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悦来栈，彻底没了往日的清静淡雅。作为奉天城最讲究 “清幽” 的豪华旅馆，往常连客人说话都透着几分克制。
可今晚，张作霖一句话，直接把这里变成了人声鼎沸的热闹场。
作为给军用科技举办的送行宴，说是 “低调”，排场上却半点不含糊。
不仅是奉系的高层几乎全员到场，就连奉天城里的商绅也来了不少，客人们端着酒杯，三三两两地站在厅里，碰杯声、谈笑声混着菜香飘满整个前厅。
“那就是军用科技的那位少东家？”郭松龄端着餐盘，往盘子里夹了块面包，眼角的余光却锁定了宴会厅角落的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张汉卿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张凡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正和自己的父亲张作霖说话。
昏黄的灯光落在张凡身上，把他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清晰，明明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坐姿却挺拔端正，没有半点孩童的嬉闹，反而透着一股超出年龄的沉稳。
“对，就是他。” 张汉卿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惊异。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张作霖平时在人前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连老部下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可张凡和父亲交谈时，眼神平静，语气从容，没有半点面对上位者的慌张，反而透着一股“平等感”。
这种感觉让张汉卿很是费解，若是张凡和他年岁相仿，他或许还能理解，可对方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份从容和镇定放到他的身上，未免太‘诡异’了些。
“这么小的年龄，却能有这份从容，真是世间罕见。” 郭松龄放下餐盘，语气里满是感慨。
之前听人说军用科技的少东家如何厉害，他总觉得是传言夸大，无非是靠着家里的基业而已，一个孩子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过天去。
可今天亲眼一见，他突然觉得过往的那些传言都显得有些单薄了。
“不对啊，袁先生怎么没来？” 张汉卿端着酒杯，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厅，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 之前不管在哪，袁朗几乎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张凡，今天怎么突然不见了？
“袁先生？” 郭松龄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跟着张公子的特种作战人员？”
“对！” 张汉卿点头，语气里带着困惑，“之前他从来没离开过那孩子身边，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反而不见人影了？”
他话音刚落，宴会厅里原本喧闹的笑声、碰杯声，突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分散在各处的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方向望去，脸上满是震惊，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张汉卿和郭松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连忙顺着众人的目光转头。
这一看，两人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里的酒杯都晃了晃，酒液溅出了几滴。
“我的老天爷！”
奉系高层里，张作相最先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带着颤，那神情犹如活见鬼了一般。
悦来栈的正门口，只见一个“钢铁战士”正缓步走进来。
他的全身上下都被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作战服包裹着，从头盔到靴子都泛着金属的光泽，线条流畅并充满力量感的同时，却半点不显笨重。
头盔的面罩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的脸，只觉得那片深色之下，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
随着他一步步走进宴会厅，仿佛自带一圈无形的气场，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原本站着的人都本能地往后退，下意识给让出一条路，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汉卿盯着那身作战服，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在军用科技来到奉天的那一天，张汉卿就曾见过对方身上那‘古怪’的军服，原本他认为，那或许已经是精锐才能有的配置了，可今天，随着这套战术服的出现，他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一遍。
就在张汉卿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然来到了张凡跟前，随着对方摘下头盔，他这才回过神来，居然是袁朗！
“哎呦！”就在这时，张作霖犹如惊叹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整个人兴奋的站起身，一双精明的双眸不断的在袁朗身上扫视着。
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张作霖本欲伸手想摸摸质感，但还没等他伸出手就意识到这么做多少有些唐突，随即便放弃了。
“我老张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这也是你们公司的？”张作霖扭过头看向张凡，脸上满是看到喜爱之物的表情。
没办法，袁朗身上这套战术服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虽然是未来科幻的风格，但在这个时代起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非卖品！张帅就别想了。” 张凡笑着摆了摆手，袁朗立刻领会，默默戴回头盔，重新站到他身后，那身金属作战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依旧是全场焦点。
张作霖坐回沙发，目光却像粘在了袁朗身上，半天挪不开，嘴里还忍不住念叨：“你可真是给了我老张一个大大的惊喜，这玩意，真 tm 带劲！”
“对了张帅，我听说今天东瀛的菊池专门见了你？” 张凡没再聊装备的事，而是话锋一转，直接问起东瀛人的动向。
“啊？” 张作霖猛地回神，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嗨，他们那点心思，你我还不清楚？无非就是想试探消息真假，看看我跟你到底是不是真‘亲近’。”
说到这，张作霖往沙发上一靠，手还不停地往胸口处比划着，
“张公子放心，别的事我可能掉链子，但这种场合，我老张还没翻过车！该说的、不该说的，我这都有数。”
“张帅的能力，我自然信得过。” 张凡笑了笑，目光扫过宴会厅里喧闹的人群，突然语气一沉问道：
“张帅觉得，东瀛人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嗯？” 张作霖一愣，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他低头思索片刻，身体往张凡跟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实话说，如果我是东瀛人，那今天这场宴会，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嘭！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还没等张凡回应，只听一声巨响突然炸开，伴随着地面猛地震颤了一下，门口方向瞬间燃起冲天火光，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片扑面而来，宴会厅里的喧闹声瞬间被尖叫声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