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从前,被这么盯着,傻柱早就心虚地移开视线,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担心挨父亲的打。
何雨柱冷哼一声,从容落座。虽然身形比何大清矮了半头,气势却更胜一筹。
“你知道什么?我拜师盖九黄需要向你汇报?我通过轧钢厂二级炊事员考核,专门负责领导接待也要告诉你?雨水期末考试拿了全班第一,难道也得通知你?”
“你不告而别,偷偷跟着白寡妇跑到宝定,这一年多对我和雨水不闻不问,这些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这番话句句带刺,说得何大清哑口无言。
他气得跺了跺脚,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你拜了盖九黄为师?哪个盖九黄?难道是那位木匠大师盖九黄?”何大清震惊地追问。
何雨柱冷声反问:“京都城有几个盖九黄?”
何大清满脸惊愕,却摸不着头脑。
他气极反笑:“你一个厨子拜木匠当师父?图什么呀傻柱?难不成想改行做木匠?”
何雨柱语气冰凉:“多认个师父多条路,多个人照应。反正我早就没爹了,总得找座靠山。”
“傻柱,你……”
何大清被噎得面红耳赤。
但他猛然回过神,急忙追问:“你刚说通过了轧钢厂二级炊事员考核?不可能!你跟赵山河学厨才多久?进厂不到一年,怎么可能考上二级?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你爹 ** 了半辈子厨子,临走前才混到四级炊事员。你要真考上了二级,我管你叫爹!”
何雨柱嗤笑一声,满是讥讽。
“这话可是你说的?”
“那你可看清楚了。”
说着他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个红皮小册子,随手一抛。
何大清慌忙接住——这小子没轻没重,差点把证书摔他脸上。
翻开红本定睛一看,何大清双眼瞪得滚圆。
“这…这真是二级炊事员证书?!”
“傻柱,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才离开一年,你变化这么大?居然超过你老子了,都成二级炊事员了……”
何大清又惊又喜,恍如梦中。
他狠狠掐了把大腿,疼得直抽气。
不是做梦!这傻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耐?这么出息了?
何雨柱淡然道:“我师父赵山河说过,厨艺这行最吃天赋。或许我就是天赋异禀吧。”
瞅着傻柱那副得意模样,何大清气得手痒,却不敢动手。
他清楚,如今这个傻儿子和从前大不相同了,要是自己敢动手打他,儿子绝对会还手。
他可不想落得和白寡妇那两个儿子一样的下场。
“对了,柱子,你刚才是不是说……雨水这次期末考试拿了全班第一?是真的吗?”
何大清又追问起来。今天这个傻儿子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还做了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比如替他教训了白寡妇的两个儿子。其实何大清心里是暗暗支持的。
可自家女儿以前学习怎么样,何大清再清楚不过。以前雨水别说考全班第一,就是能进前二十名,何大清都得谢天谢地。
“爸,我真的考了全班第一,哥哥没骗你。你看,我还把学校放假前发的奖状带来了。”
雨水解开上衣扣子,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奖状。她展开奖状,递到何大清面前。
何大清一看奖状上的内容,顿时喜出望外。
女儿居然真的考了全班第一!!!
他又惊又喜,心里满是欣慰。
看来,他离家这一年多,傻柱不仅在轧钢厂混得不错,连妹妹也照顾得很好,教育得更出色。
何大清捏了捏雨水肉嘟嘟的小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夸道:“我家雨水真厉害,居然考了全班第一!你爹和你哥都不是读书的料。雨水,你以后一定要继续努力,争取将来考上大学。到时候咱们这厨子世家也能改换门庭,出个大学生了。”
何大清只顾自己高兴,平时对女儿不闻不问,可对女儿的期望倒是不低。
雨水用力点头,兴奋地伸出手腕给何大清看手表。
“爸,你看,这是我考全班第一,哥哥奖励给我的手表。哥哥还说,等我考上大学,他还要奖励我一辆自行车呢。”
雨水兴奋的话语和手腕上的表,再次让何大清震惊,也让白寡妇和她的两个儿子目瞪口呆。
这年头,只有领导干部才戴手表。可傻柱为了奖励妹妹考得好,竟然舍得下血本,给雨水买了块手表。
何大清当了大半辈子的厨师,却始终没舍得给自己添置一块手表。
可他才离开京都一年,他那傻儿子竟然给妹妹买了手表。
再看女儿这一身合身的新衣裳,明显用的是上等布料,专程请裁缝量身定做的。还有雨水脚上的新鞋,圆润的小脸和肉乎乎的小手。
何大清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很不称职。
他养了雨水八年,从未让女儿享受过这样的福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白寡妇在一旁眼热地盯着何雨柱兄妹的新衣新鞋,又瞧见何雨水腕上的手表,心里又酸又妒。
她恨不得当场把雨水的手表捋下来戴自己手上。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配戴什么手表?!
白寡妇自然知道手表价格不菲,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票证。
何大清到宝定后在机修厂辛苦干了一年厨子,连一张手表票都没分到。
何大清跟她相好这么久,都没能给她买块表,这小丫头反倒戴上了。
可她不敢动 ** 手表——她怕傻柱打她。
何大清,你们有完没完?我儿子还躺在地上呢!要叙旧先治好我儿子再说!
