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生显然没料到张凡敢这么跟他说话，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涨得通红，语气也变得尖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也立马往前凑了凑，摆出一副要撑腰的模样，眼神里满是挑衅。
张凡瞥了他们一眼，语气依旧平淡：“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我和安淑珍怎么相处，是我们的事，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对我指手画脚？”
张凡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说实话张凡还真没感受到过除包国维以外的恶意，所以他很少会表现出自己脾气暴躁的一面。
而现在，当张凡看到这三个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心底里原本已经快要封存的某种情绪再次悄然迸发了出来。
“你说什么！” 为首的男生气得冷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一个下人的外甥，能在这上学都是你家主子赏的，现在还敢说这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你动我一下试试。”
张凡非但没退，反而往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眼神里的温度彻底冷了下来，那股冷冽的目光像淬了冰，带着一股难言的威压感，沉沉地压向面前三人。
这段时间在赛博空间里听迈尔斯汇报势力纷争，以及跟工程师敲定生产计划时，那不知不觉沉淀下来的上位者气场，加上见惯了“血雨腥风”后才有的沉稳与威慑，远非这几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能扛住的。
为首的男生被这目光逼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原本攥紧的拳头竟松了几分。
他想开口反驳，可对上张凡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贱民’，好像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那眼神里的狠劲，让他突然有种自己面对严厉父亲时的错觉。
身后的两个男生更没了底气，一个悄悄往后挪了半步，一个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张凡，方才那副要撑腰的架势，早散得没影了。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廊柱上的对联哗哗响，可这三个男生却只觉得浑身发僵，一时间竟是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张凡看着他们眼底的怯意，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下次吓唬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一个个胆子都没老鼠大，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在这狂吠。”
说完，他没再看三人僵在原地的模样，转身就往教室走，跟这群只会靠家世摆谱的草包计较，纯属浪费时间。
只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那三个还没缓过神的男生，补充了一句：“对了，下次再让我听到类似‘下人的外甥’这种称呼，老子就把你头拧下来当挂件！”
这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那三个男生的底气，为首的男生看着张凡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没敢再放一句狠话，他们是骄纵，却不傻，张凡眼里的狠劲不是装出来的，真要惹急了对方，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直到张凡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三个男生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往后踉跄了两步，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
“那家伙...怎么这么吓人？” 其中一个男生看向为首那人，声音发颤，“你之前不是说就是个下人的外甥吗？”
刚刚张凡压上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顿了一下，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这也忒吓人了。
“...”面对着两人质问的目光，为首那人却只是脸色阴沉，并没有说话。
刚回到教室，安淑珍便缠着张凡问起刚刚是谁找他，对此张凡只是含糊着应付了过去，并没有说出实情。
本身这件事跟安淑珍也没啥关系，无非就是一群小孩争风吃醋的事情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可让张凡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有点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
...
傍晚放学后，夕阳把秦府门前的石板路染成暖黄色，张凡跟安淑珍在学堂门口告别，像往常一样独自往回走，刚跨过秦府的朱漆大门，就迎面撞见了急匆匆往里走的快嘴嫂。
他刚要开口喊 “快嘴嫂”，手腕就被对方一把抓住，紧接着嘴巴也被捂住，快嘴嫂不由分说地把他往旁边的柴房拉。
柴房里堆着刚劈好的木柴，还带着松木的清香，门一关上，外面的声响就弱了大半。
“小凡，你今天在学堂里跟人动手了？”
快嘴嫂松开手，神情紧张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语气里满是担忧，“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张凡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摇头，“没有啊，我没跟人动手，怎么了？”
他中午明明只是跟那三个男生对峙了几句，连手都没碰，怎么会传出动手的说法？
“还怎么了！”
快嘴嫂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低，“刚刚有人找上门了！说是你在学校里打了他儿子，现在正跟老爷在大堂里理论呢，那男的穿得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嘴里喊着要你赔礼道歉，还要老爷把你赶出府呢！”
快嘴嫂语气里满是焦急，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埋怨：“小凡，你一向懂事，怎么能在这种事上犯糊涂？那可是学堂里的同学，都是富家公子，就算有矛盾也该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
“我...” 张凡听着这话，脑子有点发懵。
这tm到底是什么情况？
另一边的秦府大堂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秦老爷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手里摩挲着翡翠鼻烟壶，苍老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几分隐晦的审视，落在右手边坐着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的金戒指，正端着茶杯，却没喝，只是时不时皱着眉，一副不耐的模样。
在男人身边，还坐着个半大的孩子，正是中午在学堂走廊里找张凡麻烦的为首男生。
此刻他低着头，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时不时偷偷抬眼瞟秦老爷，像是在寻求‘公道’。
“秦老爷，” 男人放下茶杯，声音带着几分不满，
“我儿子在学堂里好好上学，结果被你府里的下人外甥给打了！你看看，这胳膊上还有红印呢！”
他说着，拉起孩子的袖子，露出胳膊上一块淡淡的红痕，那哪像是被打的，倒像是不小心蹭到的。
秦老爷瞥了眼那所谓的‘红印’，没接话，只是慢悠悠地问：“你说张凡打了令郎？可有证人？”
“怎么没有！”
男人立马高声道，“我儿子的两个同学都看见了！张凡不仅打了人，还放狠话，说要把我儿子的头拧下来当挂件！秦老爷，您在苏城算得上是德高望重，我刘某人自然也是佩服的，但这世道万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
先不说这个张凡只是您府里一个下人的外甥，就冲他打我儿子，还说那么狠的话，这事您总得给个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