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吴先生、马先生?有何急事?林成挑眉。
能让三人蹲守楼下,必非寻常。
此前托表哥大请您相助。周小勇紧搂牌位,知您近日忙于命案,但此事紧迫,只得冒昧相求。
正是,求您帮忙。吴勇伦与马后炮连连附和。
林成略作回忆,终于想起:吴先生确实来找过我,塞给我一串号码就匆忙离开了。
还不是因为你家里有...吴勇伦猛地捂住嘴巴,把那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们想请你超度阿玲。
周小勇将灵牌展示给林成看。
周小勇亡妻阿玲之位
她是葬身火海的冤魂,很难转世投胎,但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恳请林先生相助。
马后炮身上飘来一股厨房油烟的气味。
对对对吴勇伦不停地搓着手,显然对鬼怪之事仍心存畏惧。
上楼吧
林成撑着伞走在前面引路。
马后炮疑惑地望天:今天要下雨吗?
开门进入公寓。
林成随手将纸伞搁在桌上,先去卧室取了几炷香,又从厨房找了个碗,盛满大米权当香炉。
点燃的香插在伞前。
多谢道长伞中传来魏小蝶的道谢。
有鬼!
伞会说话!
吴勇伦和马后炮吓得连连后退,远离那把纸伞。
有外人在时别出声。
我看他们身边一直跟着位姐姐,还以为他们不怕鬼呢魏小蝶解释道。
好了,用你的香火吧
林成轻拍纸伞,转头看见火烛鬼阿玲已依偎在周小勇身旁,只是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在女鬼眼中,那里躺着的并非纸伞,而是一位俏丽的女鬼,林成拍打的位置恰好是女鬼的臀部。
阿玲脸颊微红,暗自啐了一口。
林成虽觉女鬼目光有异,但并未放在心上。
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在吴勇伦和马后炮困惑的注视下,林成对着周小勇身旁的空处发问。
看似空无一物处,实则是女鬼阿玲!
马后炮二人浑身一颤,慌忙远离周小勇。
尽管吓得双腿发软,两人仍强撑着没有夺门而逃。
阿玲是鬼,我是人。虽然想长相厮守,但阴阳两隔终非长久之计。
周小勇坚定地点头: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望道长成全。
人鬼殊途确实不妥林成若有所思地颔首。
“若今生情缘未了,来世或许还能再续前缘。”
林成从未参透前世今生的奥秘,这番话不过是安慰彼此的虚言罢了。
诵经超度,青烟袅袅。
超度亡魂远比诛灭鬼魅耗费心力。
待人与鬼静静道别后,林成开始了生疏的超度仪式。
同日清晨,
阿乐揉着惺忪睡眼走进便利店
昼夜不歇的便利店内,
阿乐推门而入时还在打着哈欠。
冷清的店里只有三位好友值守,小云正核对账目,其余两人都无精打采。
“阿乐!你可算来了!”
番茄从收银台后蹦出来,匆忙脱下店员制服塞给阿乐:“今天有重要约会,交给你啦。”
小云立即为阿乐鸣不平:“你们别太过分,阿乐白天当帽子晚上还要帮忙看店,又不领薪水。”
“没关系,新店刚起步嘛。”阿乐憨厚地挠头,“我多出点力应该的。”
“就是太老实才总被使唤。”小云叹气,也脱下制服:“正好我要回去照顾生病的猫咪。”
“放心交给我和大毛吧。”
换上制服的阿乐走向柜台,发现大毛神情恍惚:“大毛?你怎么了?”
“?阿乐你什么时候来的?”大毛如梦初醒。
“他最近总这样。”番茄摊手,“可能是经营压力太大。”
待两人离去后,
空荡的便利店里只剩阿乐和大毛。
哈欠连天的阿乐试图聊天提神,大毛却始终心不在焉。
最终困意战胜了阿乐,他伏在柜台沉沉睡去。
这家地段优越的便利店,总让路人在即将推门时莫名却步。
下午的生意格外冷清。
夜幕降临。
阿乐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
柜台前空荡荡的,不见大毛的踪影。
“大毛?人呢?”阿乐四下张望,嘀咕着走回收银台。
吱呀——
门轴转动。
“欢迎光临!”阿乐连忙转身。
可门口空无一人。
“这烟怎么卖?”沙哑的嗓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阿乐浑身一颤。
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个穿寿衣的老头。
“这、这款一百多……”阿乐喉结滚动。
“给我一盒。”老头的声音死气沉沉。
“这边结账。”大毛不知何时出现,眼神飘忽地走向收银台。
“你刚才去哪了?”阿乐低声问。
“上厕所。”大毛揉了揉太阳穴。
“找钱。”老头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币。
空气瞬间凝固。
万元冥钞上的“天地银行”格外刺眼。
“这……找不开。”大毛的手抖得像筛糠。
“那就多拿两盒。”老头又抓走两包烟,“找我九千七。”
见两人僵立不动,老头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想黑我的钱?”
“不不不!”大毛慌忙拉开抽屉,零钞哗啦作响,“只、只有五百……烟送您,钱您拿回去行吗?”
“穷酸样!”
