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冯厂长和阎解旷都一脸惊讶。
尤凤霞可是主办方安排的接待人员。
其他厂家对接待员都是客客气气的。
怎么到了付卫国这里,居然让这么个大美女去打包饭菜。
阎解旷更是惋惜不已。
这么漂亮的姑娘,让她跑前跑后的,要是我肯定舍不得,得好好供着。
老板真厉害,第一次来广交会就能让接待员去打包饭菜,太牛了!
付卫国并不在意。论相貌,唐艳玲和于莉都不比尤凤霞差。
只是尤凤霞更会打扮,长得更妩媚些,所以让人眼前一亮。
但付卫国是找秘书不是找对象,自然不会怜香惜玉。
再说了,就算对女孩有好感,也不能一味讨好。
否则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南行记事》
冯厂长接过热毛巾擦了把脸,窗外木棉树正抽出新芽。付卫国临走时嘱咐他先用饭再歇息,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标间里两张铁架床咯吱作响,阎解旷正往搪瓷缸里倒开水。相隔不远的单人间里,付卫国拧开黄铜水龙头,蒸汽很快模糊了镜面。
白瓷砖浴缸盛着微烫的水,火车轮轴的轰鸣声似乎还黏在骨缝里。他沉进水中时,听见隔壁传来尤凤霞的脚步声——四菜一汤的香气正从牛皮纸袋里溢出来。
白切鸡的油珠凝在琥珀色皮冻上,虾仁裹着薄芡,冬瓜汤里浮着两片荷叶。冯厂长的筷子在清蒸鱼上方犹豫片刻,突然说:秋季广交会...
翻译的事我来安排。付卫国夹起一筷菜心。玻璃窗外,珠江上的货轮拉响了汽笛。
到了秋季广交会,就得靠自己了。
尤凤霞听到付卫国在找翻译,要求会英语。
这不正是她的强项吗?
她走到付卫国面前,笑着问:“老板,听说你们需要翻译,是真的吗?”
付卫国点点头。
他提起秋季广交会的事,其实是故意说给尤凤霞听的。
对于人才,他从不放过机会。
尤凤霞眼睛一亮,心里一阵激动。
这可是个好机会,抓住了,前途无量。
现在的工作虽然不错,但比起付卫国那边,还是差远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你要找的翻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不仅会英语,还精通日语。”
“我负责广交会接待三年了,学会了这些语言。”
“既然你需要翻译,不如让我来当你们的翻译或者秘书?”
她努力展示自己的优势。
她见过不少南方老板,身边都有漂亮秘书,穿着光鲜,工资很高。
她也想跟着付卫国,既能当秘书,又能做翻译。
付卫国听了更动心了。
广交会上,精通英语和日语非常有用。
米国和小太阳国的外汇,正是他最需要的。
狠狠赚他们的钱,才是目标。
他本就打算挖尤凤霞,没想到她还会日语。
这姑娘机灵,情商高,当秘书再合适不过。
付卫国想了想,直接答应:“行,你可以当我的秘书,月薪160元,表现好还有奖金。”
“比如广交会,还有出差补贴。”
“不过工作地点在京城,你家里能同意吗?”
尤凤霞一听,兴奋不已。
160元的工资,比她现在的收入高出三倍多。
加上奖金,一年能赚两千多。
这样的待遇,谁不心动?
虽然广交会接待也有补贴,但少得可怜。
一年才两次,补贴也没多少。
付卫国那里工资高又稳定,只需翻译和处理文件,坐在办公室多舒服。
尤凤霞爽快地应道:“当然愿意,家里就剩个舅舅,跟他说一声就好。
付卫国这才恍然,难怪她能跟着李长海去京城。
原来家里只剩个舅舅了。
想必这姑娘小时候没少吃苦头。
他自己穿来就成了孤儿,深知其中艰辛。
不过同情归同情,工作还得按规矩来。
付卫国正色道:别高兴太早,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合格了才能正式当我秘书。
要是表现不好,照样开除。
你考虑清楚。
他清楚尤凤霞机灵胆大,必须好好考察约束。
不然也不会敢跟李长海合伙骗那么大笔钱。
尤凤霞心头一紧。
没想到这年轻老板这么严厉。
她可不能错过这机会,跟着他准能发财。
连忙表态:老板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付卫国暗自点头,这姑娘确实有胆色。
放着光州的体面工作不要,敢跟他去京城。
当场就签了聘用合同。
冯厂长和阎解旷自然没意见。
厂里多个漂亮姑娘,看着也养眼。
......
京城这边,唐艳玲和于莉坐在供销社门口。
守着那部公用电话等了两个钟头。
唐艳玲突然心口一揪。
望着远处嘀咕:于莉姐,我怎么突然想骂人......
于莉赶紧捂住她的嘴:胡说什么,被人听见举报咋办?
唐艳玲蔫头耷脑:卫国哥是不是被狐狸精绊住了?怎么还不来电话......
