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松原忠司清扫完战场之后,对夏川报告说。
在吴服店里发现了两具尸体,应该是这里吴服店的老板和老板娘。
想必是这群“天诛党”家伙为了占据吴服店这个有利地形直接下手杀了他们。
这群人将生死置之度外,敢于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牺牲,这种视死如归的勇气,在崇尚武道精神的武士看来,确实很值得尊重。
但这种理念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伙人不仅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在他们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不惜牺牲无辜者的生命。
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老弱妇孺,甚至只是因为站在错误地方而被卷入旋涡。
凭什么你们要攘夷就要牺牲其他人?
凭什么你们的所谓大义就能凌驾于无数鲜活的生命之上?
这种做法,夏川决不赞同。
孟子曾说:“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
正义绝不能建立在牺牲无辜之上,强大也绝不应该以践踏生命为代价。
强者更应该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
夏川手持长刀,冷冷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名头目看了看身边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惨然一笑。
随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尊王攘夷,斩奸除佞!”
话音未落,一颗硕大的人头在夜空中划过。
他的身体轰然倒地。
【扫描到对方词条——冷静】
【词条说明:冷静(绿)——你在面对危机时,心跳和思维能够保持冷静,做出合理应对。ps:这个词条很强大,但是得看放在谁身上,如果实力不济,再怎么冷静也是没用的。】
夏川目光扫过全场。
小巷之中,只剩下瘫倒在地的俘虏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把小巷内清理完毕之后,众人回那间吴服店。
松原忠司已经把这家店里里外外彻底搜查了一遍。
屋里堆放的东西,让所有人都不由的惊呼。
“卧槽!这群家伙真的疯了。”
“这么多引火之物,他们是真要火烧京都啊。”
……
在这座不大的吴服店的墙根处,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几十个陶制罐子。
旁边还散落着几捆干燥的稻草和木柴。
此时天干物燥,如果夏川他们今夜没有出现。
这些陶罐明天被点燃,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旦火焰蔓延开来,很有可能引发一场席卷整个京都的大火。
为了明天的袭击,这群家伙可真是煞费苦心。
“山南,你带着人把这几个俘虏带回去审一审。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存放燃烧弹的地方。”
夏川对山南嘱咐道。
现在看来这个天诛党不是一般的小组织,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据点。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们的头目一样。
天诛党还是活下来了三个人。
山南和土方带着三名天诛党的俘虏,准备返回浪士队的办公地新德寺。
临走之前,夏川冲着山南喊道:“记得去找幕府的人,向他们说明一下这里的状况。老子加班干活可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
“放心吧老板!”
……
三条通。
恶战过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仿佛还未完全消散。
然而,仅仅相隔五公里之遥的岛原,依旧是灯火通明,醉生梦死。
幕府讲武所剑术师范山冈铁太郎,在一名小厮的带领下,走进一间隐秘的和室。
清河八郎早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山冈铁太郎不耐烦的说道:“清河,明天将军就要上洛了。今天浪士队都上街巡逻了,你这个时候叫我过来喝什么酒啊。”
清河八郎不紧不慢的浅浅的啜了一口酒,示意山冈坐下。
“我说山冈君,长州、土佐都在等着将军上洛,他们不动手的情况下,其他藩的那些小虾米就算是没有浪士队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根本不用我们做什么无用功。”
山冈铁太郎皱起了眉头。
“清河,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这几天可是搜出了不少攘夷志士,怎么能说是在做无用功呢?”
清河八郎放下手中的酒杯。
“那些琐事有什么意义,我们可不是为了把浪士队带到京都才来的!”
山冈铁太郎长叹一声,他看着清河认真的问道:“清河,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有十年了吧!”
看着自己这个认识了十年的老友山冈铁太郎说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应该也算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了,你找我让我帮你引荐松平主税介,我并没有问你想干什么。”
“现在浪士队已经上洛,你的目标也已经达成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别用那套官话敷衍我,你知道我不会信的。”
清河八郎微微一笑。
“就算你不问,我今天也会告诉你的。”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递给山冈铁太郎。
“你先看看这个。”
山冈接过一看,封面上是笔力遒劲、如刀似剑的字迹——《建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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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昏黄的油灯在矮桌上摇曳,将两张神色凝重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接过那份《建白书》,山冈铁太郎越读眉头锁得越紧。
这封信是写给日本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孝明天皇的。
内容意思就是说,我们浪士队的人都是忠君为国的志士,希望能有机会为天皇效力。
当看到“臣等誓行尊攘,不愿受禄。”等字眼时,山冈猛地抬头。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清河,你疯了!你写这东西是要干吗?”
“这等同于绕过幕府,直诉天听!是叛变、是谋逆、是自绝于幕府,如果被幕府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浪士队是幕府组建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将军上洛,维护京都治安。
但这封信的内容等于说:“我们不是幕府的人,我们浪士队是尽忠为国的志士。天皇陛下你看一眼我们吧,我们愿意为陛下攘夷。”
这不就赤裸裸的背叛了幕府吗?
……
……
……
(建白书:谨拜上言。此次臣等入京,既有大树公大驾上洛,则尊戴王明、攘斥外夷之旨将有乾断。奈臣等出身草莽,虽有尽忠报国之心,难及丹陛之下、承今上不咎既往,行尊攘之道而广募天下,选任贤能,又蒙人斡旋,臣等方得以奉召。
夷变以来,已逾数年。臣等久念舍身国事之忠,皆愿奉征夷大将军之命,以毕尊攘之功。故臣等以为,幕府当履践前言,洞开言论,拔擢才人,以坚其赤心报国之志。臣等不才,愿效犬马。
既如此,大将军家当断然尊戴攘夷之大命,辅弼朝廷。万一因循姑息以致皇武隔离,臣等诚愿居中周旋,补缀事态。倘有不纳,虽非得以,臣等自有铭铭靖献之思。若事有变,臣虽卑贱,不胜惶恐,亦当尽忠报国,不惜身命,决然勤王。故请朝廷矜悯臣心,若蒙驱策,得遂尊攘之志,则臣幸甚。
臣等誓行尊攘,不愿受禄。倘有抗命谋私之辈,纵有有司之人,臣等亦必严责之。天威浩荡,敢情垂听,臣等拳拳之心,可与天地作誓。
诚惶诚恐,顿首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