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青铜守誓，血染星火
宁凡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央那尊寂然不动的青铜甲士。
脚步落在布满裂纹的黑色石板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在这死寂的虚空与宏伟的宫殿前，显得格外突兀。
凌轩与云璃屏息凝神，全神戒备，仙元暗提，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冥妃被宁凡以一股柔和的仙元托付，悬浮于他们身侧，依旧沉睡。
越是靠近，那股源自青铜甲士身上的、内敛却磅礴的压迫感便越是强烈。那不是能量的外放，而是一种历经无尽岁月、承载了太多沧桑与重量后，自然而然形成的“势”，仿佛他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段沉默的古老历史，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与悸动。
宁凡在距离那青铜甲士十丈之外停下脚步。这个距离，已能清晰看到对方甲胄上每一道深刻的爪痕、每一处兵器劈砍的凹陷、以及那些早已干涸发黑、难以分辨原本颜色的斑驳血迹。尘埃覆盖了他大半身躯，却掩盖不住那冲天的战意与死寂交织的矛盾气息。
他低垂着头，面容被青铜头盔的阴影彻底遮蔽，双手自然垂落在膝上，其中一只手紧紧握着一柄断裂的长矛，矛尖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半截矛杆，同样黯淡无光。
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也没有死气、魔气或其他任何能量的波动。就像是一块人形的、经历了万古风霜的顽石。
但宁凡的道境，尤其是那一丝永恒特性，却让他感知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在这甲士的体内最深处，似乎封印着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近乎不灭的……意志碎片？或者说，执念？
这缕执念，与这整座宫殿，与这片归墟之地，甚至与那遥远的、苦海星空下的守墓人枯骨，隐隐产生着共鸣。
宁凡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力量，穿透了沉寂：
“后世修士宁凡，循星火指引，途经此地，欲入传承殿，并无冒犯之意。尊驾若有所命，但请示下。”
他没有感应到直接的敌意，但这尊甲士挡在门前，绝非偶然。尝试沟通，是第一步。
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最终消散。那青铜甲士毫无反应，连最细微的颤动都无，仿佛真的只是一具彻底失去灵性的躯壳。
凌轩手背的古灯印记却愈发灼热，甚至微微刺痛，传递出的情绪更加复杂，那丝警惕之意尤为明显。
云璃手中的菩提叶，散发的微光也稍稍明亮了一丝，似乎在与某种同源的气息相互感应。
宁凡等待了十息，见毫无回应，眉头微皱。他尝试将神念小心翼翼地延伸过去，触碰那青铜甲士。
然而，就在他的神念即将触及甲士身躯的刹那——
嗡！
青铜甲士身上，那积攒了万古的尘埃，忽然无风自动，微微震颤起来！
紧接着，他那只紧握着短矛的手，手指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势，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猛然从那看似死寂的躯壳中爆发出来，冲天而起！
广场上空，灰白色的归墟死气被瞬间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旋！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狠狠压落在宁凡三人身上！
咔嚓！凌轩和云璃脚下的黑色石板瞬间裂开，两人脸色一白，浑身骨骼噼啪作响，仙元护罩明灭不定，竟被这股纯粹的气势压得几乎直不起腰，难以呼吸！
唯有宁凡，身形依旧挺直如松，周身灰蒙气流自动流转，将那恐怖的威压抵消大半。但他眼神中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这威压的强度，远超婴变，甚至超越了普通的渡劫初期，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这绝对是一位生前实力极其恐怖的强者！
而更让宁凡心惊的是，这股威压之中，并没有清晰的意识主导，更像是一种烙印在躯壳本能深处的、守护此地的绝对执念！
“退…或…死…”
沙哑、干涩、破碎不堪，仿佛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的声音，极其缓慢地从那低垂的头颅下传出。每一个字，都带着万古的沧桑与冰冷的杀意，不容置疑。
伴随着这声音，那青铜甲士，终于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
头盔之下，并非血肉面孔，也不是骷髅，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只有两点猩红色的光芒，在那片黑暗中骤然亮起，如同地狱中凝视而来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死寂、疯狂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被某种力量侵蚀污染了！但核心的那缕守护执念仍未彻底泯灭！
