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竟会失守......” ** 的声音在九重宫阙中微微发颤,这是他从未料想的结局。
由于将晨统领着三万骑兵与十三万步兵,总计十六万大秦精锐之师!
为何将晨始终按兵不动?
赢政不相信将晨对前方战况毫无所知。
作为一代军神,将晨对战场态势的敏锐洞察力,本应使他不可能坐视城池陷落!
赢政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匈奴筑造京观的举动,彻底点燃了赢政的怒火。
这是对中原的挑衅。
更是对大秦的蔑视!
赢政岂能容忍。
三月十八日朝会之时,赢政携兵入殿。
手中所持,正是那把天子剑。
这把显眼的天子剑,乃将晨在周王畿从周天子手中夺得。
它亦是天子身份的象征,赢政却公然将其作为自己的佩剑。
对于将晨的孝心,赢政当时颇为感动,无论是非攻之念还是天子之剑。
“匈奴屠戮雁门,数十万生灵涂炭,筑京观以辱,其行恶劣,毫无人性,实乃践踏我大秦帝国之底线。”赢政举剑高呼。
数年来,大秦连年征战。
若非将晨缴获大量物资支撑——
金银珠宝尚在其次,粮草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些粮草因数量庞大,未曾详细统计。
各国贵族战时在后方大肆囤积粮草。
大发国难之财。
正是这些粮草,成为支撑大秦至今的根本。
“大王,此皆因三公子之举激怒匈奴,否则何来如此恶战?”
一位监察御史大夫出列奏道。
“你说什么?”赢政勃然大怒。
该监察御史大夫却面无惧色:“大王,若非三公子先对匈奴筑京观,何来今日之劫?”
赢政缓步走 ** 阶,目光冷冽地注视着眼前的监察御史大夫。
若在平时,他或许会隐忍不发。
可如今是什么时刻?
值此危急之际,这位监察御史竟还敢妄言?
寒光乍现!
赢政的威名,岂是凭空得来。
虽在将晨的影响下,赢政得了慈父之名,但他的本性从未改变。狼行千里食肉,犬行千里觅秽,赢政骨子里仍存着暴君的烙印。
御史大夫当场血溅五步。
他捂住脖颈,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
许多人几乎已经忘记了赢政的恐怖,也遗忘了他昔日的残暴。
在将晨崛起之前,赢政便以暴戾闻名,朝堂之上处决臣子并非罕事。
然而将晨崛起后,这些年来,将晨杀戮无数,赢政不便再行此道,只得隐忍,默默为将晨善后。
但此刻,赢政已顾不得这许多。
“再有敢言此次血案乃监国三公子之过者,立斩不赦。”
赢政说罢,两名侍卫拖走了已无气息的御史大夫。他随即沉声下令:“拖下去,夷其三族,以儆效尤。”
“遵命!”
侍卫退下后,群臣噤若寒蝉。
立于文臣队列中的扶苏目光闪烁。
作为长公子,赢政终究未忍心彻底废黜扶苏。虽未恢复其公子身份,但仍赐予他上朝谏言之权,近似言官之职。
赢政虽心软,却不会给扶苏东山再起之机。赐予这无实权的言官之位,便是要让他彻底死心。
储君之位,或公子身份之复得,皆成泡影。
随后,赢政在朝堂上雷霆震怒。
同时对将晨的去向深感困惑。
将晨,究竟意欲何为?
北方战火蔓延,范围日益扩大,影响愈发深远。
蒙恬率残部三万人撤离雁门,士卒几乎个个带伤,退至邻近城池休整。
天下九塞,以雁门为首。
雁门失守,蒙恬自觉罪责深重。
对将晨,他心中百感交集。
更令人心惊的是,雁门方圆百里已无险可守,数十万百姓惨遭屠戮。
尸骸竟被堆筑成京观。
天下为之震动。
蒙恬领兵来到最近的县城。
却见城墙上布满黑压压的秦军锐士。
城门缓缓打开,迎他们入城。
蒙恬满心惊疑,入城后才发现,城中驻扎着无数秦兵。
在城墙上,他见到了将晨。
那个迟迟未发援兵之人。
一见将晨,蒙恬双目赤红。
将晨却未开口,只缓缓倒了一杯水。
“征战已久,喝杯热水解乏。”将晨语气平静。
蒙恬再难抑制:“为什么?究竟为何?”
他想知道将晨为何坐视匈奴入关。
“看看这个吧。”将晨取出一卷情报,丢给蒙恬。
蒙恬只看一眼,浑身剧震。
情报所载:四十万大军在代郡断粮相食,绝粮之策骇人听闻。
起初,蒙恬以为将晨是因蒙家未明确投靠而借 ** 压,甚至不惜以数十万军民为代价整治他。
然而阅罢竹简,他满脸错愕。
以墨家为首的诸子百家,大肆污蔑秦为 ** 。
竟扬言暴秦不如匈奴得人心。
此事已是旧闻,流传甚广。然而雁门关内百姓遭屠戮之事,尚未传开。
有人散布消息称:雁门之所以失守,是因关内乡勇私自集结,趁守 ** 饭时 ** 突袭,悄然打开城门。
流言传开后,各种谣言四起。
诸如暴秦失尽民心,百姓宁受匈奴统治,也不愿被更残暴的大秦掌控。
不料谣言传出不过数日,匈奴筑京观的消息便至。
顷刻间,狠狠掌掴了那些散播谣言之人。
蒙恬抬头凝视将晨:仅因此故?
他难以相信,竟因这般缘由,便将十万大秦将士弃于雁门苦战,而将晨却在后方按兵不动。
难道就为此,便放任数十万匈奴入关,坐视数十万大秦子民遭屠戮?
