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枫而言,这七日除了陪伴小春巩固境界、安抚躁动不安的夏亚和保持警惕的姬如雪之外,每日刷新的系统情报也成了观察这场风波的独特窗口。只是这些情报的内容,清一色全是关于两位谷主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行径,堪称药王谷顶级八卦汇总:
1. 【白色情报】:谷主李长青清晨突发奇想,认为炼丹房的丹火不够“喜庆”,命令所有当值丹师在炼制丹药时,必须同时哼唱欢快的小调,称可提升丹药“成色与药效”,导致三炉“清心凝神丹”因火候不稳而炸炉。
2. 【白色情报】:副谷主司空叶半夜潜入灵兽园,抱着那头平时最爱打盹的“瞌睡铁背熊”痛哭流涕,倾诉“药道复兴有望”,吓得铁背熊一连三天没敢合眼,眼圈乌黑。
3. 【白色情报】:李长青宣布将藏经阁第三层(存放地阶功法区域)对所有内门弟子开放三日,理由:“知识就是力量,力量需要分享!”引发弟子疯狂涌入,险些酿成踩踏,值守长老拼死维持秩序。
4. 【白色情报】:司空叶认为谷内道路不够“生机盎然”,亲自挽起袖子,带领几名被临时抓差的执事,一夜之间在主要道路上用荧光涂料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草木花纹,美其名曰“引动地脉生机”,结果次日下雨,涂料融化,道路一片狼藉。
5. 【白色情报】:李长青给后山那棵千年“静心古茶树”连浇了十八桶取自炽热地脉的“火灵泉”,声称要助其“焕发青春”,导致古茶树半死不活,叶片焦黄,急得灵植堂长老差点跟他拼命。
6. 【白色情报】:两位谷主在亭中对弈,下到一半,同时将棋子一扔,抱头痛哭,嘴里念叨着“万年等待”、“祖师庇佑”等语,把前来送茶点的杂役吓得魂飞魄散。
7. 【白色情报】:司空叶强行召集所有未闭关的长老,开了整整六个时辰的“畅想未来大会”,要求每人必须说出对药王谷未来一千年的美好构想,说不出的罚抄《药典》一百遍,众长老身心俱疲。
8. 【白色情报】:李长青认为护山大阵的运转符文“不够吉祥”,试图亲手修改核心阵眼的一处基础符文,幸亏被闻讯赶来的阵法院长老以死相谏阻止,否则可能引发大阵紊乱。
9. 【白色情报】:两位谷主联名发布公告,宣布即日起,药王谷所有丹药对外售价一律打七折,持续时间“视心情而定”,差点让负责外务和财政的长老们当场晕厥。
这些荒诞不经却又实实在在发生的情报,让秦枫看得哭笑不得,同时也深切感受到“万药之体”这个消息对这两位毕生奉献给药道的巅峰强者造成了何等毁灭性的“理智冲击”。整个药王谷在这七日里,可谓人心惶惶,又充满了诡异的好奇。弟子们既害怕谷主们下一个不知所谓的命令,又忍不住私下疯狂议论、猜测,各种离谱的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
终于,在第七日傍晚,两位谷主似乎终于耗尽了那过于澎湃的激情,渐渐找回了些往日的影子。他们虽仍守在竹韵居外,但行为已趋于“正常”——至少不再有惊人之举。
第八日清晨,李长青与司空叶亲自来到竹韵居外,隔着老远便以温和的传音呼唤:“秦小友,小春丫头,方便一见否?”
语气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持重,只是那眼底深处,依旧燃烧着压抑不住的炽热光芒。
秦枫与小春对视一眼,知道该来的总要来。他们稍作整理,便走出竹韵居。夏亚和姬如雪本想跟随,被秦枫眼神制止——有些场合,人越少越好。楚天河则对他们微微点头,示意放心。
“谷主,副谷主。”两人行礼。
李长青脸上挤出一个尽量和蔼却依旧有些僵硬的笑容:“不必多礼。七日已过,小春丫头境界想必已然稳固。老祖之事,不宜久拖。今日,便再随我二人前往禁地吧。”
司空叶也补充道:“此番只需你二人即可。老祖疗伤之事,需绝对安静。”
秦枫点头:“晚辈明白。”
再次踏上通往玄天谷的小径,两位谷主沉默了许多,步伐沉稳,只是偶尔看向小春背影的目光,依旧复杂难言。沿途的禁制依旧森严。
再次来到那幽深宁静的深潭边,巨大的龟甲阴影依旧匍匐于潭水中央,亘古不变。
“弟子李长青(司空叶),携秦枫、苏愈春,拜见老祖。”两位谷主恭敬行礼。
秦枫与小春也随之行礼。
“来了……” 玄天龟苍老平和的意念如期响起,那两点深邃的幽光自龟甲边缘亮起,落在小春身上,带着温和的期许。“小女娃,准备好了吗?”