“不好！师尊，他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守护和杀戮的本能！”凌轩艰难地喊道，手背印记灼痛无比，古灯的力量似乎在警告他。
就在青铜甲士抬头睁眼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至极地抬起那握着断矛的手臂，朝着宁凡所在的方向，隔空轻轻一划！
轰隆！
一道灰黑色的、凝聚了极致死寂与破坏意志的恐怖枪芒，瞬间撕裂虚空，出现在宁凡面前！这枪芒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划出了一道永恒的伤痕，弥漫出令人绝望的气息！
快！快到极致！强！强到匪夷所思！
这一击的威力，绝对达到了渡劫初期的巅峰，甚至触摸到了中期的门槛！
“师尊小心！”云璃花容失色，失声惊呼。
宁凡瞳孔骤然收缩，在这一击面前，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但他并未后退。
“你们退后！”
低喝一声，宁凡体内寂灭仙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左眼寂灭深渊旋转，右眼轮回旋涡显现，那一点永恒星芒在眼底最深处亮起！
他同样并指如剑，指尖灰蒙光芒凝聚到极致，带着一丝永恒不灭的意味，不闪不避，朝着那撕裂而来的恐怖枪芒，一剑点出！
寂灭轮回剑指！
针尖对麦芒！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法则与法则之间剧烈摩擦湮灭的尖锐声响！
灰黑色的枪芒与灰蒙色的剑指狠狠撞击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下一刻！
嗡！！！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咔嚓！
整个黑色巨石广场，以两人为中心，如同蛛网般寸寸碎裂！无数碎石浮空而起，又在下一刻被冲击波震成齑粉！
凌轩和云璃即便早已后退，依旧被这股冲击波震得气血翻腾，再次喷出鲜血，身形踉跄倒飞出去，眼中全是骇然！仅仅是交手的余波，就让他们难以承受！
能量中心，宁凡身形微微一晃，后退了半步，指尖的灰蒙剑气与那灰黑枪芒同时湮灭消散。
他挡住了！以婴变后期之身，硬生生挡住了这堪比渡劫初期巅峰的一击！
但那青铜甲士，依旧保持着挥矛的姿势，眼眶中的猩红光芒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身上的尘埃被震落不少，露出更多斑驳的甲胄和伤痕。
“吼！”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痛苦与疯狂的咆哮从甲士体内发出。他似乎被宁凡能挡住他一击所激怒，亦或是那侵蚀他本源的邪恶力量彻底占据了上风。
他猛地站起身！
轰！
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他周身开始弥漫出浓郁的、带着不祥气息的黑红色雾气，与那青铜战甲本身的古老神圣气息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邪魅！
那断矛之上，更是迸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光芒！
“入侵者…死！！！”
他咆哮着，一步踏出，整个大陆仿佛都震颤了一下！身形化作一道黑红色的闪电，直接扑向宁凡，断矛直刺，简单、粗暴、却蕴含着崩灭星辰的可怕力量！
近身搏杀！
宁凡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他知道，言语已经无用。眼前的守墓人，早已不是完整的守护者，而是一具被污染、仅存战斗本能和守护执念的可怕战傀！
唯有战！
“来的好！”
宁凡长啸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了上去！周身寂灭仙元熊熊燃烧，肌肤之下，隐隐有琉璃宝光流转，那是将肉身之力也催动到极致的表现！他竟要与这疑似渡劫期的存在，进行肉身搏杀！
轰！轰！轰！
两道身影在巨大的广场上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碰撞、交错！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以及法则崩灭的恐怖异响！
宁凡拳、掌、指、腿，皆化为最恐怖的武器，寂灭轮回之意萦绕其上，更有一丝永恒特性固守本源，让他能在这种级别的对轰中勉强支撑。他的战斗技巧精妙绝伦，往往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对方狂暴的攻击。
而那青铜甲士，力量无穷无尽，战斗方式大开大合，完全是仗着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碾压，那断矛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一切的死亡道则，逼得宁凡不断闪避格挡，看似落在下风，却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
场面惊心动魄到了极点！
