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茗点了下头。
“是。”
黎栖庭的指尖在金属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
“谢知行同学正在参与学生会会长的竞选，这件事你知道。”
“知道。”
“作为他的朋友，你支持他。”
“是。”
“据我所知，伍茗同学。”
“你有远超F级学生的运动能力。”
男人抬起眼，看向她。
这么明显的暗示，她应该接收到了。
小杀手眨了眨眼，与其四目相对。
她只是在等他下一个问题。
“……”
很明显，没有搞明白啊……
黎栖庭在林浩的注视下，将问话继续下去。
“你的体能很特殊。这种特殊，是源于Z区的成长环境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巧妙。
它将伍茗的异常归因于一个众所周知但又充满想象空间的出身背景，而非某个神秘的组织或个人。
“可以这么说。”
伍茗只是一昧的赞同。
“原来如此。”
黎栖庭点了下头，仿佛解开了一个疑惑。
他转向旁边的林浩，后者正拿着终端，快速记录着什么。
“所以，伍茗同学。”
“你选择帮助谢知行，是因为你认为他有改变现状的可能，对吗？”
黎栖庭继续引导。
此时，一旁的林浩停止了记录，面上显露出了些许明悟的表情。
一个来自Z区，拥有特殊生存技能的F级学生，在启穹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遇到了另一个同样处于底层，但有反抗意图的F级学生。
逻辑通常的猜测，完美地解释了伍茗的一系列行为。
她不再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威胁，而是一个有动机，有逻辑的“投机者”。
伍茗陷入了思考之中。
她只是在执行朋友的要求和雇主的任务。
但她的沉默，在林浩看来，就是默认。
林浩脸上的表情从明悟转为确认，他看伍茗的眼神也变了。
从审视一个危险分子，变成了打量一个有点小聪明，但格局不大的底层学生。
他清了清嗓子，把身体靠回椅背上，双手交叉，摆出了一副更有余裕的姿态。
“伍茗同学，既然这样，那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他不再绕弯子。
“你觉得，你和谢知行同学的合作，能走多远？”
“我们不反对大家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但是，选择和谁站在一起，很重要。”
旁边的黎栖庭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桌上的终端，随意地划动着屏幕，仿佛对接下来的对话失去了兴趣。
这个动作，让林浩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也让他更加大胆。
“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懂得权衡利弊。”
“继续跟着谢知行，你得到的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而如果你选择退出，学生会可以保证你至少在剩下几年的学习生涯里，不会再有任何额外的麻烦。”
林浩看着少女。
“一个安稳的毕业证，和一个随时可能被开除的风险，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伍茗微微皱眉。
“为什么我会被开除？”
林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太过直接的问题。
他总不可能直接说这是威胁吧？
但她的反应又堪称无解。
一个来自Z区，曾经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无法理解上层复杂的权力博弈，这太正常了。
“……”
“我可以吃饭了吗？”
某人发出了想要吃饭的声音。
“可以。”
黎栖庭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放下了终端。
“我想，我们已经了解到足够的信息了，多谢你的帮助。”
林浩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他看向对方，似乎想说什么，但对方已经站了起来。
黎栖庭拉开了椅子，起身向门口走去。
“林浩，我们去找下一位同学吧。”
“……”
房间里只剩下伍茗一个人。
她坐在椅子上，等了两秒，然后也站起身，背上背包。
她推开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
刚才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伍茗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食堂走去。
……
林浩跟在黎栖庭身后，一边走一边说：“栖庭，就这么放她走了？我觉得她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黎栖庭的脚步没有停。
“你觉得【A】到底是什么？”
林浩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或许，是某个来自不知名势力的人？对方在论坛上其实并不活跃，主要还是那个群聊。”
“如果【A】不是一个人呢？”
黎栖庭说。
“你想想，修改成绩的网络技术，一些委托中出现的的生物手段与物理方法，还有在音乐节上精准的反黑客操作。”
“这些事，像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吗？”
林浩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之前一直将【A】默认为一个技术高超的黑客，但黎栖庭这么一说，确实有太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A】是一个组织？”
“或者，是几个不同的人，被同一个目标联合了起来。”
黎栖庭的视线移开，继续往前走。
“顾家在c区有人脉，陈家从b区来，也带着自己的团队。谢知行只是一个旗帜，他们需要一些‘功绩’来让这面旗帜看起来更可信。”
“扶持E级，打压和谢薇雪有关的人，这些都是成本最低，也最容易收买人心的方式。”
林浩跟在他身后，脑子飞速转动。
“但为什么只扶持E级？这样效率也太低了，有这样的手段，明明可以直接与那些c级的小团体合作……”
“……”
“谁跟你说，【A】的目标只有E级了？”
林浩的眸子瞪大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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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伍茗正拿着谢知行给的提纲背知识点。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