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童冲回房间,几乎是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急切,将那件鹅黄色的洛丽塔裙从身上扒了下来,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烙铁。他迅速换回自己舒适的居家服,柔软的纯棉布料包裹住身体,才让他找回了熟悉的安全感。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
他坐在床边,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苏念刚才毫不留情的爆笑声,还有她指尖划过他脖颈时那微凉的触感……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画面和感觉驱散,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个笨蛋……笑得那么开心。
楼下客厅里,苏念已经笑够了,正抱着小七,窝在沙发里,美滋滋地翻看着手机里那张“珍贵影像”。照片里的邬童,穿着不伦不类的裙子,低着头,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表情窘迫又可爱。她越看越想笑,忍不住又“噗嗤”一声。
“小七,你看你家大少爷,是不是超可爱?” 苏念把手机屏幕凑到小七面前。
小七“喵呜”一声,伸出爪子似乎想去碰屏幕,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点好奇。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可爱对不对?” 苏念自问自答,心满意足地收好手机,决定把这张照片设为最高机密,绝不外传。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苏念立刻坐直身体,摆出一副“我很正经”的表情。
邬童换回了简单的白t恤和灰色运动裤,头发还有些凌乱,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耳根依旧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粉色。他慢吞吞地走下楼,眼神飘忽,就是不看苏念。
苏念忍着笑,假装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大少爷,快过来坐,我们看电视吧?新出的那个综艺好像挺搞笑的。”
邬童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还是走过去,在她旁边隔了一小段距离坐下,拿起遥控器,胡乱地按着台。
苏念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肩膀轻轻碰了他一下。
邬童身体微微一僵,没动。
苏念又挪近了一点,几乎挨着他了,然后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他:“喂,大少爷,还生气呢?”
邬童终于转过头,瞪了她一眼,语气硬邦邦的:“……没有。”
“真没有?” 苏念凑近他,眨巴着大眼睛,“那……下次我穿执事服的时候,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邬童:“……” 他感觉自己又掉坑里了。他别开脸,闷声道:“……看情况。”
“哼!你想赖账?” 苏念立刻鼓起腮帮子,“我都把照片删了!”(其实并没有)
邬童狐疑地看向她:“真的删了?”
“当然……是假的啦!” 苏念狡黠一笑,立刻跳开,防止他抢手机,“这么宝贵的照片,我才不删呢!我要留着当传家宝!”
“苏念!” 邬童额角青筋跳了跳,作势要去抓她。
“哈哈哈!抓不到我!” 苏念灵活地躲到沙发后面,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两人在客厅里追闹起来,小七被惊动,敏捷地跳上了猫爬架,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幼稚的人类。
最终,邬童还是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一把将苏念捞了回来,按在沙发上。苏念笑着求饶:“哎呀哎呀!我错了!大少爷饶命!”
邬童看着她笑得通红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那点羞恼早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他松开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蛋。”
“你才笨!” 苏念揉着额头,不服气地回嘴,但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
闹够了,两人重新坐回沙发,气氛变得温馨而宁静。电视里播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苏念一边看一边咯咯笑,时不时还点评两句。邬童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神情放松,偶尔会因为苏念夸张的笑声而微微勾起嘴角。
小七也从猫爬架上跳下来,窝在两人中间,慵懒地打着呼噜。
窗外月色正好,室内灯光温暖。这个因为一条裙子而变得有些特别的夜晚,在打闹和笑声中渐渐走向尾声。那些小小的“算计”和“妥协”,那些羞窘和欢笑,都化作了青春记忆里最鲜活、最甜蜜的注脚。对邬童和苏念来说,这不过是他们漫长日子里,一个普通却又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得闪闪发光的夜晚。而未来,还有更多这样有趣又温暖的故事,等待着他们一起去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