小春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枫,得到他鼓励的眼神后,认真点头:“晚辈准备好了,请老祖示下。”
“好。” 玄天龟的意念波澜不惊,“老夫这道‘道蚀暗伤’,位于心脉本源与背甲‘天枢’灵窍交界之处,根植极深,与老夫生命本源几乎融为一体。寻常外力,非但无法触及,反会引动其激烈反噬,加重伤势。”
它略微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让描述更清晰:
“你的万药之体本源生机,天生带有‘亲和’与‘造化’特性,或许能绕过其排斥,如同细雨渗入干涸板结的土地,缓慢滋润、软化、剥离那些被‘道蚀’之力侵染固化的本源。”
“过程可能会很缓慢,也会消耗你的心力与本源。你不必强求一次建功,量力而行,以感知和初步接触为主。老夫会放开那一处区域的防护,引导你的力量进入。”
小春凝神倾听,重重点头:“晚辈明白了。我会尽力。”
她盘膝在潭边一块光滑的巨石上坐下,将怀中的土红色小兽“小火”轻轻放在腿边。小家伙似乎对这里的气息有些好奇,又有些畏缩,蹭了蹭小春的腿,便安静趴下。
小春闭上双眼,双手结出一个简单的内敛印诀。《归元引心诀》悄然运转,周身泛起一层纯净柔和的翠绿色光晕。她没有急于将力量外放,而是先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将万药之体的生机之力尽可能精纯地凝聚于掌心。
秦枫、李长青、司空叶静静立于数丈之外,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打扰。李长青二人更是全力维持着周围的隔绝禁制,确保万无一失。
良久,小春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凝练如实质、晶莹剔透的翠绿色生机光华,如同初生的藤蔓嫩芽,缓缓探出,带着无比的轻柔与小心,朝着深潭中央那巨大的龟甲飘去。
玄天龟配合地收敛了自身浩瀚的威压与本能防御。那缕翠绿光华顺利地接触到冰冷的龟甲表面,稍稍一顿,仿佛在确认什么,随即如同水滴渗入海绵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布满岁月痕迹的甲壳之中。
小春的眉头微微蹙起。在她的感知中,玄天龟的躯体仿佛一个无边无际、厚重无比的古老世界。她的那一缕生机,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粒微尘。她依照玄天龟的指引,集中全部心神,沿着一种玄妙的感应,控制着那缕生机在复杂如星图的经脉与本源网络中穿行,向着某个深藏的核心区域艰难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视野”前方,出现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区域。
那是一片灰暗、死寂、布满细微裂痕的“疆域”。与周围磅礴活跃的生命洪流相比,这里如同被时光遗忘的废墟,弥漫着一种冰冷、腐朽、顽固不化的异种能量气息,正是“道蚀”之力。这股力量并不狂暴,却极其坚韧,深深嵌入玄天龟的本源结构之中,如同最顽固的锈迹,阻碍着生机的流转,并持续散发着微弱的侵蚀波动。
小春控制着那缕翠绿生机,以最轻柔的方式,缓缓靠近一片相对微小的“道蚀”区域边缘。她没有试图冲击或驱散,而是将生机之力化作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万倍的柔和“触须”,如同最耐心的绣娘,一点点地探入那灰暗区域的缝隙,尝试与其中尚未被完全侵蚀的、属于玄天龟本身的微弱生命印记取得联系,并用自己的生机之力去滋养、激活它们。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耗神的过程,需要无比的耐心与控制力。小春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开始微微发白。
然而,效果是显着的。
在那精纯的万药生机滋润下,那一小片灰暗区域边缘,几处微不可察的“锈迹”,似乎真的松动了一丝丝!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玄天龟本身的醇厚生机,如同沉睡的种子被春雨唤醒,悄然从那“锈迹”下渗透出来,虽然微弱,却无比纯净!
同时,那顽固的“道蚀”之力,对于小春的生机“触须”,并未表现出激烈的排斥,反而有一种被“安抚”的迹象,侵蚀的波动似乎减弱了极其微小的一丝。
深潭中央,那巨大的龟甲阴影,微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玄天龟那苍老的意念中,传来一丝清晰的、舒缓的波动,仿佛久旱逢甘霖的枯木,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有效……” 它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继续……就这样……很好……”
小春精神一振,虽然消耗巨大,但得到正反馈,让她备受鼓舞。她稳住心神,继续着这水磨工夫般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