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廊幽深而曲折，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木的气味。林被两名精灵守卫架着双臂拖行，赤裸的双脚在粗糙的石板上磨出血痕。他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发紫，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脸上的鞭伤。
右侧的守卫——正是先前在石厅里眼圈泛红的女精灵——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目光在林瘦小的身躯上停留了一瞬。
辛苦了。林突然轻声说道，声音因干渴而嘶哑，却仍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
女守卫猛地僵住，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扩大。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走在前方的队长立刻回头瞪了她一眼。
别被这小鬼骗了。队长冷冷道，人类从会说话起就懂得怎么蛊惑人心。
林没有再开口。他的视线低垂，银白色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随着深入地下，墙壁上的火把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悬挂在刑房门口的一盏暗红色魔晶灯，将所有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形状。
———
铁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林被粗暴地推了进去，膝盖重重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
啊，新玩具到了~
一个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一个身材高挑的精灵女性缓步走出。她穿着贴身的黑色皮甲，腰间挂满各式刑具，银白色的长发用带刺的藤蔓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萨鲁斯——精灵族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审讯官。
她蹲下身，涂着暗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捏住林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在看清林面容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真漂亮啊......她喃喃道，拇指摩挲着林脸上的血痕，我很久没遇到这么完美的玩具了。
林平静地注视着她。萨鲁斯的眼睛是病态的粉红色，像是长期浸泡在某种药物中导致的变异。她的嘴角始终挂着扭曲的微笑，露出过于尖锐的犬齿。
把他绑上去。她突然松开手，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守卫们犹豫了一瞬。那名女性精灵守卫终于忍不住开口：审讯官大人，他毕竟只是个孩——
滚出去！萨鲁斯猛地转身，一记耳光将女守卫扇倒在地，再敢多嘴，下一个上刑架的就是你！
林被拖向房间中央的金属椅。那是一件精心设计的刑具，椅背、扶手和腿部都装有可调节的铁环，能够完美固定任何体型的囚犯。当冰冷的金属贴上他赤裸的背部时，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肉。
放松点，小可爱~萨鲁斯哼着不成调的歌谣，亲自为他系紧束缚带，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
第一鞭落下时，林咬紧了牙关。
浸过盐水的荆棘鞭撕裂了他单薄的衣衫，在背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萨鲁斯站在他身后，呼吸愈发急促，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告诉我，小可爱，她一边挥鞭一边喘息，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啪！
第二鞭交叉在第一鞭之上，形成一个完美的形。林的身体因剧痛而痉挛，但喉咙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说话？萨鲁斯歪着头，突然兴奋地笑起来，太好了！我就喜欢硬骨头！
她从腰间取下一把造型怪异的小刀，刀身弯曲如蛇，刃口布满细小的倒刺。当刀尖贴上林的锁骨时，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让我们看看......这张漂亮的脸蛋下面藏着什么秘密~
刀刃缓缓下压。鲜血顺着林的胸膛流下，在苍白的皮肤上绘出妖艳的图案。萨鲁斯的手在发抖，但不是因为费力——而是纯粹的兴奋。
啊......她发出一声近乎愉悦的叹息，你的血......味道真特别......
林始终沉默。他的额头布满冷汗，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但灰眸中的神采丝毫未减。
拷问持续了不知多久。当萨鲁斯终于停手时，林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的背上布满鞭痕，胸口和手臂上全是刀伤，右脚踝被烙铁烫得皮开肉绽。
还不说？萨鲁斯气喘吁吁地扯开自己的领口，汗水浸透了她的皮甲，真是......太棒了......
她伸手抚过林染血的脸颊，突然低头舔去他嘴角的血迹。这个动作让站在门口的守卫脸色发青，其中一个年轻精灵忍不住干呕起来。
够了......一个年长些的守卫终于出声，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萨鲁斯猛地回头，粉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谁允许你——
长老有令，守卫硬着头皮说，如果问不出情报，就把他关回笼子。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萨鲁斯冷哼一声，粗暴地扯开林的束缚带。失去支撑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带走吧。她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不过记住......她蹲下身，在林耳边吐出最后一句威胁：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小可爱~
———
当林被扔回笼子时，天已经黑了。
守卫们甚至懒得给他包扎，只是草草泼了一桶冷水就算。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伤口，带走了部分血迹，也带来了新一轮的剧痛。
林蜷缩在笼角，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月光透过木栏照在他身上，将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映得惨白。
笼子下方的守卫换了人。借着月光，林认出是那个曾为他说话的年轻女精灵。她仰头望着笼子，手里攥着一块干净的亚麻布和一小瓶药膏。
我......她欲言又止，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林没有回应。他的意识漂浮在痛苦的海洋中，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新的折磨。但即便如此，他的嘴角仍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因为在这场拷问中，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萨鲁斯用的所有刑具——都是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