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军此前未受腹泻、呕吐、痢疾等疫病侵扰,全因驻守江北寒冷之地。如今挥师南下,若处置不妥,差异显着的水土恐令曹军损伤惨重。
时光飞逝,战火持续至建安十三年的最后十天。除刘备固守荆南四郡顽抗外,荆州大半已入曹操之手。
东线战况同样迅猛:张辽、荀攸率五万大军趁江东防线收缩之际,不足一月便攻占庐江,在曹军水师协助下渡江直逼丹阳郡治宛陵。夺取此地后,张辽部可西进柴桑、东取太湖、南下会稽,将江东拦腰截断。
危急关头,孙权破格启用陆逊为帅,徐盛、潘璋为将,率两万兵马迎战。起初陆逊稍处下风,但随后竟如神助般将张辽阻于宛陵城下。
襄阳城中,诸葛庆览毕战报,对陆逊崛起不以为意——鲁肃尚在,吕蒙仍是孙权心腹,这位四代目都督难掌江东兵权。提及吕蒙,诸葛庆心中唯余惋惜。
三江口一役,周瑜虽亡,然东吴阵亡将领名录中未见吕蒙踪影。
吕蒙安然返回江东,现为鲁肃副将,正协助整军备战,欲再战曹操。
思绪至此,诸葛庆继续翻阅文书。
忽见一封伤亡战报,诸葛庆神色骤变。
连读数份最新战报后,诸葛庆只觉脑中轰鸣,眼中平静尽失。
定要禀明主公!
否则,江南战局胜负难料!
......
荆州州牧府内。
继刘表、刘备之后,曹操正端坐其中。见诸葛庆神色惶急前来,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他印象里,
诸葛庆向来从容不迫,素来稳操胜券。
叔治,何事令你如此惊惶?
说话间,曹操端起热茶轻啜一口,方觉身子舒坦些。
诸葛庆直接呈上那封伤亡战报。
主公且看!
一声长叹,战报已递至曹操手中。
曹操疑惑接过,细览后却未觉异常。
言道:叔治,数千伤亡尚在可纳之数。
莫非有何不妥?
诸葛庆苦笑:主公,数千伤亡确非大事!
然则可见...
阵亡兵士仅千余,而因致死竟达两三倍之数,此等伤亡比例岂属正常?
言罢,诸葛庆又从怀中取出数份战报,递与曹操。
曹操深谙兵事。
阅毕结合诸葛庆所言,面色顿时阴沉如水。
曹操心神一震,一个他最不愿面对的念头闪过——瘟疫。
当年瘟疫横行时的惨状他至今难忘,那种十室九空的凄凉绝非千里无人烟所能尽述。
若荆州军中真爆发瘟疫,即使贵为天下第一诸侯,他也只能断臂求生,任由染病的将士自生自灭。最多在他们死后,将 ** 焚毁以绝后患。
叔治,若真是瘟疫,该当如何?曹操语气中透着不甘。眼下荆州战事正顺,若瘟疫蔓延,必使北伐受挫,反倒给了刘备喘息之机。
诸葛庆闻言却摇头:主公,未必是瘟疫所致。将士们多出现腹泻、呕吐、恶心等症状,恐怕是北军初至江南,水土不服所致。
为将士安危计,属下建议暂缓攻势。否则若病情恶化,又逢寒冬,再染上风寒或真引发瘟疫......
说到此处,诸葛庆不禁想起一千八百年后那场世纪疫情,轻轻摇头。即便在后世医疗条件下都举步维艰,而在这个连青霉素都没有的年代,面对瘟疫、风寒和水土不服引发的痢疾,染病几乎等于判了 ** 。
从医理上说,人在故土生活日久,已对当地环境产生适应,形成相应的免疫能力。一旦远徙他乡,身体平衡就会被打破。受限于当时的医疗条件,轻则腹泻,重则丧命。
更何况......
诸葛庆清楚记得,历史上曹军在赤壁之战除了败于孙刘联军,更因北方将士水土不服,导致军中大规模爆发疾病,最终迫使曹操退兵。
**
**768**
即便因他的干预,曹军战胜了孙刘联军,但天灾引发的人祸仍无法避免。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减少曹军伤亡,及时挽回损失。
而挽回损失的关键人选,诸葛庆心中已有答案——
张机,张仲景;华佗,华元化。
**所幸,张仲景与华佗的行踪并不难寻。
诸葛庆掌控长安后不久,便派人将这两位医家圣手请至长安,计划以他们为核心培养军中医者。
眼下,只需传信长安,请二人速至荆州即可。
在二人抵达前,诸葛庆不会坐视不理。
曹操同样意识到事态严重,直接委派“清闲”的诸葛庆全权处理。
诸葛庆当即下令大规模采购城内药材,以免华佗、张仲景到来时无药可用。
采购的药材多用于治疗水土不服、风寒及疫病防治。
期间,不乏药商趁机抬价……
诸葛庆的手段干脆利落——
调兵监控各城药价,对哄抬药价者严惩不贷。
果然,在诸葛庆的铁腕之下,药商们不仅不敢抬价,甚至巴不得将药材免费奉上。
令诸葛庆稍感宽慰的是,因发现及时,死者多为军中士卒。
这既便于管控,也减轻了压力。
加之百姓死亡极少,诸葛庆更加确信,曹军异常死亡并非疫病所致,而是北方将士水土不服,或因气候差异感染风寒所致。
亲赴军营观察士卒状况后,诸葛庆彻底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诸葛庆诊断出病因后,在采纳随军医师建议的同时制定了针对性措施:
一、紧急下令各部曹军暂停进攻,就地休整。
二、严令全军必须饮用煮沸过的水。
三、对出现呕吐、腹泻等水土不服症状的士兵,用蜂蜜水、米粥及荆州本土食材调理;若无发热咳嗽症状,则转移至江北休养,待康复后再归建。
出现高热等风寒症状者立即隔离,以锦缎面料遮掩口鼻。阵亡者 ** ** 火化处理;存活者每日须服军医配制的汤药,主含金银花、麻黄、川乌等药材,用以驱寒散热、化痰清热。
四、营帐内用熬煮陈醋消毒,营地外围铺设生石灰隔离带——若无现成生石灰,则命士兵自行采石烧制。
此策施行半月后,适逢神医张机、华佗自长安驰援荆州,诸葛庆当即移交防治事务。他自认这些应急手段不过源于千禧年灾变经验,若无亲身经历恐难奏效。两位神医接手后,对其防治策略赞叹不已,诸葛庆唯有感慨:
幸得种花家 **!!!
