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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集:

场景1:首尔,“珉俊的餐桌”餐厅,深夜

(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渐熄,餐厅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像结了一层冰。中央长桌上摊开着李瑞谦连夜赶制出的初步分析报告、复杂的图表,以及一台连接着几个生物传感器的便携式监测设备。珉俊、智慧、夏琳围坐桌旁,李瑞谦站在白板前,白板上写满了公式和推测。那簇白发在灯光下愈发刺眼。)

李瑞谦 (用激光笔指着白板上的曲线,声音是刻意维持的平静,却掩不住一丝沙哑):“共鸣”期间的能量耗散模型基本建立。数据显示,当我们深度介入强烈情感场域,尤其是像上次“生死共鸣”那样的极端事件时,自身的生物能量场会产生类似“过载”的剧烈波动。这种波动直接关联到细胞层面的时间感知和……衰老相关标记物的表达。

(他切换页面,展示出一组对比数据。)

李瑞谦:这是我的端粒长度初步间接测量数据,与半年前的基础值对比,以及近期皮质醇水平、线粒体活性指标的连续监测。所有迹象都指向一个结论:过度使用“共鸣”,确实在加速我们的生物钟。代价……是我们的时间,我们的寿命。

夏琳 (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笔记本,指节发白):所以……我们每一次帮助客人找回记忆,每一次用食物调和情感,都在支付……生命的碎片作为代价?这太残酷了……这根本不是烹饪,这是……献祭!

智慧 (抱着手臂,目光低垂,落在自己因为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指上,声音很轻):外婆……她去世的时候,头发也白得很早,脸上皱纹很深。我一直以为只是操劳……现在想来,她是否也早就知道这个代价?那些她用来抚慰人心的祖传食谱,每一道都浸透着她的时间……

珉俊 (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眼神深邃,仿佛要看穿那些冰冷的数据):瑞谦,能量化吗?比如,一次中等强度的“记忆共鸣”,大概会消耗多少?

李瑞谦 (推了推眼镜,沉默片刻):根据现有模型粗略估算,维持一次让三位客人产生深度共鸣的晚餐,其时间代价可能相当于……自然状态下数天,甚至数周的生命流逝。而上次的“生死共鸣”……可能是数个月,甚至更多。这只是基于我个人数据的推测,个体差异会很大。珉俊,你作为共鸣的核心引导者,代价可能数倍于我。

(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运行的微弱声音。夏琳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珉俊。)

珉俊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是翻涌的情绪):也就是说,我们经营的这家餐厅,生意越好,帮助的人越多,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就越早?

(转场)

场景2:餐厅,同一夜,更深时分

(沉默被打破,讨论转向了未来,气氛更加激烈。)

夏琳 (激动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了!立刻停止吧!关闭“小小食光”,拒绝所有需要深度共鸣的定制宴席!我们只是厨师,不是救世主,没有理由为了别人的记忆赔上自己的人生!

李瑞谦 (冷静地反驳,但眼神同样沉重):从纯粹理性与效率最大化的角度,夏琳的建议是正确的。停止使用能力,是规避风险的最优解。但是,“珉俊的餐桌”之所以是“珉俊的餐桌”,正是因为它超越了普通餐厅的定义。关闭它,等于否定了我们过去一切努力的意义。

智慧 (抬起头,眼神中有着与夏琳不同的忧虑):停止?谈何容易。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事业,这几乎成了我们的本能。就像瑞谦看到数据会本能地去分析,夏琳你听到故事会本能地去记录一样。而且,那些带着深切期盼而来的客人怎么办?那个希望为阿尔茨海默症父亲封存记忆的女儿,我们真的能对她说‘不’吗?

珉俊 (声音低沉而疲惫):问题不在于做不做,而在于……怎么做。我们必须找到一条新的路。既不能像夏琳说的那样因噎废食,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毫无节制地燃烧自己。

夏琳 (转向珉俊,几乎是在恳求):珉俊欧巴!你想想智慧,想想你们刚出生的孩子!你想让这个孩子可能过早地失去父亲吗?你想让智慧像你母亲一样,独自承担一切吗?

