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具资财的小地主亦未能幸免。
死者甚众。
消息传开,列国震动。
血淋淋的 ** 令人窒息。
世人料想将晨盛怒之下行事难免过激。
却未料到他的屠戮不仅限于邯郸,北上行经诸城皆遭血洗。
赵国旧贵族闻风逃窜。
他们追悔莫及。
何苦非要挑衅大秦?
为何总要兴风作浪?
两千大秦锐士,竟要无数赵人鲜血来偿。
将晨有言流传于世:
今后但凡旧地有一名秦锐士伤亡,便以千人性命相抵。
闻者无不胆寒。
楚地之人也变得安分守己。
这些人向来如此。
旧贵族们专挑软柿子捏。
当年的赢政是下不了决心对他们动手,更缺乏整治旧贵族的实力。
别以为赢政身为君王就能随心所欲——很多人不明白称王背后的束缚。
若此事由赢政亲自出手,次日便会有成群老学者撞死宫门。
天下人必将齐声痛斥大秦 ** 。
引发的震荡将难以估量。
远比将晨行事造成的冲击更甚。
说到底,将晨终究只是监国。
贵族们奈何他不得,若真激怒了他,便如先前焚书坑儒那般,一怒之下尽数诛杀。
而赢政作为一国之君,需要考量的因素太多。
针对贵族集团这等事,赢政确实不便出手。
这背后牵扯着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
后世 ** 哪个不知世家之患,可又有谁真敢对世家门阀动手?
连想都不敢细想。
将晨一路北上,一路肃清。
待他抵达北胡地界,已是一个多月后。
前线战事愈发惨烈。
而将晨此行所到之处,杀得人心惶惶。
但凡听闻将晨将至,众人皆拼命弃城逃窜。
有时他尚未抵达,当地人早已望风而逃。
将晨早有准备,提前派出数万铁骑控守城池。
严令后续途经城镇不得放任何人出城。
原本数日可达的路程,将晨整整走了一个月。
赵地同样笼罩在恐惧之中。
这些贵族昔日何等猖狂,如今便有多追悔莫及。
他们终领悟了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句箴言的深意。
临终之际,这些人悔得肝肠寸断。
幸存贵族则个个收敛行迹。
一月之间——甚至不足一月,当将晨毫不留情痛下 ** 时......
当将晨那句“攘外必先安内”传开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整个赵地,再无人敢轻举妄动。
残存的旧贵族也收敛了气焰,不再生事。
朝廷上下,对将晨更是讳莫如深。
而令人意外的是,扶苏此时回到了朝堂,却并未弹劾将晨。
隐居多时的他,仿佛重新燃起了斗志,再度站到了众人面前。
他的回归,让许多大夫找到了依靠。
这些人中,不少出身于聚贤堂——而聚贤堂中,不仅有秦人,甚至还有六国遗族,扶苏皆一视同仁。
其中,不乏赵国的旧贵。
之所以那么多人主张分封,正因他们与各国贵族之间盘根错节的联系。
“都安分了,赵地终于清静了。”
赢政在养心殿中闭目养神,语气中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松。
这样的结果,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在战国时代,人口固然是重要的力量,可若拖累太多,对大秦而言反而成了负担。
如今甩掉了旧赵这个包袱,
赢政接到将晨的奏报:
“十二万大秦锐士,得以从赵地抽身。”
整整十二万。
这个数字,令人心惊。
也就是说,赵地不仅从未助力大秦,反而长期牵制着十二万精锐秦军驻守 ** 。
“好,杀!继续杀!攘外必先安内是对的,小三儿说得对——杀到底,寡人要让赵地旧贵,一个不留!”
赢政一拳砸在案上,眼中寒光凛冽。
北境战况危急,但无妨。
欲除外患,先定内局。
挣脱束缚的大秦,将凝聚更强力量对抗匈奴。
接到赢政手谕的将晨,终于能放手施为。
有感而发,他在赵地着书立说。
书名《以杀永治》。
开篇写道:“大秦之忧,在内不在外。余孽未清,旧贵未除,旧思未绝,则外敌何足惧?故欲平外患,必先肃清内政......”
秦王政二十年二月底,历经月余铁血整顿,赵地渐复安宁。
说是扫荡,实则只完成半数。然赵地贵族大多举家迁离,所余无几。
这场 ** 史称“邯郸之变”。
虽波及整个赵地,世人皆明根源在于邯郸贵族的猖狂。
此番清洗,九成贵族殒命。
邯郸贵族为嚣张付出灭门代价。
明眼人都懂,这是赵地贵族自取 ** 。
然天下口诛笔伐未曾稍减,暴秦之名愈深入民心。
百姓不解内情,只知赵地血雨腥风,恐怖堪比齐都十日三屠。
将晨从不在意庶民看法——民众最易遗忘,但得温饱,无人作乱。
兴风作浪者,无非饱食终日的贵族。
原本邯郸诛杀十万已足够,若余者安分,本可相安无事。
奈何这些人冥顽不灵。
每次 ** 只能换得短暂安宁,不久便故态复萌。
实在令人作呕。
将晨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就连政父那样宽厚的君主,都不得不在赵地持续实施军事管制,可想而知此地的贵族已经混乱到何种地步,嚣张到何种程度。
“报!北方胡人紧急军情!”
