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光顾着跟您聊,差点儿把时间给耽误了。崔师傅,我得赶紧送雨水上学去了,回头再聊。”
何雨柱瞥了眼时间,装出雨水快迟到的样子,蹬上自行车,匆匆离开了崔师傅的修车铺。
“行,何师傅,您慢走。”
小崔师傅扬了扬沾满机油的手,目送他离开。
随后又低头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他心里总觉得,何雨柱一大早跑来跟他说这些,准是有什么缘由。
没过多久,那位工人的车差不多修好了。
小崔师傅猛地一拍脑袋——
“好家伙!闫埠贵这老家伙太不地道了!”
“一大早跑来借我爸的三轮车,敢情是要去医院太平间拉他儿子的 ** !”
“真特么不是东西!把我家三轮当灵车用?!气死我了!”
“幸好何雨柱来透了点风声,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小崔师傅收了修车钱,赶紧进屋随便冲了冲手,推出自行车,“咔嚓”锁上铺子,骑上车就火急火燎往医院赶。
何雨柱这边,给小崔递完消息,送雨水到学校之后,也骑着车到了轧钢厂。
把车在棚里停好,他走进食堂后厨。
一进门,杨师傅、刘岚几个就围了上来。
“柱子,昨天你们大院那桩人命事儿,最后咋处理的?”杨师傅一脸好奇地问。
刘岚和赵师傅几个也眼巴巴望着何雨柱。
何雨柱有点哭笑不得。
这年头消息本来就少,院里出了这么件大事,后厨的大家自然都想打听个后续。
“闫老师他儿子闫解成,法医解剖说是饮酒过量引发心肌梗死,人就那么没了。”
“治安员通报了调查结果,说是闫解成醉酒后深夜用刀撬开贾东旭媳妇的房门,企图侵犯对方。”
“没想到因为饮酒过量引发心肌梗塞,人没得逞,反倒直接死在了贾东旭媳妇床上。”
“调查证实贾东旭媳妇和闫解成之间并无不正当关系。”
“这纯属闫解成单方面见色起意,最终自作自受丢了性命。”
何雨柱这番话让刘岚等人都愣住了。
昨天他们为这事议论了一整天。
猜想了各种可能。
最主流也最被认可的猜测,是贾东旭媳妇早就和闫解成有私情,两人背地里不知鬼混了多久。
说不定连贾东旭媳妇怀的孩子都是闫解成的。
至于闫解成的 ** ,众人更是编造了诸多版本——病故、窒息、猝死、酒精中毒……
谁都没料到官方公布的竟是最离谱的一种。
那家伙居然是喝酒喝死的!
这让吃了一天瓜的后厨全员大失所望。
其实大家都巴不得坐实闫解成与贾东旭媳妇通奸的 ** 。
那样贾东旭媳妇不仅身败名裂,还要接受处分。
谁知 ** 与他们的期待截然相反。
后厨众人心里都憋着闷气。
“真没看出来,贾东旭媳妇倒成了贞洁烈妇。”刘岚语带讥讽。
她见过那个眉眼 ** 的女人,没想到竟愿意为贾东旭那种人守节。
这让她心里莫名窝火。
“守节?笑话。”何雨柱冷嗤,“我听街道办的人说,这是领导为了照顾活着的人的感受。”
“你们琢磨琢磨,贾东旭在南郊采石场改造,他媳妇如今怀着孩子,眼下只能勉强做点零工补贴家用,贾家总归还不至于饿死人。”
“贾东旭的儿子还小,他母亲又是个吃闲饭的,整天在家无所事事,光知道纳鞋底,可也没见她做出几双鞋来。”
“就他们家这状况,要是再把贾东旭媳妇抓起来,那一老一小非得活活饿死不可。”
“贾东旭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要是抓了她,那孩子是生还是不生?”
“真那么做的话,街道办不是自找麻烦吗?”
“现在所有脏水都往一个死人身上泼,反正人已经死了,也没法开口辩解。”
“那就让这个死人,扛下所有罪过吧。”
“至于 ** ……根本没人追究,或者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听何雨柱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是柱子这位街道办的领导高明。”
“我倒觉得这不叫高明,这叫和稀泥。”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解决了,调查也有了结果,给了群众们一个交代。”
“可要我说,就像柱子讲的那样,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闫解成真是被秦淮如害死的呢?”
“这谁说得准?十有 ** 差不多。”
一时间,大家又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这个黑锅,贾东旭的媳妇是背定了。
“何师傅,李副厂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王秘书突然来到后厨。
听见大家都在议论贾东旭媳妇床上死了男人的事,他也跟着插了几句嘴。
王秘书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贾东旭那个媳妇,绝对不干净。
跟一个死人睡了一整夜,到天亮才发现。
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好的,王秘书,我这就去。”
何雨柱应了一声,随王秘书走出厨房。
“何师傅,您对这事怎么看?”
