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 ** 能潜入此地,将晨并不意外。
“愚昧,终将招致毁灭。”将晨轻声叹息。
这些人武功不弱,在农家应属中坚力量。
但他们所言所语,已激起将晨的杀意。
农家竟已猖狂至此。
将晨暗忖:“莫非真以为无人能制衡农家?区区江湖势力,纵有通天之能,如此公然与朝廷抗衡,简直不知死活!”
银光乍现。
星辉流转的刹那。
似瞬息,又似永恒。
惊鲵怔怔地望着眼前景象。
仿佛只是眨眼的工夫,待视线再度清晰时。
将晨已回到原先站立之处。
宛若从未移动过分毫。
噗通……
一连串跌倒的声音传来。
追来的几个农家成员,纷纷倒在了地上。
此刻,他们的人头竟纷纷滚落。
鲜血喷溅,染红了整片地面。
猩红的血融化了积雪,露出底下原本就暗红的地面。
是的,旧血未干,又添新红。
这些人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将晨腰间那柄一米八的大太刀,甚至不知何时已归鞘。
等惊鲵察觉时,所有人都已毙命。
嘶——
惊鲵头皮发麻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或许该说是少年。
多年前初遇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的将晨不过十二三岁,大约十三岁吧?几年过去,如今也才十六?
或是十七?
随手之间,取人性命。
惊鲵并非弱者。
作为曾经的罗网天字级 ** ,她的实力毋庸置疑。
可若将晨那一刀是对她而来,她能反应过来吗?
不,恐怕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眨眼之间,人头已然落地。
这个男人,竟已强到如此地步?
这位震动天下的大将军。
令世间闻风丧胆的秦三公子。
是的,在如今的齐国,将晨之名便是恐惧的代名词。
人们不敢直呼其名,也不敢提起“人屠”等称号,于是都统一称他为秦三公子。
即便只是这个称呼,在齐国也无人敢轻易提及。
杀戮的象征。
这个名字的出现,必伴随腥风血雨。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将晨第一次正眼看向惊鲵。
“变化……其实很大。”惊鲵轻声回应。
惊鲵心有余悸地跟在将晨身后,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与几年前已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当他开口说话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之后,将晨身上的杀意微微泄露出一丝。
然而,将晨背负的人命何止千百,那恐怖的杀意,即便是罗网昔日的天字级 ** 也有些难以承受。
齐王宫的城墙上,有一处僻静的阁楼。
外界或许喧嚣,却丝毫影响不到这里。
烛火映照着阁楼,两人相对而坐。
“这几年你在哪里?”将晨迟疑片刻后问道。
当初并非将晨抛弃惊鲵,而是她自己离开的。
那次意外之后,惊鲵便失去了踪影。
直至今日重逢。
说起来,将晨对惊鲵了解不多,但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后来想起,这似乎是赵高手下的人名。
因此,将晨现在想知道,惊鲵是否带着某种目的而来。
还是为了杀他?
将晨饶有兴致地看着惊鲵。
惊鲵低着头回答:“如你所见,在农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农家,不要再回去了。”
将晨思索片刻,念及两人曾有一段过往,决定还是提醒惊鲵一句。
这次农家之事,让将晨再次动了杀心。
要怪只能怪农家的话太过骇人,将晨胆小,一旦受惊,便会将惊扰他的人除掉,直接掀翻棋盘。
没办法,将晨并不喜欢杀戮,但总有人不断跳出来自寻死路。
即便农家是战国人数最多的家族,又能如何?
将晨只需一纸令下,诛尽农家之人,凡农家者,夷灭三族,届时农家还能剩下几人?
将晨想要覆灭农家,实在太过简单。
“什么意思?”惊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将晨毫不遮掩地说道:“方才那几个农家之人所言极为危险,严重动摇秦国根基。依我之见,农家已无存续必要。”
“噗——”
正在饮水的惊鲵猛地呛咳出声,难以置信地望向这个面容尚显稚嫩的少年。
如此骇人之事,竟被这少年轻描淡写地道出?
惊鲵只觉心潮翻涌,难以名状。
仅因几句狂言,便要倾覆这战国第一大家?
她心跳如擂鼓,脊背生寒。
二人稍作交谈后,惊鲵未索承诺,反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翩然离去。
那临别一笑,竟让将晨莫名生出寒意。
“为何如此?”将晨垂眸凝视自己微颤的指尖。
自融合冥王模板至今,他从未有过这般心慌意乱的时刻。
惊鲵仅凭一抹笑意,便让他生平首次感受到战栗。
纵使心生拔刀之念,将晨终究目送那道身影踏雪远去。
离去时,她的步履似乎带着几分轻快。
年关将至。
扶苏独行于临淄街头。
触目所及皆是尸横遍野的景象。
杀戮与死亡交织。
这群疯子。
他痛苦地抱首蜷缩。
这人间炼狱令他只想永离齐境。
然则大雪封城。
即便将晨欲归,也需待年节之后。
细雪仍纷扬未止。
将晨静立城头,凝望远方,心绪翻涌。
岁末时分,烽火暂歇。
诸位当感念公子恩德。新春佳节,秦军特此封刀,与民同庆。三公子托我转达新春祝愿——
愿诸位岁岁欢愉,年年安康,远离祸乱之源。
齐地清晨,秦兵敲响铜锣,宣告三公子的仁政。
噗——
听闻岁岁如今朝之语,不少百姓险些掷履相向。
临淄广场人潮汇集,皆由秦军而至。
李信伫立高台,面含春风向众人宣示。
虽觉荒唐,但连番血洗已让齐民胆裂魂飞。闻三公子之名即面无人色,更有甚者溺湿裤裆。
此名讳已成梦魇。
只是这祝福......为何透着诡异?