于莉心里也七上八下。
更担心付卫国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赶紧在心里呸了两声,骂自己瞎想。
“阿嚏!”
付卫国与尤凤霞分别后,刚回到卧室就打了个喷嚏。
“难道是唐艳玲或者于莉在念叨我?”
他忽然想起自己光顾着和尤凤霞谈话,忘记给她们电话了。
拿起话筒拨通号码,铃声刚响就被接起。
“卫国!”唐艳玲的声音透着雀跃,“怎么现在才回电话?我都想你了。”
说完才意识到于莉和售货员就在旁边,顿时红了脸,连忙改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今天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该不会你正和别的姑娘聊天吧?”
付卫国心头一跳——这直觉也太准了。
尤凤霞可不就是位标致的 ** 儿?
他赶紧解释:“别胡思乱想,我们才刚到广州。广交会要开十多天,加上前期培训,起码得待二十多天。”
“那不就是一个月见不到你了?”唐艳玲的声音顿时蔫了。
聊了一阵,她注意到于莉一直在旁边悄悄听着,虽然不舍,还是把话筒递了过去。
“卫国,”于莉的声音温柔又克制,“听说广交会特别忙,你要照顾好自己。”
“那边饮食和北方不同,记得按时吃饭。”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化作最朴实的叮嘱。
付卫国听出她含蓄的牵挂,笑道:“放心,你们在家也要好好相处。”
挂断电话后,付卫国看着话筒出神——刚才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的,不知她们守在旁边等了多久。
这个年代私人电话安装不易,他暗下决心要在广交会多创外汇。等回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安装电话。
于莉和唐艳玲接到付卫国的来电,两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神情。
她们挽着手臂,并肩走向四合院。
此时的贾家正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
棒梗躺在炕上,秦淮茹和傻柱在旁边打地铺照料。
贾张氏在床边支了张窄小的木床,臃肿的身躯翻个身都费劲。
小当在餐厅打地铺,每天早晚都要收拾。
槐花住在厂里,回来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六十多平米的空间塞满了人。
屋里弥漫着棒梗身上的异味和贾张氏的老年味。
夜里想上厕所都无处下脚。
经过治疗,棒梗上半身有了知觉。
他突然感到尿急,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我的腿动了!
棒梗兴奋地发现双腿能微微抬起,虽然还在发抖。
全家人顿时激动起来。
真的?再动给妈看看?秦淮茹紧盯着儿子的腿,生怕看错。
棒梗又动了动腿。
贾张氏使劲掐了小当一把。
哎哟!疼!
小当疼得龇牙咧嘴。
疼就说明不是做梦,棒梗真能动了。贾张氏喜出望外。
小当委屈道:奶奶要试也该掐自己啊。
贾张氏没理会,扶着棒梗想让他站起来。
棒梗颤巍巍地起身,却站不稳当。
他急着想迈步,结果像学步的婴儿般摔在炕边。
傻柱劝道:有知觉就快好了,慢慢练。再说早恢复不是早进去受罪嘛。
棒梗狠狠瞪了傻柱一眼——这哪是安慰?分明是往伤口上撒盐。
贾张氏阴沉着脸,怒骂道:傻柱,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说话这么难听!
棒梗板着脸看向母亲:妈,你快帮帮我,我绝对不能去坐牢。
虽然瘫痪痊愈让他欣喜若狂,但想到可能要坐牢,棒梗又陷入绝望。
秦淮茹无奈地叹气:妈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这次可是惊动了公安,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贾张氏眼珠滴溜溜转着:乖孙子别急,奶奶有主意。
什么主意?秦淮茹急忙追问。
傻柱冷笑:就她那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办法?除非棒梗一直瘫着,否则这牢是坐定了。
贾张氏狠狠瞪了傻柱一眼:闭上你的臭嘴!你就不能盼我家棒梗好?
公安还不知道棒梗好了,咱们把他送到乡下,就说一直在治病不就行了。贾张氏两眼放光地说。
去乡下?秦淮茹有些犹豫。
棒梗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乡下连饭都吃不饱,没有舞厅,没有西餐厅,没有烤鸭,更没有狐朋 ** 一起鬼混,那种穷地方有什么意思?
他宁可死也不要回乡下。虽然比坐牢强点,但他想要的是花天酒地的生活。
棒梗,你先在乡下住一阵子,等慢慢了,时间一长案子就没人管了。
秦淮茹越想越觉得婆婆的主意可行。找人顶罪不可能,毕竟棒梗是被当场抓住的。但去乡下避风头确实是个办法。
至于棒梗愿不愿意,根本由不得他。
傻柱,等棒梗养两天,你去求大领导借车,把他送到我娘家去。
解决了这个难题,秦淮茹心情大好。
傻柱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但实在拉不下脸去求大领导。他盘算着实在不行就偷偷把棒梗送到郊区,多花点钱找辆货车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