两人并肩走着,王秘书笑着问他。
“这种事我可说不准。做菜我在行,查案推理一窍不通。”
何雨柱摆摆手,笑着回答。
“要我说,贾东旭那家伙也够惨的。他媳妇给他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说不定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可贾东旭就算知道了,人在南郊采石场也什么都做不了。”
“要是气不过逃出来,那就是罪加一等。”
“要是不出来问个明白,估计自己得憋屈死,气疯掉。”
王秘书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他和何雨柱关系不错,虽然工作不同,但早已把对方当朋友。
王秘书特别讨厌贾东旭,那家伙三番五次举报何雨柱,还总捏造些没影的罪名,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
何雨柱明白,王秘书这想法,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只要闫解成死在秦淮如床上,秦淮如这辈子就洗不清了。
就算贾东旭劳改结束,从采石场放回来,就算他接受了调查结果,可一想到这事,心里肯定像扎了根刺。
以后,秦淮如在贾东旭手里绝没好日子过。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这就是她今后的命。
来到李副厂长办公室。
“柱子,来啦,快坐。”
李副厂长满面春风,一看就是有喜事。
何雨柱坐下后,李副厂长笑道:
“柱子,恭喜你,你之前交的那份《蔬菜大棚种植基地》方案,上面批准了。”
“从今天起,这个项目就交给你负责。厂里会从各车间调一批工人,协助你建设蔬菜大棚。”
“初步计划是在厂区内划出一百亩地。反正那片空地一直荒着,长满野草,不如好好利用。”
“要是真能把蔬菜大棚基地建起来,那可就是变废为宝了。”
“另外,农业部这几天会派几位农业专家来指导种植,咱们也能少走弯路。”
“柱子,你尽管放手去干,我全力支持你,全厂上下都会配合你的工作。”
何雨柱喜出望外。
没想到《蔬菜大棚种植基地》的方案这么快就获批了。
他还担心审批拖太久,会错过种植期,无法在冬季收获蔬菜。
“太好了,李副厂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把这个项目办好。”
何雨柱从李副厂长手中接过经过审批、重新打印装订的实施方案。
这份文件就像尚方宝剑,让他可以大展拳脚。
李副厂长还特意安排王秘书协助何雨柱推进项目。
有了王秘书帮忙,何雨柱的工作顺利许多。
需要什么物资,只需告诉王秘书,由他找李副厂长签字审批。
当天,王秘书就从各车间抽调了几十名工人,到食堂后面的空地开展垦荒工作。
大龙也在其中。听说项目由自己师兄负责,他干得格外卖力。
人多力量大,仅一天时间,百亩荒地就被开垦完毕。
下班前,何雨柱与王秘书商定了次日的工作计划。
具体执行仍由王秘书牵头。
何雨柱明天中午又要负责招待餐——他这一手好厨艺,轧钢厂实在离不开。
下班后,何雨柱骑车到红星小学接雨水,正要离开时,严校长笑着走了过来。
“何师傅,您好,还记得我吗?我是老严,红星小学的校长。”
严校长上前客气地与何雨柱握手。
“严校长,您这话说的,我哪能忘了您呢?您高风亮节、平易近人的作风,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常跟妹妹雨水说,红星小学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说不定哪天就超过那些实验小学了。”
何雨柱很擅长说这些客套话。为了妹妹在学校能得到更多关照,他乐意和严校长多聊几句。
严校长听了心花怒放,被夸得有些飘飘然。
“何师傅,您一看就是位好哥哥。雨水品学兼优,还当上了班长,肯定离不开您的言传身教。”
能当上校长的人果然不简单,说起客套话来跟何雨柱不相上下。
聊了几句后,严校长问起闫埠贵儿子去世的事。
何雨柱神色认真,客观地讲述了昨天下午街道办公布的事情经过。
严校长听完,对闫埠贵那儿子恨得牙痒痒。
“这个闫解成,实在太可恨了。年纪轻轻,喝了酒就胡作非为,活该丢了性命。”
“就是可怜了那位女邻居,名声都被他玷污了。这种人死不足惜!”
严校长一脸正气,痛斥闫解成的行为。至于他内心真实想法如何,何雨柱并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闫埠贵今后在学校里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何雨柱乐见其成,并在心里默默为闫老师“祝福”。
何雨柱载着雨水回到大院门口,刘海忠挺着肚子走过来。
“柱子,晚上吃过饭开全院大会。”
“贰大爷,昨天不是刚开过会?怎么又要开?”何雨柱笑着问。
“别提了,老闫这事办得太不地道。他一大早借了隔壁老崔的三轮车,跑去医院太平间拉 ** 。老崔儿子小崔知道后,骑车追到医院,差点就把闫解成的 ** 装上车了。小崔当场把闫埠贵两口子骂了一顿,把车要了回去。”
“今晚开会就为这事,得好好批评老闫。他这么一闹,以后谁还愿意借车给咱们院邻居?真是胡来!”
刘海忠压低声音说道。
何雨柱听了直乐。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会确实该开。
“行,贰大爷,我回去马上做饭。吃饱了好一起批评闫埠贵。”
何雨柱笑着应了几句,推车进了院子。
前院闫家房门紧闭,一家人或坐或站,面面相觑,个个脸色阴沉。
“肯定是傻柱!准是他给小崔报的信!都是他在背后搞鬼。”
隔着窗子看见何雨柱兄妹走远,闫埠贵恨得牙痒痒。
“傻柱这混账,怎么就那么招人恨?”
“咱们不过是想省几个钱,好好把解成送走。”
“他倒好,居然偷偷向小崔告状,害得我们白白花了好几块钱雇灵车!”
叄大妈边说边抹起眼泪。
今天一大早,她坐着三轮车,由闫埠贵蹬着赶往医院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