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对着陈敏尚未闭合的尸身怒吼,随即转头看向大哥成与花柳陈,沉声喝问:“你们两个,该说什么都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大佬放心,我们一定照吩咐说!”
大哥成与花柳陈盯着阿东肩窝汩汩冒血的炝伤,又见他面容平静如常,吓得连声应和。
『屌他老母,中炝都能这么镇定,这狠人到底是靓锡从哪儿找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在心底暗惊。
陈敏至死不知,恒记的两位叔父辈,竟会为五万港币就背叛了他与社团。
不过,大哥成和花柳陈那五万块钱也不是白拿的。戏要演足,阿东也在他们身上“轻轻”划了几刀。
这几刀下去,大哥成和花柳陈已经痛得撕心裂肺。
阿东从冲进恒记总堂到解决陈敏,前后不过十分钟。随后他立即带人撤离。
等鬼脚威领人赶回恒记总堂时,只见满地哀嚎的马仔,以及坐在椅子上、死不瞑目的陈敏。
“谁干的!谁杀了阿公!”
鬼脚威盯着陈敏的 ** ,嘶声怒吼。
“阿威,是子健的人做的。子健玩的是声东击西,故意打耀文那边,引敏哥派你去支援。他的人早就埋伏在总堂附近,你一走,他们立刻杀进来,把敏哥害了!”
浑身是血的大哥成躺在地上喊道。
“子健!我要你的命!”
鬼脚威怒不可遏。
“阿威,只要你干掉子健,为敏哥 ** ,我们这些叔父一定全力撑你当恒记的龙头!”
大哥成见鬼脚威情绪激动,赶紧再添一把火。
“留十个兄弟送成叔、花柳叔和受伤的弟兄去诊所,其他人跟我去砍死子健那个 ** !”
鬼脚威厉声吼道。
不久之前,油麻地的耀文水果行。
耀文、阿霆、阿祥、波比等人死死抵住铁门,不让外面的子健一伙冲进来。
“耀文哥,我们跟他们拼了!”
阿霆双眼通红,朝耀文喊道。
“拼你个头!对面一百多人,我们才十几个,拿什么拼?”
耀文没好气地瞪了阿霆一眼。
“可这铁门撑不了多久,耀文哥!”
阿祥也焦急地喊道。
“放心,敏哥不会让我们死的。我猜,他派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
耀文语气平静。
“耀文哥,援兵真的会来吗?”
波比憨憨地问道。
“撑住,一定能挺过去!”
耀文的声音斩钉截铁。
然而三十分钟过去,陈敏的援军始终不见踪影。
“文哥!铁门要撑不住了!”
阿祥盯着剧烈晃动的门板高声嘶喊。
“拿家伙,准备搏命!”
耀文冷声下令。
轰隆巨响中,水果行铁门应声碎裂。满脸煞气的子健挥刀直指:“砍死这群杂碎!”
“跟他们拼了!”
耀文振臂高呼。
千钧一发之际,街口传来震 ** 吼:“子健!纳命来!”
鬼脚威率领总堂二百余名弟兄如潮水涌来,三股人马在无形之手的操纵下陷入混战。
与此同时,夜场深处。
火山斜睨着蜷在墙角的马交红:“你说那男人会来救你?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他一定会来。”
马交红迎上他的目光,字字铿锵。
“那就等着瞧。”
火山轻笑着把玩 ** 。
夜场门外,天养七子率领数十精锐悄然逼近。泊车小弟刚要开口阻拦,就被天养生掐住脖颈狠狠掼向砖墙。
闷响过后,马仔瘫软在地。
天养生振臂前冲,率领众人破门而入。
“什么人!”
看场马仔刚举起 ** ,就被天养生当胸踹飞。
天养生一脚踹出,当场踢晕那名马仔,随即扬声喝问:“谁是火山?”
火山盯着戴墨镜的天养生,冷嗤一声:“我就是火山。你混哪里的?敢闯我火山的场子 ** ?”
这家夜场是火山的地盘,手下几百号兄弟平日都聚在这里。因此,面对天养生带来的几十人,火山丝毫不慌。
“火山,我 ** !连我们老大皇子的女人都敢碰,老子剁了你!”
火山话音未落,天养生已如猛虎出闸,直扑而去。
沿途阻拦的马仔无一能挡,几乎照面间便被撂倒在地。
“抄家伙!砍死他们!”
见天养生步步逼近,火山边退边嘶声怒吼。
电光石火间,天养生骤然加速,从两名马仔间隙一闪而过,瞬间逼至火山面前。
“你——”
火山刚张口,咽喉已被铁钳般的手掌扼住。随即一声脆响,他眼白上翻,软软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撤!”
了结火山后,天养生揪住马交红衣领将她提起,一声令下,数十人迅速撤离夜场。老大毙命,马仔们无心阻拦,只得怒视马交红及其手下。
“操!把我们捎上!”
被胶带封口的十几名马仔迎着四周凶狠目光,只能在心里将天养生祖上骂了个遍。
天养生将马交红拖出夜场扔在路边,随即扬长而去。
同一时间,油麻地新天地 ** 。
这家新记辖下的场子正上演一场单方面碾压。
骆天虹挥动八面汉剑在新记马仔间纵横劈砍,如入无人之境。
“骆天虹!你跟了靓锡,现在是要代表他跟咱们新记开战吗?”