你须明白,他们当真算得百姓么?将晨反问。
此事或由贵族策划,但执行者确是乡勇。当世所谓乡勇,实为乡间武夫。
纵然是百姓,也非无辜百姓,而是愚昧之徒。
莫说少数人牵连多数有失公允。但凡有人萌生此念,便会有更多人效仿。
可见整个雁门地区,认同暴秦不如匈奴者绝非少数。
此等 ** 滋长,蒙恬亦难辞其咎。
你镇守雁门,却未善尽舆论引导之责,更未及时遏止贵族蛊惑民众,此乃你之失职。将晨逼视蒙恬。
此亦时代局限,世人常忽视舆论导向。
要么引导民心,若引导不成,便唯有肃清。
杀到人人胆寒,自然太平无事。
而蒙恬,两者皆未践行。
蒙恬知罪。蒙恬跪地请罪。
他猛然醒悟,这些疑点自己曾留意过,却始终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倘若当初能早些狠下心肠,果断出手……
或许一切都会不同?雁门关是否就能守住?
那关内的数十万百姓,是否就能免遭屠戮?
“你确实有罪。我正是要让天下人看清——那些口口声声说匈奴胜过暴秦的人,好好看看匈奴的真面目。”
将晨猛地拍案而起,眼中寒光凛冽。
就为了这个理由,他竟甘愿舍弃关内数十万生灵,宁愿将那十万大秦锐士弃之不顾。
何等狠绝!
蒙恬凝视着将晨毫无波澜的侧脸。说这些话时,他的语调依然平静得令人心寒。
若将晨愿发兵救援,雁门绝无可能失守。
可他偏偏选择了放任。
这颗心,究竟冰冷到了何种地步。
当真将数十万百姓当作弃子。
只为做给墨家那些反秦势力看。
登上城墙时,不少士兵正在忙碌。
他们拆毁部分防御工事,又在城外架设简易长梯。
冷静下来的蒙恬看到这番布置,顿时怔在原地。
代郡这道城墙本是抵御匈奴的第二道防线。此关若破,中原百姓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雁门周边城池尚有李信、王离驻守,匈奴难以轻易攻取。
如此一来,匈奴必定继续南下。
代郡,他们志在必得。
而将晨此刻的所作所为,竟是自断守城后路,反为城外匈奴搭建攻势。
这完全超出了蒙恬的预料。
他百思不得其解:将晨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是疯了不成?
难道要将代郡拱手让与匈奴?
“你在城中休整一日,明日我们全军撤离代郡城池。”将晨说道。
蒙恬闻言更加困惑。
尽管他戎马一生,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秦王政二十年三月十八日,赢政终于与将晨恢复了联系。断绝十余日的音讯重新接续,压在心头的重担仿佛瞬间消散。无论局势多么危急,只要有将晨在,似乎总能迎刃而解。连赢政自己都未察觉,他对将晨的依赖日益加深,更怀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就在十八日当天,匈奴大军正式进攻代城。左贤王率军抵达时,却发现城门洞开,城内空无一人。
逃了?竟然不战而逃?
左贤王喜出望外,当即下令全军入城。他早已探明雁门十万秦军仅余残部,代城守军薄弱,望风而逃合情合理。
四十万匈奴军队鱼贯而入。然而当最后一名士兵跨入城门时,沉重的城门轰然关闭。城墙上骤然现出无数严阵以待的秦军将士,四面城垣同时竖起玄色旌旗。
左贤王惊觉中计,可为时已晚。整座代郡早已被将晨迁空,不仅百姓全部转移,连一粒粮食都未留下。更令人心惊的是,城中所有可燃之物早已被付之一炬,整座城池只剩焦土残垣。
蒙恬初到时未曾察觉,只因雁门城门附近的一条街尚属正常,可再往里走便只剩遍地灰烬。
踏入城中的左贤王顿时愣在原地。
空无一物。
该如何是好?
只得转身折返。
谁知登上城墙的阶梯竟已消失无踪。
嘶——!
左贤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如何是好?
他们虽带了攻城器械,却少得可怜。
众人面面相觑。
这城要怎么攻?
仅有的攻城器械,如何抵挡城外的秦军?
整整四十万大军,竟被困在城中。
整整两日过去,左贤王终于按捺不住。
他率先发起攻城,选择北门作为突破口。直觉告诉他南门危机四伏,稳妥起见还是选择原路返回。
然而攻城进展并不顺利。
将晨早已在此严阵以待。
当望月狼军旗映入眼帘时,左贤王顿时想起这面军旗的主人。
霎时间,左贤王双目赤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左贤王不识什么将晨三公子,唯独认得这面望月狼旗。
正是这面军旗的主人,屠戮了他部落三十万子民,更筑起京观 ** 。
那个 ** 他王妃的恶徒。
那个将他戏耍于股掌之间,险些夺他性命之人。
虽然侥幸生还,但他的耳骨与头骨皆被铁棍洞穿。
太阳穴下方留下一个完整的圆窟窿。
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畜生!
营帐内,左贤王拍案怒吼。
双眼布满血丝。
匈奴士兵望见望月狼旗,怒火更炽。
这是整个匈奴最痛恨的军旗。
秦三公子!!!
左贤王发出一声怒吼,双眼布满血丝。
但他终究没敢现身,因为他曾亲身体验过将晨那恐怖而无法躲避的杀招。
头顶持续传来的剧痛不断提醒着他——绝不能露面。
那个男人,实在太强了。
左贤王瑟缩在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