凌轩和云璃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根本无法插手，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这样下去不行！师尊虽然能勉强支撑，但对方力量仿佛无穷无尽，久守必失！”凌轩焦急万分，目光猛地看向自己手背上灼热的古灯印记，“这古灯之力似乎能克制那种邪恶气息…”
他福至心灵，猛地催动体内仙元，疯狂灌入手背印记之中！
“嗡！”
苍白色的火焰瞬间自他手背升腾而起，虽然微弱，却散发出纯净而冰冷的死亡道韵，与那青铜甲士身上弥漫的黑红雾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辈！得罪了！星辰寂灭，古灯长明！净！”
凌轩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苍白火焰之中，火焰猛地暴涨，化作一道纤细却坚韧的苍白火线，如同灵蛇般，绕过战团，精准地射向青铜甲士后背那弥漫的黑红雾气！
嗤嗤嗤！
那黑红雾气一接触到苍白火焰，竟真的如同遇到克星一般，发出刺耳的声响，开始剧烈翻腾、消融！
有效！
那青铜甲士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咆哮，猩红的目光猛地转向凌轩，竟暂时舍弃了宁凡，一矛朝着凌轩横扫而来！
恐怖的死亡枪芒撕裂天地！
“凌轩！”云璃脸色煞白，想也不想就要扑过去。
“你的对手，是我们！”
就在这时，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广场边缘的阴影中，数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正是之前那种阴影人形！它们趁着宁凡被青铜甲士完全牵制的绝佳时机，终于现身，直扑向云璃和昏迷的冥妃！攻势狠辣刁钻，显然是要擒拿或灭杀这两个相对最弱的目标！
局中局！杀局再现！
这些“影尊”的走狗，竟然一直潜伏在侧，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云璃被迫迎战，云霞仙绫与菩提叶光华大作，枯荣生死意境流转，勉强挡住两名阴影人形的攻击，却险象环生！而另外两名阴影人形，则直接抓向冥妃！
另一边，那恐怖的死亡枪芒已然降临凌轩头顶！凌轩全力催动古灯火焰抵挡，苍白火环剧烈震颤，瞬间布满裂纹，他大口吐血，眼看就要被一击灭杀！
而宁凡，正处于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被那青铜甲士转身一击露出了些许破绽，虽瞬间反应过来，却似乎来不及同时救援两处！
危机瞬间爆发至顶点！
千钧一发之际！
宁凡眼中厉色爆闪！
“你们…找死！”
他竟不再去管那扫向凌轩的枪芒，也似乎无视了抓向冥妃的阴影利爪，而是将全部的力量，所有的精神，都灌注到了右眼的轮回旋涡之中！
那一点永恒星芒，前所未有的璀璨！
“轮回…禁！”
他对着那扑向云璃和冥妃的四道阴影人形，以及更远处阴影中若隐若现的、似乎是头领的另一个气息，冰冷地吐出了三个字！
嗡！！！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发生了诡异的错乱！
以宁凡为中心，一道无形却浩瀚无比的轮回法则之力，如同水波般瞬间扩散，笼罩了方圆数千丈的范围！
那四道扑向云璃和冥妃的阴影人形，身形骤然僵住，它们的动作在刹那间变得极其缓慢，仿佛陷入了泥沼，又像是被投入了不同的时间流速之中，脸上（如果那算脸的话）露出了极度惊骇的神色！
不仅仅是它们，就连那扫向凌轩的恐怖枪芒，速度也似乎受到了细微的影响，慢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
而宁凡付出的代价是——噗！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右眼之中，那轮回旋涡甚至出现了一丝紊乱的迹象！强行大范围引动如此深层次的轮回之力，尤其是干扰那青铜甲士的攻击，对他的负荷巨大到难以想象！
但就是争取到的这微不足道的一瞬间！
足够了！
“魔念之种，吞！”
宁凡左眼寂灭深渊疯狂旋转，眉心处，那被封印的、米粒大小的永恒液体微微一颤，分离出无数比发丝还要细微的黑色丝线——那是被他以永恒道基初步炼化后，可以勉强操控的一丝永恒寂灭之力！
这些黑色丝线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没入那四个被轮回之力暂时禁锢的阴影人形体内！
下一刻！
啊啊啊！
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从四个阴影人形口中发出，它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从内部开始飞速消融、崩溃！它们的本源魔气，乃至构成它们存在的那种阴影法则，都被那一丝永恒寂灭之力霸道地吞噬、同化！
眨眼之间，四名堪比化神巅峰的阴影人形，形神俱灭，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宁凡强忍着神魂的剧痛和反噬，身形强行扭转，以一种近乎撕裂虚空的速度，出现在了凌轩身前！
面对那已然临头、威力只是被削弱了微不足道一丝的死亡枪芒，他双手猛地合十！
“寂灭轮回，永恒壁垒！”
灰蒙色的光芒混合着一丝星芒，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面看似单薄、却蕴含着无尽寂灭轮回真意与一丝永恒不灭特性的光盾！
铛——！！！！！！！
震耳欲聋的爆响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死亡枪芒狠狠轰击在光盾之上！