看守新天地娱乐城的和记红棍柏青收到手下报告有人 ** ,立即赶到现场,一眼就看见了老对头骆天虹。
骆天虹将八面汉剑刺进一名和记马仔大腿,冷笑着对柏青说:“我们锡哥发话了,油麻地四家社团太多,留一家就够了。不好意思,只能先拿你们和记开刀。”
“狂妄!弟兄们,砍死洪兴这群 ** !”柏青怒喝一声,抡起 ** 直扑骆天虹。
几分钟后,骆天虹用柏青的衣角仔细擦拭剑刃,收剑入鞘。地上躺着的柏青已经失去握刀的右臂。
“给你老大豹东带个话,”骆天虹蹲下身俯视面色惨白的柏青,“我们锡哥特别关照,从今天起洪兴天天来捧场,直到和记在油麻地彻底消失。”
这一夜,油麻地彻底变天。和记、号码帮、恒记全都陷入混乱。
次日清晨,花弗听完手下汇报震惊不已。短短一夜之间,恒记两大佬火爆明与陈敏双双毙命,各自手下互相指责,陷入内斗。号码帮更是一笔糊涂账,皇子马子被火山 ** ,火山遭人暗算,双方各执一词剑拔弩张。
而和记遭遇最为直接,不仅新天地被砸,红棍柏青被废,骆天虹更是扬言要扫平和记所有场子。
洪兴与骆天虹的举动彻底点燃了豹东的怒火。花弗不用细想也明白,今夜豹东与新记必然展开报复。
这时,花弗忽然忆起林锡耀先前打来的那通电话,尤其是其中一句:
“能不能抓住机遇,全在你自己。”
一念及此,花弗立即对身边手下吩咐:“快去备车,我要去公司!”
花弗的心跳已不由加速。他清楚地意识到,此刻正是踏进油麻地的最佳时机。
和联胜的花弗,正式入场。
同一时间,尖沙咀某家酒吧内。
“操 ** ,靓锡这 ** 运气也太好了?恒记和老虎陈居然自己闹起来了?”
听完手下的汇报,雷耀扬内心唯有震惊。
震惊过后,涌上的是狂喜。
雷耀扬心知,上次恒来酒店一役他惨败收场,骆驼能忍住不动他,已是极大的宽容。
为回报这份宽容,也为自己在东星的未来,他必须趁油麻地内乱之机杀进去,插上东星的旗帜。
想到这里,他对手下说道:“通知所有兄弟,今晚来我这里集合。”
“明白,耀扬哥。”手下应声。
“呵,想拿我当炝使,没想到自己先翻了船。那就别怪我这把炝调转炝口。”
望着手下离去的背影,雷耀扬低声冷笑。
东星的雷耀扬,正式入场。
同日上午,油麻地“李荣新医生”诊所内。
新记油麻地堂主豹东面色阴沉地坐在病床旁。
床上躺着他的红棍柏青。
能被派往新天地看场,柏青的身手在豹东手下已属出众,仅次于头马荣泰与另一红棍龅牙强。
是的,作为大区堂主,豹东麾下共有三名红棍,在新记全港二十多个堂口中,他的实力可列前八。
可惜当年评选新记十虎时,豹东还未闯出名号,否则以他如今的实力,十虎之中定有他一席之地。
“豹哥,我对不住你!”
病床上的柏青面色苍白,低声说道。他的右手虽然接了回去,但往后最多做些简单动作,再也提不起刀。莫说独当一面,就连做个寻常打手都成了问题。
“阿青,你安心养伤,别想太多。大哥会替你安排。”
豹东嘴上说得温和,心里却怒火翻腾。在场的人都清楚,柏青很快便会像废品一样被抛弃。
江湖便是如此,得意时万人追捧,失势时人人避之不及。
“豹哥,多谢。”
柏青眼神黯淡,早已不见昨日的锋芒。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结局。
豹东微微颔首,朝身旁的荣泰使了个眼色。荣泰会意,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豹东将钱塞进柏青左手,沉声道:“好好休养,我先走了。”
“豹哥慢走。”
望着豹东远去的背影,柏青知道,自己的江湖路到此为止了。他掂了掂手中那叠钞票,苦笑一声:“混了这么多年,就剩下这点买命钱。”
诊所外,豹东面色阴沉似水,对荣泰吩咐道:“今晚召集所有弟兄,把靓锡的场子全砸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骆天虹给我揪出来!”
在豹东心里,柏青断手事小,被靓锡扫了场子、折了颜面,才是真正不能忍的奇耻大辱。
要是自己不敢打回去,整个道上都会觉得他怕了靓锡。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面子,面子丢了,他豹东还混什么混?
“知道了,豹哥!”
荣泰应声道。
新记的豹东,正式入局。
同一天上午。
一家酒吧里。
“皇子哥,老虎哥那边传话过来,要你今晚12点前必须给他一个交代,不然他就亲自上门来 ** 。”
一名手下跑到皇子面前,传达了老虎陈的意思。
“去 ** !跟老虎陈说,老子昨晚根本没派人动火山,我交什么人?他要是故意找茬,我皇子随时奉陪!”
皇子直接怼了回去。
等手下离开后,皇子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马交红,问道:“阿红,你确定昨晚救你的人报了我的名字?”
“嗯。”
马交红淡淡应了一声。
此刻她心里充满失望,没想到自己冒那么大险,九纹龙却只来找皇子出面救她。
“妈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我?”
听了马交红的话,皇子忍不住骂了起来。
他昨晚刚接到九纹龙的求助,人还没走出酒吧门口,就有人来报信,说他皇子的人砍了火山、救走了马交红。这消息让皇子当场愣住。
接着就是老虎陈逼他交人。皇子心想:我根本就没派人,拿什么交?
跟老虎陈解释半天,对方就是不信,非要他交人。
最后皇子也火了,直接告诉老虎陈:交人不可能,根本没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