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红毯从大门一直铺到舞台，两侧摆满了鲜花和气球。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给整个场地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宾客们陆续到场，热闹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王姨带着秦喆一家早早来了。
“柒柒，姨给你包了个大红包！”王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王姨，您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秦悟和秦可穿着小礼服，像两个小大人一样站在一旁。
“姐，我今天是花童！”秦悟骄傲地说。
“我也是！”
秦可不甘示弱，举起手里的小花篮。
“好，你们两个都要好好表现。”我笑着揉了揉他们的头。
楚奶奶和老伴也来了。
楚奶奶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呢子大衣，老伴穿着灰色西装，精神矍铄。
“柒柒啊，奶奶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楚奶奶握着我的手，眼里闪着泪光。
“奶奶，您要健康长寿，看着我和张熙的孩子长大。”
“一定，一定。”
就在我和张熙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宾客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张军，渣爸。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衬衫雪白，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和我最后一次见他那个衣着邋遢、满脸胡茬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的心猛地一紧。
他怎么来了？我们没给他发请柬。
张熙察觉到我的僵硬，悄悄握住我的手，低声说：“别怕，有我。”
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
张军走过来，脸上堆着笑：“柒柒，恭喜啊。”
“谢谢。”我淡淡回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我面前：“这是爸的一点心意。”
我没接。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张熙伸手接过：“谢谢叔叔。”
他的语气礼貌而疏离，既给了对方台阶，又明确了我们的立场。
周围的亲戚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她爸吗？”
“听说他们父女关系不好。”
“今天穿得挺体面啊，看来是想挽回关系。”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和其他宾客打招呼。
但心里的那根弦，却一直绷得很紧。
婚礼仪式终于开始。主持人的声音在大厅回荡：“有请新娘入场！”
《婚礼进行曲》响起，我挽着我妈的手，缓缓踏上红毯。
红毯两侧的宾客纷纷起身，闪光灯此起彼伏。
我看见王姨在抹眼泪，秦喆和林婉笑着鼓掌，秦悟和秦可举着小花篮撒花瓣。
张熙站在舞台中央，穿着黑色西装，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一刻，所有的嘈杂都离我远去，我的眼里只剩下他。
走到舞台前，我妈把我的手交到张熙手里。
“柒柒以后就交给你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张熙郑重地说。
主持人笑着说：“新郎新娘，请相对而立。”
“张熙，你愿意娶柒柒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张熙的声音坚定有力。
“柒柒，你愿意嫁给张熙为夫，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看到台下的楚奶奶抹眼泪，王姨笑得合不拢嘴，秦悟和秦可在台下蹦蹦跳跳。
而张军，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敬酒环节开始了。我们一桌一桌地走过去，接受大家的祝福。
“张总，恭喜恭喜！”
“柒柒，以后常回老家看看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一一回应，张熙始终牵着我的手，像我的盾牌。
走到张军那一桌时，气氛瞬间凝固。
桌上坐着他和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大概是他的朋友。
“爸，您喝一杯。”我端起酒杯。
他接过，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我看了很久：“柒柒，你现在过得很好，爸很高兴。”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记忆中，他总是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或者在我面前抱怨生活的不如意。今天的他，似乎有点不一样。
“谢谢。”我低声说。
他终于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转身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我没有再看他，转身走向下一桌。
回到后台休息时，我突然觉得有点累。
长时间的应酬让我的笑容有些僵硬，脚底也开始隐隐作痛。
张熙递来一杯温水：“还好吗？”
“嗯，就是有点感慨。”
“感慨什么？”
“感慨……我们真的走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