光盾剧烈震颤，裂纹瞬间遍布，但却顽强地没有立刻破碎！那一丝永恒特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宁凡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被那恐怖的力量推得向后滑退出数百丈，双脚在黑色石板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光盾砰然破碎，但他终究是挡下了这必杀一击，护住了身后的凌轩！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阴影人形突袭，到宁凡不惜代价发动轮回禁术瞬杀四影，再到硬扛甲士枪芒救下凌轩，整个过程快得超出了思维反应！
那青铜甲士似乎也因为一击落空和那黑红雾气被古灯火焰灼烧而变得更加狂躁，发出愤怒的咆哮，猩红的目光再次锁定宁凡，就要再次扑上！
而阴影之中，那个一直潜伏的头领气息，显然没料到宁凡竟然如此狠辣果决，宁愿硬受重伤也要瞬间灭杀他的手下，此刻气息波动，显露出一丝惊怒，似乎也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出手。
宁凡擦去嘴角鲜血，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先是对着那阴影头领的方向森然道：“藏头露尾的鼠辈，再敢伸爪，下次碎的，就是你的脑袋！”
那阴影气息猛地一滞，似乎被宁凡的杀气所慑，竟真的没有立刻动作。
随后，宁凡猛地转头，看向再次扑来的青铜甲士，他的目光却越过了甲士，落在了其后那扇千丈高的巨大石门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以神念混合着那一丝永恒波动，如同惊雷般轰向那青铜甲士，更轰向那扇石门：
“守墓之责，星火之诺！万古不易，尔志可存？！”
“邪祟蚀体，非尔所愿！英灵不远，何不醒来？！”
“此间传承，岂容玷污！后世宁凡，请开殿门！”
这三句话，如同洪钟大吕，又似大道伦音，蕴含着宁凡坚定的道心、对那缕守护执念的呼唤，以及……那一丝至高永恒的意味！
声音落下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疯狂扑来的青铜甲士，身形猛地僵住，高举的断矛停滞在半空。他体内那缕微弱却坚韧的守护之念，仿佛被这声音触动，发出了剧烈的震颤！
他眼眶中的猩红光芒疯狂闪烁，时而暴虐，时而浮现出片刻的挣扎与清明！周身黑红雾气与古老青铜光泽激烈冲突，使得他整个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发出痛苦的嘶嚎！
而他身后那扇尘封了万古的千丈石门，其上那些古老斑驳的符文，此刻，竟然逐一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仿佛沉眠的巨兽，即将苏醒！
嗡——！
一声低沉却宏大无比的嗡鸣，自石门内部响起，传遍了整个广场！
一道纯净的、带着洪荒气息的青铜光柱，猛然从石门中央的一道缝隙中透射而出，瞬间将挣扎中的青铜甲士笼罩其中！
“啊——！”
那青铜甲士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咆哮，周身那邪恶的黑红雾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在青铜光柱的照耀下发出凄厉的尖啸，疯狂地从他体内被逼出、净化、消散！
他眼眶中的猩红光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却坚定的……青铜色光辉！
那缕守护执念，在石门力量的帮助下，暂时压制甚至净化了侵蚀的邪力！
哐当！
他手中的短矛掉落在地。
他缓缓转过身，面向那扇正在缓缓震动的石门，单膝跪地，低下了头颅。虽然依旧没有灵智，但那姿态，充满了无边的敬畏与臣服。
咔嚓…咔嚓…
沉重、缓慢、令人牙酸的巨响声中，那扇尘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千丈石门，正在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内开启！
门缝之后，是一片深邃无尽的、仿佛蕴含着宇宙星空的黑暗，一股苍凉、古老、浩瀚的气息扑面而来！
星火传承殿，开启了！
宁凡看着这一幕，缓缓直起身，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眼神深邃。他赌对了。那古灯称他为“永恒眷顾者”，这石门和守墓人的执念，果然对永恒的气息有所回应。
“走！”
他毫不犹豫，袖袍一卷，带着受伤的凌轩、云璃以及冥妃，化作一道流光，在那阴影头领惊疑不定的注视下，瞬间射入了那刚刚开启一道缝隙的石门之后！
就在他们进入的刹那！
轰隆！
石门猛地停止开启，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轰然闭合！将那无尽的黑暗，以及外界所有的窥探，彻底隔绝在外！
广场上，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那单膝跪地的青铜甲士，以及缓缓从阴影中浮现出来的、一个笼罩在更深沉黑暗中、气息远超之前那些阴影人形的诡异存在。
它望着紧闭的石门，纯白色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最终，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传承殿内，等待宁凡他们的，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