮子才多要了一百！”
许大茂嗤笑一声：阎老西那抠门精，整天算来算去，可不就是这副德性！
这回咱们可赚大发了，白捡的买卖，半点风险不用担，平白多出一千二百块钱！
要我说啊，三大爷这次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
走！咱家也置办台彩电去！
许大茂兴冲冲赶往东单国莹百货，迎面却撞见杨建国和娄晓娥捧着崭新电视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这穷酸也买得起彩电？许大茂瞪圆了眼睛。
杨建国挑眉：哟，许大茂你也来买电视？找店里老张能打折，刚才贾家也来提了台。
他故意没提遇见傻柱的事。
就随便看看。
许大茂扯着儿子扭头就走。
许富贵边走边回头：爸，杨家真买电视啦？
许大茂往地上啐了一口，下岗工人装什么阔？八成是帮人跑腿的。
还打折？呸！
可他们抱着新电视......
闭嘴！许大茂揪住儿子后领，今儿赚了钱，加个肘子吃。
电视过段再买——等贾家和阎老西掐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