然战疫耗时三月方止,曹操百万大军中六成被迫北撤,荆襄前线仅余三十万兵力。刘备军团亦损失惨重。
建安十四年四月,荆州州牧府。
春雪消融之际,厅堂内骤然响起一声巨响。
简直欺人太甚!曹操怒不可遏,霍然起身将面前几案踹翻在地。刘备仓皇如丧家之犬,士燮、刘璋竟敢不知死活地与他勾结!
他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传令江北大军即刻渡江,半年内必须拿下荆州与江东!待收拾完这两个,再回头解决刘璋、士燮!
侍立一旁的诸葛庆深知主公震怒的缘由。年初那场疫症不仅阻滞了曹军攻势,更让刘备得以暗中串联。此刻南阳方向屯驻着严颜的五万蜀军,汉中更有庞羲统领十万之众直指雍凉。
程昱出列进谏:主公,蜀中此举意在牵制我军。若置之不顾,恐雍凉有失......说话间他瞥向雍凉都督诸葛庆,却见这位年轻将领仍是神色自若。
曹操听罢程昱之言,胸中怒火渐消。
冷静下来后,他转身询问诸葛庆:叔治以为,庞羲十万大军可有机会攻入雍凉?
见曹操面露忧色,诸葛庆从容笑道:刘璋张鲁之流,不过乌合之众。
主公只需派魏延领兵驻守武都、扶风二郡,在武兴、陈仓、武功等城设防,敌军纵有十万之众,也休想踏入雍凉半步。
趁此时机,我军正好全力筹备收复江东、荆州之事。
诸葛庆对魏延颇为赏识。
此番用兵,他想借机培养魏延的统兵之才,就像当年孙权提拔陆逊一般。
即便魏延初战不利,尚有他在后方坐镇。
十万益州汉中联军对阵十万关西铁骑,他相信魏延定能坚守待援。
说不定这位日后的蜀汉名将,还能给世人一个惊喜呢!
诸葛庆这番分析,令曹操精神为之一振。
对视片刻后,曹操已然下定决心。
好!就依叔治之计!
即刻传令魏延,命其率军驻守武兴、陈仓、武功一线,抵御庞羲大军。
曹操选择相信诸葛庆的眼光。
正如诸葛庆信任魏延一般。
末将谢过主公!
若魏延有负所托,致使雍凉失守,末将甘愿辞去大都督之职,听凭主公发落。
诸葛庆深知,唯有如此方能令曹操放心,也可堵众人之口。
魏军帅帐内,曹操对诸葛庆的承诺不置可否。
战局未至糜烂之时,贸然惩处大将只会动摇军心。思及此,曹操随意挥手示意,旋即沉声喝道:夏侯惇接令!
刚立下襄阳战功的独眼将军踏前抱拳:末将在!
率十万精兵即刻进驻上庸。曹操指尖重重扣在案几上,若严颜老儿敢来犯,定要他有来无回!
两倍兵力压境,足以震慑益州五万兵马。
待夏侯惇领命退下,曹操目光转向角落里的诸葛庆。帐中诸将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自军中疫病蔓延后,这位年轻统帅已沉寂多时。如今主公竟要重启这枚险棋?
诸葛庆听令!
玄甲将领微微一怔,上前单膝跪地:末将在。
着你统率二十万大军直取柴桑。曹操眼底闪过厉色,定要生擒孙权!
帐中烛火摇曳,映照着诸葛庆若有所悟的面庞。原来主公是要亲自会猎刘备。
思绪掠过心间,诸葛庆当即抱拳应道:遵命!
众将领即刻肃立待命。
全军整装待发,剑指荆南四郡!
破武陵、克零陵、取桂阳、夺长沙!斩获刘备首级者,本相必奏明圣上,钦封荆州牧,统辖九郡军政!
曹丞相以州牧之位悬赏三军,平定荆襄之心已决。
帐中将领眼中精光迸射,齐声喝道:
誓死追随丞相!
剿灭刘备, ** 荆州!
铁血誓言在金帐内回荡不息。
军议散后,诸葛庆径直前往大营交割兵权。西凉铁骑暂交张合、于禁统辖,自领马超、黄忠父子及庞德星夜驰返三江口。
庞士元则被刻意留在中军——既为曹营献策,亦为西凉军系保驾护航。
翌日黄昏,三江口军帐前。
趁着诸将整军间隙,诸葛庆特意探视了被羁押的赵子龙与甘兴霸。至于东吴被俘诸将——太史子义、周公奕等,则暂不作理会。
时局使然。
江东根基尚在,劝降徒惹讥嘲。
智者不取辱也。
不理会甘宁的注视,诸葛庆轻抿茶水道:子龙想必已听闻此事。
刘皇叔家眷被俘,连少主阿斗也未能幸免。
赵云闻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