老头一把夺过纸币,转身就走。
“站住!”阿乐猛地冲出去。
寿衣身影闪出门外,消失在夜色中。
“别追!”大毛的喊声被撞碎在风里。
凌晨的冷风卷进便利店。
远处飘来咿咿呀呀的戏文,男声捏着尖细的假嗓,像锈刀刮过青石板。
大毛死死按住发抖的手臂,面如死灰。
便利店里的气氛有些异样。
店门突然被撞开,阿乐拽着那个穿寿衣的老头冲了进来。
阿乐,出什么事了?
我想起来了,最近听师兄们说,很多 ** 都遇到个装神弄鬼的家伙。阿乐把冥币和香烟扔在收银台上,你先看店,我把他押回警局。
等等——大毛刚要叫住阿乐。
风中又飘来幽幽的戏腔。
隐约听见: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大毛一回头,赫然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便利店的门铃响起。
阿乐揉着眼睛迎接清晨第一位顾客。
林sir?您怎么来了?
买包烟。林成随手拿了包烟,看着阿乐的黑眼圈:熬了几天?
没多久,最近人手紧张。阿乐挠着头。
别太拼,再这样下去等我回警署,重案组就该给你开欢送会了。
对这个勤恳的搭档,林成还是很欣赏的。
明白,林sir。
阿乐拉过身旁垂着头的同伴:大毛,这是我一直跟的林sir。
您、您好...大毛脸色惨白地抬起头。
你朋友很面善。林成总觉得在哪见过,脸色这么差,夜班很辛苦,注意身体。
是...谢谢林sir。大毛紧张地点头。
多少钱?
27块,谢谢惠顾。大毛颤抖着找零。
目送林成离开后,大毛压低声音:阿乐,你不觉得店里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阿乐四下张望,货架都好好的。
有...有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过期商品吗?
是鬼!
阿乐大笑着拍了拍大毛的肩膀:别闹了,我可是帽子。知道林sir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吗?
这世上根本不存在鬼魂。阿乐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转述着林成的话。
换作旁人或许能听出弦外之音,但阿乐只当这是铁律。
大毛脱口而出:为啥不信我?
便利店门铃再次响起。
黄金?哪来的黄金!该死的荷兰鬼!
长发男子抓起香烟就要往外走。
站住!没付钱呢!阿乐拦住去路。
钱?知道老子是谁吗?男人甩着油腻长发,尖东长毛坤没听过?
原来是你。阿乐亮出警官证,正好,我是帽子。
哎哟阿sir!长毛瞬间变脸,我正要付钱呢,开个玩笑嘛。
阿乐冷着脸找零。
阿sir,听说你们薪水不错,怎么还来便利店打工?
关你屁事。阿乐不耐烦地塞过零钱,赶紧滚。
是是是!长毛点头哈腰退出店门,脸色立刻阴沉。
呸! ** 晦气!荷兰鬼蠢到以为黄金满大街都是?买个烟都能撞上条子......
他叼着烟正要点燃,突然瞥见人行道上晃过的魁梧身影,吓得缩进墙角。
是那个警署里不由分说揍他的暴熊帽子。当初刚犯下卡拉oK ** 命案,他硬是没敢投诉。
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长毛的牙关咬得咯咯响。
(
林成猛然回头扫视身后,躲在垃圾桶旁的长毛浑身一颤,慌忙翻滚躲藏,刺鼻的腐臭味熏得他直皱眉:这家伙真邪门!
他悄悄探出头,见林成搜寻无果后转身离去,这才长舒一口气。
尾随至一栋豪华别墅前,长毛盯着林成推门而入的身影,脸上浮现狠毒之色:活该你撞炝口!今天就算你屋里堆满金砖也保不住命!
他盘算着借那两个荷兰悍匪的手除掉这个帽子。想到对方手中的重型武器,长毛既恐惧又亢奋——别说普通帽子,就算是飞虎队也扛不住那种火力!
林成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走在街上,后颈突然泛起被窥视的刺痛感。这让他想起标叔传授的反跟踪技巧。
回头没发现异常,他也没太在意。
若真是鬼魂尾随,那对方可算踢到铁板了。毕竟他今天要拜访的可不是寻常之地。
核对完地址后,林成推开别墅铁门。
师兄!
大清早嚷嚷什么?林正英打着哈欠走出来,道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听小兰说您住进豪宅了?林成打量着欧式喷泉庭院,揶揄道:该不会是收了哪个富豪的驱邪红包吧?
师父说过我八字不聚财。林正英无奈摇头,这是给业主看房子的兼职。家里五个饭桶等着开锅呢。
您那几个徒弟年纪比我都大......
这行当不好谋生,你不也去当帽子了?
林成闻言苦笑。如今寺庙香火冷清,更别说他们这些捉鬼行当。
不过这儿确实不错。林正英背着手往屋里走,业主移民了,我省笔房租。进来吧,给你检查伤口。
我请了年假。林成快步跟上,想跟您系统学习驱邪术。
修行讲究循序渐进。林正英拖来藤椅,脱衣服,我看看伤势。
衬衫应声而落,露出几道泛着青灰色的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