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解释。”
克莱西斯低着头站在书桌前,双目无神的看着书桌上的雕刻花纹,一副没听见的模样。
书桌后坐着一个青年,一头黑发用发胶整齐的梳到脑后,露出宽阔沉稳的额头。
青年的面容与克莱西斯有几分相似,只是面部轮廓更加锋利。
军装被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一颗,光从外表就能知道,青年是一个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虫。
青年用他清澈而幽深的蓝色眸子盯着克莱西斯好半晌,见克莱西斯一副拒不打算回答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的雄父很生气。”
“克莱,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解释?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要他在雌父的面前说,他因为奥西姆和魏千岚设计被彻底标记了吗?
他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说了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了就能改变历史吗?
把他被标记的事情告诉雌父,只会徒增雌父的烦恼,让雌父伤心而已。
“雌父,我和魏千岚真的没什么,我不喜欢他,我喜欢魏景,您是知道的。”
克莱西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认真,让莫兰德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怕克莱西斯看上个d级雄虫,那简直和自杀没什么分别。
“帖子的事情,有虫在背后推波助澜,我已经和学校那边打了招呼,让他们把帖子删了。”
“谢谢雌父。”
莫兰德看着自己的虫崽,叹了口气。
他因为在军部就职,所以平日里比较忙。
如果遇到战事,更是许久都不在家,这让他失去了很多和克莱西斯交流的机会。
就像帖子的事情,如果不是雄主告诉他,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是他忽视了克莱西斯。
“是那个雄虫缠着你嘛?”
莫兰德虽然和克莱西斯交流不多,但克莱西斯毕竟是他的虫崽,他自然知道克莱西斯的性子。
别看克莱西斯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不近虫情的疏离样,其实别人和他说的事情,总会挂在心上。
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情,多和他说几次,他就会心软帮忙,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莫兰德担心,如果魏千岚一直缠着克莱西斯不放,时间久了,克莱西斯可能真的会答应魏千岚。
“雌父,您别信帖子里的话,那些都是乱说的,我和魏千岚……是意外,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把帖子的事情捅到雄父那里去的。
因为这件事,雌父肯定被雄父斥责了,克莱西斯心里泛起一丝愧疚。
“克莱,你是S级雌虫,魏家那个雄虫是无法安抚你的精神海的,如果帖子说的都是假的,我就放心了,你以后千万别再和他往来了。”
“知道了,雌父。”
莫兰德仔细观察了克莱西斯的表情,又得到了克莱西斯肯定的回答,松了口气。
“你雄父那边我去说,一早把你叫回来,耽误你不少训练时间,你先回学校吧。”
“好的,雌父,那我先回学校了。”
克莱西斯不敢再在家里多待,他怕再待下去,雌父就会发现他已经被彻底标记这件事。
得了雌父的话,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书房准备回学校。
要是被雌父知道了他是被魏千岚标记了,怕是要提着枪跑去魏家说理。
克莱西斯光是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头疼,到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好。
其实,除了怕被雌父发现他已经被魏千岚标记外,还有一个原因让他必须尽快离开。
那就是昨天魏千岚被他压着脖子挣扎时,无意识的释放了信息素。
因为魏千岚的信息素很淡,释放的信息素量也不多,所以他的身体当时并没有反应,他就没在意。
可能是因为他的发热期就要到了,也可能是因为被魏千岚标记,让他的身体记住了魏千岚信息素的味道。
他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本来一切都和平常无异,但到了晚上,就变得难熬了起来。
一股燥热自身体深处腾起,随着血液流经全身,将他的火气引了出来。
原本他是想靠着意志力把这股燥热压下去的,毕竟已经成年,虫族的欲望又强烈,隔不了几天,身体里就会窜出来一股邪火来。
大多数时候,克莱西斯都是靠着意志力解决的。
但昨晚他冥想了大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心中的火反而越烧越旺,下腹被火气烧的生疼。
最后克莱西斯自暴自弃般的闭上眼睛,在沉重的呼吸声中,将手沿着背心下摆贴在比平常温度高上许多的皮肤上。
直到他的脸和脖子都染上了一层带着水光的绯色,克莱西斯才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只是克莱西斯的脸色并没有丝毫愉悦,反倒黑得像个锅底。
因为他的脑子里自动闪过了晚会那天和魏千岚的旖旎画面。
对于克莱西斯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尤其是那个将来孕育虫蛋的地方,似乎在想念不属于他的那一部分。
更让克莱西斯脸黑的是,那股燥热没完没了的侵蚀着他的身体,最后他不得不打了一针抑制剂才得以平复。
结果今天一醒来,那股熟悉的燥热又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肆虐。
还好抑制剂的效果还在,他还能忍受,只不过要是在雌父面前久了,肯定会被看出异常。
只是今晚肯定还得靠抑制剂度过。
明明他的发热期还没到!
难道这就是彻底标记的威力吗?
只要被标记了,就一辈子也无法摆脱标记他的雄虫。
难道雌虫注定一生痴迷于雄虫的信息素无法自拔吗?
克莱西斯坐在飞行器中,明明温度刚刚好,他却觉得浑身发凉。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雌父的发热期好像格外难熬,打了许多抑制剂都没有效果,很痛苦。
最后为了得到雄父信息素的安抚,雌父低了头颅弯了膝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尊严与骄傲在那一刻似乎全都不重要了,他在雌父的眼里只看到了对信息素的渴望。
好像只要能得到信息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他去死。
太可怕了,克莱西斯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惧的感觉。
就连自控力如此强大的雌父,都没有办法摆脱对信息素的渴望,他能比他的雌父更坚强吗?
他不知道。
他以后也会像雌父那样?为了一点点信息素,可以毫无尊严的向雄虫摇尾乞求。
克莱西斯不想再回忆那样不堪的记忆,也不敢想象他向魏千岚祈求信息素的样子,缓缓抱住自己冷得发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