白寡妇扯着嗓子对何大清嚷嚷。
何大清从温馨的亲情氛围中惊醒,这才想起傻柱虽治好了二彪,可大彪还在地上打滚,捂着耳朵哀嚎不止。
何大清应了一声,赶忙上前扶起大彪。已经恢复如初的二彪也过来帮忙。
两人将大彪搀到何雨柱面前。何雨柱从上衣口袋取出铁盒,打开露出两排整齐的银针。
他随手拈起一根银针,精准刺入大彪耳后的穴位。
说也奇怪,银针刚落,大彪的嚎叫戛然而止。
血止住了,耳鸣消失了,疼痛也烟消云散。
效果立竿见影,大彪的耳朵转眼就好了。
何雨柱收好银针,轻轻拍了拍大彪的脸,语气平静地说:没事了,走吧。以后少来招惹我,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大彪觉得颜面尽失,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着一肚子火,跟着弟弟二彪灰溜溜地跑回屋里。
何雨柱注意到大彪和二彪住在北厢房,而何大清和白寡妇却住在西厢房。看来白寡妇把好房子留给了自己两个儿子,宁愿和相好的挤在较小的房间里。
这还是何大清正值壮年,靠厨艺赚钱养活白寡妇全家的情况下。
要是将来白寡妇不在了,何大清在这个院子里恐怕连容身之处都没有。
见两个儿子身体无碍,白寡妇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急忙走进北厢房去看他们。
何大清带着何雨柱兄妹来到西厢房。
傻柱,你这趟来真是让爹又惊又喜。
我万万没想到,离开京城这一年,你们兄妹变化这么大。
对了,我每月寄给雨水的生活费,易忠海转交给你们了吗?
傻柱,我倒不担心你。你学会了厨艺,走到哪儿都饿不着。可我放心不下雨水,她还小,从没离开过我身边。我离开京城最牵挂的就是她。我每月寄五块钱生活费到易忠海那里,让他分两次交给你们,月初给三块,月中给两块,就是怕你们年纪小不会管钱,千万别让雨水挨饿。
何大清兴奋地说了一大堆,何雨柱和雨水却听得一脸茫然。
爸,壹大爷从没给过我们钱。雨水疑惑地说。
何雨柱顿时怒火中烧!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八十年代,苍老的何大清回到京城四合院时,易忠海会坐立不安了,原来是心虚!
确实,从五十年代起,何大清每月寄五块钱,一年就是六十块,三十多年累计下来,足足有一千八百多块,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
到头来,易忠海花着何大清寄给何雨柱兄妹的钱,还在何雨柱面前装好人,让何雨柱心甘情愿为他养老送终。
这姓易的老头子,实在太狠毒了!
“什么?雨水你刚才说什么?易忠海没给你们兄妹钱?怎么可能!我每个月都给他汇钱,第一笔钱寄出去的时候,他还回信说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兄妹。”
何大清始终无法相信易忠海竟会 ** 他。
何雨柱反倒很平静,对父亲说道:“爸,雨水说得一点没错。这一年多来,易忠海从没给过我们一分钱。我和雨水的三餐和生活费,全靠我自己当厨师挣来的。”
“看来是易忠海昧了良心,私吞了您寄给我们兄妹的钱。幸好我们来到宝定找到了您,要是这辈子见不到面,咱们父子三人怕是要被他骗一辈子。”
听儿子这么一说,何大清顿时火冒三丈!
“该死的易忠海!太缺德了!连我寄给雨水的生活费都敢私吞,简直不要脸!”
“不行!我现在就回京都一趟,非得找易忠海把这笔钱要回来不可!”
何大清脾气火爆,哪能咽下这口气?易忠海分明是趁他不在大院,欺负他儿子女儿!
他当即决定回去算账。
“大清,怎么生这么大气?消消火,千万别气坏身子。”
就在何大清暴跳如雷之际,白寡妇从门外走进来,温言细语地劝他。
其实她在窗外 ** 了一会儿。听说何大清每月给女儿寄五块钱,她心里就来气——好你个何大清,竟敢背着我偷偷寄钱!
又听何大清要回京找易忠海算账,她顿时慌了神。
她还指望何大清挣钱养家呢,万一他这一走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白寡妇实在不愿再回到过去那种粗茶淡饭的苦日子。
她赶忙进屋劝阻怒气冲冲的何大清,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离开宝定。
何大清早就被白寡妇迷得神魂颠倒,如今根本离不开她。一来白寡妇比他小了将近十岁,他算是老牛吃嫩草;二来这女人夜里关了灯实在太会来事,让他乐不思蜀。
经白寡妇柔声细语一番劝说,何大清的怒火消了大半。他重重一拍桌子吼道:易忠海,你个老东西!我跟你没完!迟早要回京都找你算账!
何雨柱在一旁连连冷笑。这就是他被寡妇迷了心窍的父亲——前一刻还暴跳如雷要回京算账,被白寡妇三言两语一劝,转眼就改了主意。
何雨柱本就没指望父亲回去找易忠海 ** 。对付易忠海,对他来说不过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那什么……傻柱,你和雨水还没吃饭吧?爹这就去做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先吃饭再说。何大清赶紧岔开话题,钻进厨房做饭去了。
白寡妇瞥了何雨柱一眼,扭着腰肢跟进厨房。
雨水终于见到了父亲,虽然过程曲折,结果总算让她满意。哥,爸爸是不是要跟咱们回家?她拉着哥哥的胳膊天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