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彬深吸一口气,感叹:“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嗯?”
他逛到二楼的一间卧室,发现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墙上挂着四个衣着华贵古旧的人影。
两男两女。
马桂彬眯起眼睛凑近:“咦?”
他鼻腔里又挤出一声疑惑的轻哼。
照片里的人似乎在动,正朝他招手。
沙发上的女人抬起裹着黑纱手套的右手,食指轻轻勾动:“过来呀~”
马桂彬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身。
“哔哔哔——”
bp机的响声猛然将他惊醒。
他浑身一颤,再看照片时,画面已恢复如常。
“最近太累了……”
他喃喃自语着,低头查看bp机。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相框里静止的四人突然动了,八条手臂从狭窄的黑白照片中伸出,朝他抓来。
“买香烛、黄符、公鸡?”马桂彬盯着bp机念道,“要做法事?”
那八条手臂一顿,四人互相对视,缓缓缩回照片中。
“不对劲……”马桂彬抬头盯着照片,脊背发凉。
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有问题。
他取下相框反复检查——普通玻璃,普通木框,唯一古怪的是照片里的男人刚才还板着脸,此刻却诡异地笑着。
“林sir家里怎么挂这种邪门东西?”
他摇摇头,将照片重新挂回墙上。
砰!
马桂彬关门时,卧室里传来一声轻响。
“这次恐怕要出事。”照片中的男人阴恻恻道。
“姥姥,咱们要不要撤?这地方有点邪乎。”
“怕什么?真有道士,吞了他补补元气岂不更好?”
“……是。”
照片重归寂静。
………………………………
夕阳西沉。
黄布供桌上摆着果盘,两侧红烛摇曳。
三炷细香青烟笔直。
林成西装笔挺,反手从怀中摸出一面八卦镜。
这面八卦镜很特别,铜镜配上钢底,普通人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在他手中却轻若无物。
铜镜的反光效果虽然一般,但胜在结实耐摔。
鬼片里的法器总是第一个遭殃,搞得场面一团糟,惜命的林sir可不想重蹈覆辙。
他轻轻甩动黄纸符,顺势掠过蜡烛的火苗。
嘴里低声念着咒语,站在一旁的扫把星和马桂彬满脸疑惑。
“马sir,林sir这是在干嘛?”
警署里都传马桂彬是个怪人,办案方式古怪到被当成疯子,可今天接触下来,扫把星反而觉得林成更像个怪人。
“不清楚。”马桂彬摇头。他猜到林成懂茅山术,会抓鬼,但不信他现在真在抓鬼。
新家被鬼占了才最倒霉,林成要是早知道,绝不会买这房子。
“开坛做法,今天我已经请示过祖师爷了。”林成听到扫把星的疑问,转头解释道。
他抓起厚厚一叠黄纸,手腕一扬,符纸漫天飞舞。
再随手一握,满天的黄符“轰”地燃起火焰。
这一手耍得漂亮,一身黑西装的林成在火光中缓步走来,宛如天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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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豆豆!快来看!”
林成的邻居陈百龙家里。
穿着宽松睡衣也遮不住圆润身材的大妹趴在窗边,回头喊道。
“怎么了?”
被喊作豆豆的女孩走过来,同样穿着宽松睡衣,却掩不住玲珑有致的身材。
“快看,你家有人在做法事。”
“我家?”豆豆一愣。
她凑到窗边,正好看见一身黑西装的林成手持黄纸符和八卦镜,站在铺着黄布的桌前念念有词。
“是他!”
“对,就是他。”大妹笑眯眯地说,“怎么,还想瞒着我们?”
“你们都知道了?”豆豆惊讶地问。
“当然知道了,少少姐已经不在了,你也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等你结婚后,记得分我们点钱,最近……”大妹突然捂住嘴。
见豆豆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嘿嘿傻笑两声,指着窗外:“继续看热闹吧。”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成施法的方向。
只见他猛然扬手撒出一把黄符,纸符纷纷扬扬飘落,宛如冬日细雪。
随着他五指一攥,所有黄纸瞬间燃起火焰。
他还会这招?电影里可没演过。大妹扭头看向豆豆,发现她正出神地望着前方。
豆豆忽然想起那个男人独自解决一群**时的场景,也是这般从容不迫。
怎么样,要不要搬去隔壁住?大妹指了指邻居家。
又不是我家,搬过去干嘛?豆豆说完转身就走。
行行行,听你的。大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真当我们没看见你来买房?少少姐的钱怕是都被你们花光了!我们兄妹俩什么都捞不着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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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二楼。
窗帘缝隙间,
赫然浮现黑白照片里的四道身影!
这臭道士有点门道。居中男子开口却是女声。
姥姥,我们......最外侧的短发女子怯生生问道。
瞧他那身精气,玄光外溢。那些道士炼精化气,哪个能像他练得这般壮实?吞了他大补!
