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考察组？”黑瞎子摸着下巴，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我擅长啊！哑巴当教授，我当他的助理兼保镖，小周舟你就是我们团队里那位从不出现在人前、但技术顶尖的‘远程数据分析专家’！”
张起灵没什么表情，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周舟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既能近距离观察，又能利用身份之便获取信息。他立刻在空间里翻找起来。签到多年，杂七杂八的东西攒了不少，很快就凑齐了所需物品。
【伪造的海洋大学考察证件（附带公章）】、【几份看起来高深莫测、满是数据和图表的海底地质分析报告（用旧纸张和特定墨水打印，做旧处理）】、【几件符合学者身份、略显陈旧的衬衫和外套】。甚至还有一副平光眼镜，给张起灵戴上后，瞬间多了几分冷峻的学者气质。
“啧，人靠衣装，哑巴你这往船头一站，说是院士都有人信。”黑瞎子围着张起灵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准备工作就绪。第二天上午，他们再次出海，这次直奔那艘伪装成海洋环境监测船的“夜莺”母船。
靠近时，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船上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像是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船舷边，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的渔船。
黑瞎子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伪造的报告），脸上挂着热情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用力挥手：“喂——同志！是海洋环境监测站的同志吗？”
中年男人没有放松警惕，扬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海洋大学的！”黑瞎子晃了晃手里的证件封皮，“正在进行沿岸底栖生物多样性调查！看到你们的船，想着是不是同行，过来打个招呼，交流交流！”
他语气自然，理由也合情合理。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似乎在对讲机里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才道：“我们任务在身，不方便接待。”
“理解理解！”黑瞎子从善如流，随即又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不过同志，我看你们这监测点布得有点深啊？这片区域，按常规来说，不是重点监测区吧？是不是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了？比如……水质异常？或者海底有什么特殊构造？”
他这话问得很有技巧，既表达了“专业”疑惑，又暗含试探。
中年男人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常规工作，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这时，张起灵上前一步，扶了扶眼镜，目光平静地看向中年男人，声音清冷地开口，吐出一连串专业术语：“根据我们初步采样分析，此区域海底沉积物中硅藻壳体含量异常，且存在微量的钡、锶元素富集，可能与深层地下水渗出或局部地质活动有关。贵单位在此布点，是否也检测到了类似指标？”
他气场沉稳，言语专业，一下子把对方镇住了。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年轻人如此专业。他支吾了一下，才含糊道：“这个……我们的数据分析还没完全出来。”
（周舟在空间里差点笑出声，张起灵说的那些术语，是他临时从签到获得的一本《海洋地质学基础》里扒拉出来组合的，听起来高大上，其实放在哪里都能套用。）
黑瞎子立刻打圆场：“哎呀，王教授就是严谨，看到数据就走不动道。同志你们忙，我们不打扰了，就是打个招呼，以后有机会再交流！”说着，还很客气地递过去一包他刚买的、没拆封的高级香烟。
中年男人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去，脸色缓和了不少。
两船交错而过。就在离开一段距离后，周舟立刻汇报：‘成功在对方船舷隐蔽处吸附了三个微型振动传感器和一枚增强型信号捕捉器！’
“干得漂亮！”黑瞎子打了个响指，“这下他们说什么，咱们都能听见个大概了。”
接下来的两天，团队表面上继续进行着“底栖生物调查”，实则在“夜莺”母船周围海域徘徊，接收着传感器传回的信息。
大部分通讯内容枯燥乏味，多是设备运行状态、水文数据汇报等。但偶尔也会有一些有价值的片段。
【…A7区扫描完成，结构轮廓清晰，规模超出预期…】
【…能量读数稳定，但背景辐射略高于周边…】
【…申请调用深潜器进行抵近勘察…等待批复…】
“他们果然找到东西了，还是个‘大块头’。”黑瞎子分析道，“而且看起来很在意，还要调用深潜器。”
张起灵看着海图，手指在“夜莺”重点关注的区域划了一圈。“不是墓。”
周舟明白他的意思。从能量读数和结构描述来看，那不像是人工建造的古墓，更像是一种天然形成，但内部蕴含特殊能量或矿物的海底构造。
这天傍晚，他们照例在渔港码头靠岸。黑瞎子和一个蹲在码头边抽水烟的老渔民攀谈起来，顺手递过去一根好烟。
“老人家，这几天海上风平浪静，收获不错吧？”
老渔民眯着眼，嘬了口烟，慢悠悠地说：“凑合吧。就是有些外地船，吵得很。”
“哦？什么外地船？”
“就那些说是搞研究的船，整天呜呜响，鱼都吓跑咯。”老渔民抱怨道，“前些天更怪，捞上来一网鱼，好多眼睛都是红的，邪门得很！都没人敢要，全倒回海里了。”
红眼睛的鱼？
张起灵和周舟同时警觉起来。
（周舟立刻检索数据库）：‘生物受到特定类型辐射或化学污染物刺激，有可能出现眼部异常，包括充血变红。’
“是在哪片海域捞到的？”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老渔民看了他一眼，似乎被他的气势所慑，指了指西南方向：“就那边，离‘黑石礁’不远的那片深沟。”
黑石礁，正是“夜莺”母船和那个异常结构所在的大致区域！
“谢谢老人家。”黑瞎子又递过去一包烟，拉着张起灵离开了码头。
回到住处，气氛有些凝重。
“红眼鱼…辐射或污染…”黑瞎子摸着下巴，“‘夜莺’那帮家伙，到底在海底捣鼓什么？不会是在挖什么危险的玩意儿吧？”
张起灵沉默片刻，道：“他们很谨慎。”调用深潜器都需要等待批复，说明他们对那个“异常结构”既重视，又有所忌惮。
周舟将“红眼鱼”的信息与之前捕捉到的“能量读数稳定，但背景辐射略高”联系起来，感觉那个海底结构恐怕没那么简单。“夜莺”寻找的“样本”，可能不仅仅是矿物，更可能带有某种危险性。
“看来，光是监听还不够。”黑瞎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得想办法，在他们动用深潜器之前，搞清楚那下面到底是什么。”
海风从窗外吹来，带着夜晚的凉意。原本只想干扰和误导的计划，因为“红眼鱼”的出现，似乎需要变得更加深入和主动了。
（第13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