年年有今日?
岁岁如今朝?
莫非三公子别有深意?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他们不敢怨恨将晨,更不敢反抗秦军,只得将仇怨转嫁于那些图谋复国的。
这,正是将晨想要的结果——人性的弱点。
锵!
秦军整齐收刀入鞘。
岁除之日,秦兵止戈。
将晨独坐临淄王宫城楼。
这些时 ** 一直驻守于此,与将士同食共寝。
王贲与李信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处,已彻底成为将晨的坚定追随者。
两场惊天战役,奠定了将晨军中神将之名,
整个齐国上下,闻其名而色变。
他用兵如神,已成定论。
一次饮酒间,王贲壮着胆子问道:“大将军,此番回朝,大王会不会立您为储君?”
将晨端坐上位,目光冷冷扫过王贲,未动声色。
即便在杀伐之际,他的眼神也总是这般淡漠。
储君之位,他并不在意;
他真正看重的,是那至高的位置。
还有十多年时间,将晨并不着急。
望向帐外,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
今年,他十七岁了。
可惜的是,往年除夕总有雪女相伴,
如今却因驻军齐国,无法归去。
将晨即将离开,他在思量由谁接替主将之位。
王贲与李信,皆为秦国悍将,名震一时。
“王贲,你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将晨忽然问道。
“四年了。”王贲低声答道,
语气平静,眼中并无伤感。
这四年,是秦国疆土急剧扩张的四年,
七国纷争,如今仅余魏国残喘、楚国苦撑。
将晨负手望出窗外,雪已渐小。
“年后随我回咸阳,李信留守此地。”
“那大军如何安排?”王贲又问。
此役收编数万齐军,并入秦军之中,
总计兵力,仍约二十万。
骑兵规模甚至有所扩大,虽然人员有损失,但缴获了两万匹战马。
总体骑兵数量可达六万至七万左右。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留下五万骑兵,十万步兵。”将晨毫不犹豫。
如今与咸阳的联系已完全中断。
待年后雪势转小,将晨必须尽快返回。
至于对魏国用兵,时机尚未成熟。
净齐策……
净齐策……
这一策略的实施,对齐国而言影响重大。
随后局势逐渐步入正轨。
但将晨仍无法立即动身。
因为齐国尚有大量事务亟待处理。
净齐策推行后,那些叛乱分子都暂时安静下来。
他们悄然潜伏,等待下一次机会。
然而,秦军目前仅占领齐国一半领土。
剩下的一半抵抗较为顽强,这与燕赵两国情况不同。
攻破城门后,所有守城将士一律处死。
杀!
杀得血流成河。
战事仍在持续,或许该称之为扫尾阶段。
但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
一些坚守的城池,甚至需要将晨亲自出马。
年后,随着积雪渐渐融化,无数消息从齐国传出。
说实话,年前连传递消息的机会都十分有限。
大雪封城。
即便到了年后,小雪依旧纷飞,但消息已勉强能够送出。
被封锁近一个月的齐国,终于首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诸如楚国、魏国的国君等人,都在家中安稳度过了新年。
结局竟是,齐国覆亡?
砰!
魏国与齐国接壤,魏王惊得脚下一滑,从台阶上直直摔落。
他慌忙连滚带爬地回到座位,双腿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就在一天前,他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谁知一日之间,欢乐荡然无存,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年前大雪封城之际,齐国与秦国各率二十万大军在燕齐边境对峙。”
“然而,匡章所率的齐军不守战礼,竟发动闪电突袭,虽初时战果显赫,但最终二十万齐军一日之间全军覆没。秦军不顾大雪封路,强行攻占了齐国。”
底下的人陆续汇报着前因后果。
其实两国开战,魏王并非毫不知情。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战事竟结束得如此迅速——
而且是在年前就已尘埃落定。
魏王猛然想起了太子丹。
“糟了!那太子丹果然是秦国派来的奸细!”魏王惊出一身冷汗。
真的只差一点……秦国的兵锋就要转向魏国。
而魏国的军力,比起齐国还要逊色不少!
魏王颤抖着指向台下,问道:“还有吗?”
台下的人低叹一声,答道:“齐都十日,临淄三屠。”
“这是什么意思?”魏王追问。
“意思是,秦军攻破齐国都城临淄后,在十天内进行了三次屠城,每次皆血流成河。受株连九族者不计其数,齐国宗室与贵族几乎无人幸存。”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