(这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珉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身体微微一震,看向智慧,眼中充满了挣扎。智慧也回望着他,眼神里有理解,有痛惜,但没有阻止。)

李瑞谦:或许,我们可以设定‘安全阈值’。将‘共鸣’的使用限制在可控范围内,只针对最必要的情况。同时,加快寻找‘缓冲机制’的研究。我在想,既然‘时光之核’和土地记忆这些存在本身就在挑战物理规律,那么,也一定存在对抗这种时间消耗的方法。

智慧 (眼神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土地!我在全罗道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当我赤脚站在土地上,亲手种植和收获时,我非但没有感到消耗,反而有一种被滋养、被充盈的感觉。土地的记忆是沉淀的,是包容的,它不像我们主动引导共鸣那样剧烈燃烧,而是一种……缓慢的交换与循环。也许,我们可以更多地借助土地的力量?

珉俊 (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将我们烹饪的根基,更多地从“引导和燃烧”转向“连接与循环”?像土地学习,成为情感的渠道而非纯粹的能量转换器?

李瑞谦:这是一个极具价值的研究方向!我们可以设计实验,对比在城市环境与自然土地环境下使用同等强度‘共鸣’的消耗差异。如果土地确实能起到缓冲或补充作用,那将是革命性的发现!

夏琳 (情绪稍微平复,但依然忧虑):即使找到方法,风险依然存在。我们真的要继续走在这样一条危险的钢丝上吗?

珉俊 (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沉睡的城市,他的背影显得坚定而孤独):夏琳,你说得对,我们需要为家人,为自己负责。但瑞谦和智慧也说得对,我们不能否定我们存在的意义。所以,我决定——从明天起,餐厅运营模式调整。

(所有人都看向他。)

珉俊 (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小小食光”暂停,直至我们找到更安全的方法。定制宴席,严格评估情感强度和必要性,非极端情况,不再由我进行深度共鸣引导,转而尝试用更精妙的普通烹饪技巧和食材本身的故事来传递情感。同时,成立研究小组,由瑞谦主导,智慧协助,全力研究‘时间代价’的缓冲与平衡方案,土地记忆将是首要研究方向。

珉俊 (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不会停止“珉俊的餐桌”,但我们必须学会……更聪明,更珍惜地使用我们的力量。我们既是照亮他人的烛火,也要确保自己不会过早熄灭。这不是退缩,这是……进化。为了能走得更远。

(他的决定像一块磐石,在动荡的思绪中提供了坚实的立足点。夏琳缓缓坐下,虽然眼中仍有不安,但不再反对。李瑞谦立刻开始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研究要点。智慧走到珉俊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智慧:我们一起面对。就像土地承载万物,既要孕育新生,也要接纳落叶。我们会找到那个平衡点的。

(转场)

场景3:全罗道,智慧的老家菜园,数日后,黎明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珉俊和智慧并肩站在菜园中,赤脚踩在微凉而湿润的泥土上。他们闭着眼,模仿着智慧的样子,尝试放松身心,去感受脚下土地深沉而博大的脉动。李瑞谦在不远处,用改进后的设备监测着他们的生命体征和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夏琳用画笔记录着这充满希望的一幕。)

李瑞谦 (看着数据,低声对旁边的夏琳说):初步读数显示,当他们主动与土地连接时,生命体征趋于平稳,能量消耗速率有明显下降趋势。虽然还很微弱,但……方向可能是对的。

(珉俊睁开眼,看向远方初升的太阳,金光洒在他脸上,也照亮了他眼中重新燃起的、更加沉稳的决心。)

珉俊 (轻声对智慧说):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不是索取,不是燃烧,是……融入。像一滴水,回到大海。

智慧 (微笑着点点头):这就是循环。付出,同时也接受滋养。时间或许依然是代价,但也许……它也能成为盟友。

(镜头拉远,晨曦中的菜园仿佛一个巨大的生命熔炉,两个渺小的身影立于其中,开始学习与时间、与生命本身达成新的契约。前路依然未知,但探寻的脚步,已经再次迈出。)

(画外音 - 珉俊): 我们曾是时间的挥霍者,用生命点燃记忆的火焰。如今,我们成了时间的学徒,学习聆听它的低语,尊重它的法则。代价依然沉重,但正因如此,我们赋予每一餐、每一次连接的意义,才愈发深刻。这张餐桌,必须,也必将,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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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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