将晨刚清理完最后一座城池。城中已没剩多少人,大多提前逃走了。留下的,基本是既无权势、也无财力的平民。
这些人,没有清理的必要。
被捕的一万多人,几乎都是体态丰满、皮肉肥硕,或是肤色白皙、看似读书人的模样。
这样的人,家里必然富裕。
但凡符合条件,一律抓捕。
忙了大半天,也只抓了一万多人。
多数人早已闻风而逃。
将晨立于城墙上,平静地望着城外被坑杀的人群。
“北胡的局势已经这么严峻了吗?”将晨看着手中的战报。
这是李信直接从北胡发来的急报。
北胡大军已增至六十万。
新增的二十万,来自东胡。
中原常将匈奴与东胡混为一谈,统称“北胡”,但实际上他们分属不同势力。
虽同为游牧民族,但单于无法统治所有部族。
例如大月氏,只因前去掠阵、向大秦施压,就被歼灭二十万大军,从此一蹶不振,再不敢妄动。
而东胡与匈奴位置最近,同处北方。
东胡大致位于后世辽东以北,地广人稀。
“六十万北胡大军……前线吃紧!”韩信目光一凝。
匈奴增兵至六十万,急报一日三次传到将晨手中。
但将晨的回复始终只有一句:
“攘外必先安内。”
为此,在前线统兵的蒙恬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思虑。
大军压境,一旦北方城池失守,整个北地将面临惨烈的屠戮。
这一次,与以往截然不同。
蒙恬与李信皆已察觉,匈奴此番来势汹汹,不破城誓不还。
而率领这支匈奴大军的,是五万满怀悲愤的哀兵。
他们悍不畏死,为所有匈奴士兵树立了拼死一战的榜样。
他们杀红了眼。
尽管秦锐士依然强大,且处于守城之势,
但已有匈奴士兵开始绕过城池,沿小道发起进攻。
这些小路也需派兵驻守。
战线由此不断分割,战场已蔓延至雁门上郡周边数十里。
处处皆是零星交锋。
原本双方势均力敌,可东胡的加入,顿时让李信与蒙恬压力陡增。
沉重的压迫感,令北地百姓无不窒息。
已有小股匈奴士兵出现在城后的村庄,展开疯狂 ** 。
他们彻底杀红了眼,以最凶残的手段屠戮北方百姓。
他们效仿将晨的做法,在村口筑起京观。
这完全是一场复仇之战,匈奴甚至为此向东胡许以重利。
左贤王身为单于亲弟,其部落三十万人遭屠,单于亦为之震骇。
如此凶残之行径,比匈奴更甚。
他们誓要以更残忍的手段回击。
单于命左贤王统军,便是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而左贤王也拼死攻城,有时甚至身先士卒、不畏生死。
这极大地鼓舞了匈奴士兵的士气。
更何况匈奴本身民风彪悍,如今又悍不畏死,战斗力远胜楚国等军队。
即便不如秦军,在士气如此高涨的情形下,也能与秦军拼成一换一的战果。
北方战线的秦军仅有二十万兵力,却要面对三倍于己的敌人。由于防线过于分散,许多秦锐士已连续数日未曾休息,在匈奴轮番进攻下不断拼杀,甚至有不少人活活累死。
北疆局势极为惨烈。
随着东胡二十万大军加入战局,大秦的二十万秦锐士顿时陷入巨大劣势。
雁门等地多次濒临破城危机。
最危急时,曾有数千匈奴士兵攻上城墙。
每逢此时,总是李信或蒙恬亲自率军发起反冲锋,才将敌军击退。
如此激战持续整整一月。
蒙恬瘫坐在城头仰望天空。
疲惫不堪。
他抬头谨慎地观察城外——
目之所及尽是黑压压的匈奴大军。
敌军气焰嚣张,而城墙上幸存的秦锐士早已筋疲力尽,横七竖八地瘫倒着珍惜难得的休整时机。重伤士兵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场面凄惨至极。
“攘外必先安内。”
蒙恬握着将晨的回信喃喃自语。
北疆军情如此危急,将晨却置边防于不顾,反而在赵地展开血腥清洗。这位百战军神实在难以理解,难道将晨不知六十万胡人联军破城的严重后果?届时匈奴铁骑必将长驱直入,北地数百万百姓将尽遭屠戮。
为推行安内之策竟置百万生灵于不顾。
蒙恬对此终生芥蒂。
咸阳传来的战报附有赢政批示:
“一切听从三公子安排。”
蒙恬攥紧诏书的手指微微发白。
呜——
呜——
“呜!!!”
轰隆隆!!!
战鼓震天,匈奴大军齐声嘶吼,一步步逼近城墙。
城中的弩箭,在这一个月里已消耗殆尽。
“杀!!!”
咚咚咚!!!
城头的击鼓兵强撑疲惫之躯,奋力站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擂响战鼓。
横七竖八躺倒的秦锐士,顽强地重新站起。
蒙恬镇守着第一道城墙防线,肩负着艰巨的使命。
李信则率领数万骑兵,截击从小道潜入的匈奴军队。
王离驻守在上郡等城池。
整个北方防线,几乎都化作了战场。
厮杀日日不休。
每日阵亡者数以万计。
战况极其惨烈。
这一次,匈奴发了狠。
彻底地发了狠。
咸阳城中,赢政神情凝重地阅读手中急报。
就在刚才,传来紧急军情:东胡增援二十万,匈奴大军已达六十万之众。
“六十万……整个北地,我军不过二十万兵力!”王翦震惊道。
即便算上王离从齐鲁带来的十万军队,再加上李信支援的骑兵,总计也不过二十余万。
近来秦国铺开的摊子实在太大。
仅楚地就驻扎了近二十万秦锐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