姥姥,他肯定会发现我们的。女子担忧道。
发现?哼!我们不现身,神仙来了也看不见!一甩袖,已飘回相框里的黑白沙发上:都进来,先观察几天。对了......那个窝囊帽子呢?
四人眨眼间全数缩回相框。
另一女子立即答道:至今没咬死过人。
半个月连个人都杀不了?废物!罢了。姥姥的目光仿佛穿透相框,直刺楼下的林成:只要吞了这小子,姥姥我法力恢复,千万活人都不换!哈哈哈哈!!
马桂彬突然抬头望向二楼。
林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怎么了老马?
林sir,你家有张照片让我很在意。
是么?忙完先去吃饭,回头我看看。
(哗啦!
“对不起,对不起!”
餐厅里,
林成和马桂彬无奈地望着不停向服务员道歉的扫把星。
以她的“特殊体质”,走到哪儿就有人遭殃。
“过来坐好,别乱动。”
林成朝扫把星招了招手。
“是,林sir。”扫把星乖乖坐下。
见她拿起刀叉,林成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对马桂彬意有所指地问:“我们今天是不是该吃中餐?”
“我也这么觉得。”马桂彬盯着扫把星手里的刀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哟,帽子也舍得来这种地方吃饭?”
邻桌坐着两个男人,穿银灰西装、梳三七分的那个故意提高音量,阴阳怪气地说道。
“估计得花掉半个月工资吧。”对面的男人跟着嘲笑。
马桂彬心里不爽,但林成在场,他懒得动手。这种时候,出风头的事还是交给长官比较好。
在餐厅打架容易惹投诉,林成是胡警司的人,上头有靠山,还和霸王花督察关系不一般。
马桂彬只是个谁见了都躲的“瘟神”,待遇比扫把星强不了多少。要是被投诉,搞不好就得停职。
林成端起水杯,慢悠悠喝了口苏打水。
水在嘴里转了两圈才咽下,他嘴角微扬,神色从容。
看到这表情,马桂彬立刻明白——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路过,扫把星突然弯腰系鞋带,膝盖不小心顶到服务员的腿。
若是平常,被绊的人会往前摔,但眼下最不平常的是——扫把星正蹲在那两人桌边。
全油麻地警署都知道,只要扫把星在旁边,倒霉概率会无限放大。
“哎哟!”服务员摔倒时硬生生转了半圈,手里的托盘直接砸向邻桌两人。
哗啦!
加冰的苏打水泼了他们一脸。
“你找死!”
三七分头被浇成落汤鸡,发型塌成鸡窝,他猛地站起来挥拳就要打人。
“咳咳。”林成轻咳一声,“老马,带家伙了吗?最近陈sir要求严打,咱们业绩压力大。”
“带了。”
马桂彬会意,立刻从腰间掏出“银手镯”,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金老板,先吃饭...另一人连忙起身打圆场。
哼!你给我当心点!金老板收回手,瞪着那个眼眶发红的服务生。
别担心,林成转头对服务生说:有事直接联系警署,报我名字林成,我让重案组来保护你。
马桂彬朝服务生摆摆手,对方如获大赦——这两边他都惹不起。
邻桌两人瞥见马桂彬腕间的银 ** ,顿时蔫了火气,只能骂骂咧咧地用纸巾擦拭身上的水渍。
林sir,没发现异常。扫把星汇报道。
先吃饭吧。对了老马,我们点鸡了吗?刚才看到落汤鸡,有点倒胃口。
没点。马桂彬一板一眼地回答。
噗——扫把星瞄了眼隔壁桌的落汤鸡,憋不住笑出了声。
......哼!邻桌传来一声闷响。
知道讨不到便宜,那两人索性偃旗息鼓。服务员送来毛巾帮他们擦拭,总算缓解了狼狈。
上次我遇见个**,那叫一个正点!金老板突然压低声音:现在那些小明星根本没法比,可惜没留电话。他咂着嘴摇头,忽然顿住——林成的侧脸让他觉得眼熟。等对方视线扫过来时,他急忙别开脸,硬生生截住了话头。
听说金老板最近攀上高枝了?同伴见状赶紧岔开话题。
互利共赢罢了。金老板切着牛排,酱汁在齿间滋滋作响:泰国赌王乃猜前阵子暴毙,赌钱哪比得上搞房地产?
那是,房地产可是掘金的行当。
两桌人相安无事地吃完餐点。邻桌匆匆结账离开后,林成摩挲着胡茬问道:老马,那人什么来路?
不熟。马桂彬摇头:但姓金的房地产商,八成是金大枝。
就是那个强买地皮的金大枝?林成的指尖在下巴青茬上打了个转。
以前放火烧过别人房子,还带四五十个马仔去砸店,手段阴毒下作。马桂彬点点头,对林成的话表示赞同。
这帮人就是吸血蚂蟥!扫把星咬牙切齿地嚼着牛排,仿佛在撕咬那些黑心商人的血肉。
先吃饭,别想太多,咱们做好分内事就行。林成又瞥了眼金大枝刚才坐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