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内,烛火通明。朱橚跪在殿中,神色惶恐。自从上次密谋事件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求见。
五弟请起。朱标坐在龙椅上,语气平和,这么晚来见朕,所为何事?
朱橚抬起头,眼中含泪:臣弟是来向皇兄请罪的。日前臣弟糊涂,听信谗言,险些酿成大错。皇兄宽宏大量,不治臣弟之罪,臣弟...臣弟感激涕零。
朱标走下龙椅,扶起弟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血脉相连。只要你知道错了,朕怎么会不原谅你?
皇兄...朱橚泣不成声。
朱标拍拍他的肩:朕知道,你心里有委屈。这些年来,朕忙于政务,对你关心不够。你有什么心里话,今天都可以对朕说。
朱橚擦了擦眼泪:臣弟不敢隐瞒。确实...确实有些藩王对皇兄的新政不满。他们认为皇兄登基后,对藩王管制更严,还不如父皇在位时自在。
朱标不动声色,具体有哪些不满?
主要是三个方面:朱橚道,一是藩王不得随意离开封地,二是藩王府护卫人数削减,三是藩王不得干预地方政务。他们说...说这是要把藩王当猪养。
朱标闻言,不禁笑了:当猪养?这话说得倒是形象。那五弟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朱橚犹豫了一下:臣弟以为,藩王毕竟是皇室宗亲,若是限制太严,恐怕会寒了兄弟们的心。
五弟啊,朱标叹息道,你可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封你们为藩王?
是为了镇守四方,屏藩皇室。
不错。朱标点头,但你们可知道,历史上多少朝代都是亡于藩王之乱?汉有七国之乱,晋有八王之乱。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朱橚沉默不语。
朱标继续道:朕不是不相信兄弟们,但权力会腐蚀人心。今日或许相安无事,明日就可能兵戎相见。朕限制藩王的权力,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要保护你们,保护这大明的江山。
臣弟明白了。朱橚低声道。
你明白就好。朱标取出一份文书,这是朕拟定的《宗室条例》,你拿去看看。其中规定,藩王子弟可以参加科举,可以经商,可以从军。只要不干预朝政,朕会给你们最大的自由。
朱橚接过文书,仔细阅读。越看越是惊讶,这上面不仅没有进一步限制藩王,反而给了宗室子弟更多出路。
皇兄...这是?
藩王不能永远做藩王,宗室子弟也要自食其力。朱标道,朕希望朱家子弟,个个都能成为国家栋梁,而不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享福。
朱橚跪地叩首:臣弟定当谨记皇兄教诲,严于律己,为兄弟们做出表率。
起来吧。朱标微笑,今夜你就留在宫中,我们兄弟好久没有促膝长谈了。
这一夜,武英殿的烛火一直亮到天明。朱标与朱橚忆起童年趣事,谈起治国理想,说到动情处,两人都不禁落泪。当晨曦透过窗棂时,兄弟之间的隔阂已然冰释。
皇兄,临别时,朱橚郑重道,臣弟回去后,定会好好劝导其他藩王,让他们明白皇兄的苦心。
有劳五弟了。
送走朱橚,朱标站在殿门前,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解决藩王问题,只是他改革之路上的第一步。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