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陈全的喊声刚落，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行动起来。他飞快从腰间抽出一对长短棍，木棍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兰度凝聚的黑雾狠狠砸去。
可下一瞬，长短棍径直穿过了兰度的身体，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只带着一阵阴风划过空气，“啪” 地砸在身后的文件柜上，木屑飞溅。
“没用的！” 兰度的阴冷笑声响起，他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显然能在虚体和实体之间自由转换。
萝丝反应极快，眼见黑色的鬼爪朝着两人抓来，周身光影一闪，瞬间瞬移到办公室门口，避开了攻击。可陈全来不及躲闪，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袭来，兰度凝聚出的实体拳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撕裂灵魂的威压，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陈全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办公桌边缘，实木桌面瞬间断裂，文件、笔筒、煤油灯纷纷滚落，“哗啦” 一声摔在地上。煤油灯摔碎，火焰点燃了散落的纸张，火苗窜起，映得办公室里光影错乱。
“卧槽！” 陈全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蜷缩在地上，身体像被重物碾压过一样酸痛，更可怕的是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感 —— 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扎着他的意识，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怎么回事？他的攻击怎么能直接伤魂？” 陈全艰难地抬起头，额头上满是冷汗，看向萝丝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是怨魂，而且吸收了大量的异力，已经能自由转换虚实！” 萝丝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试着瞬移到兰度身后，想要发动攻击，却被兰度周身的黑雾弹开，“虚体状态下我们伤不到他，实体状态时，他的攻击能直接作用于灵魂，比物理攻击更致命！”
话音未落，兰度的身影再次凝实，又是一记重拳朝着陈全砸来。陈全刚撑起身体，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下意识地用长短棍护住胸口。
“嘭！”
又是一声巨响，长短棍被震得脱手飞出，陈全再次被砸飞，重重撞在墙上，墙面裂开一道细纹，他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喉咙一阵发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兰度漂浮在半空，黑雾翻涌，脸上满是嚣张的笑意：“哈哈哈！你们就这点本事？居然敢来收拾我！” 他能清晰感觉到陈全灵魂的脆弱，每一次重击都能带来强烈的快感，而萝丝的瞬移虽然难缠，但只要他保持虚体状态，对方就根本伤不到他，“这个臭小子的灵魂味道真不错，比林秋的阳气更滋养我！”
他狞笑着，周身的黑雾凝聚成更大的拳头，上面还缠绕着淡淡的血色纹路，显然是吸收了太多生人的阳气所致。“看我一拳 —— 牛奶总经理之击！”
这奇葩的招式名让陈全瞬间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从错愕中回过神，那只巨大的鬼拳已经砸到了面前。
“轰！”
陈全像被炮弹击中一样，直接撞在窗户上，厚重的木窗被撞得粉碎，玻璃碎片四溅。他摔在窗沿边，身体传来阵阵剧痛，皮外伤倒是不算严重，可灵魂深处的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撕扯、啃噬他的意识，让他浑身发冷，几乎要失去知觉。
“陈全！你没事吧？” 萝丝瞬移到他身边，蹲下身想要扶他，眼神里满是担忧。她能感觉到陈全的气息变得紊乱，显然灵魂受伤不轻。
“没、没事……” 陈全咬着牙，艰难地撑着地面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皮外伤不要紧，就是这灵魂攻击…… 太他妈疼了！”
兰度漂浮在办公室中央，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笑得越发猖狂：“哈哈哈！臭小子，还想死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等我打败你并且吸干你的灵魂之力，再去收拾那个忘恩负义的林秋！”
他的身影在黑雾中不断扭曲、膨胀，周身的阴冷气息越来越浓郁，办公室里的温度骤降，点燃的纸张火焰都变得微弱起来，仿佛随时会被阴风熄灭。
陈全扶着墙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了，兰度能转换虚实，灵魂攻击又如此难缠，必须想办法找到他的弱点。
“萝丝，你能不能想办法牵制他？” 陈全压低声音，忍着剧痛说道，“他的实体攻击虽然厉害，但瞬移应该能避开。我来想办法找出他的破绽！”
萝丝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好！你小心！”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再次闪烁，化作几道残影，朝着兰度围了过去。而陈全则缓缓抬起手，再次召唤出镜子小姐，眼神锐利地盯着兰度的身影，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镜子小姐，你的奇光能不能对他产生影响？” 陈全扶着墙壁，忍着灵魂的灼痛，急促地问道。此刻兰度的黑雾愈发狂暴，萝丝的瞬移骚扰只能暂时牵制，根本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镜子小姐飘在半空，小脸上满是认真，镜面泛起淡淡的银光：“奇光之前试过穿透墙体，未必能伤他本体，但我可以用投影幻象和他对拼！我把他的样子复刻出来，让幻象和他缠斗，灵魂攻击对灵魂，说不定能有效！”
“好，立刻投影！” 陈全果断下令。
只见镜子小姐的镜面骤然亮起，一道刺眼的银光闪过，一个和兰度一模一样的幻象从镜中飘了出来 —— 同样的灰色衬衫，同样苍白的面容，甚至连周身萦绕的淡淡黑雾都复刻得惟妙惟肖，唯一的区别是幻象的眼睛空洞无神，没有兰度眼中的怨毒与疯狂。
“上！” 镜子小姐小手一挥，幻象立刻朝着兰度猛冲过去，动作和兰度如出一辙，抬手就凝聚出一只黑色的鬼拳，带着呼啸的阴风砸向兰度。
此时兰度正被萝丝缠得焦头烂额。萝丝的瞬移神出鬼没，一会儿在他身后偷袭，一会儿在他侧面牵制，虽然伤不到他，但不断的骚扰让他烦躁不已，黑雾都变得紊乱起来。他正想凝聚全力给萝丝一击，突然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
“什么东西？！” 兰度猛地回头，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顿时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幻象的鬼拳已经砸在了他的胸口。
“嘭！”
两股阴冷的能量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兰度只觉得灵魂一阵震颤，一股剧痛传来 —— 这幻象的攻击，竟然也是灵魂层面的！
“该死！你们不讲武德！居然搞复制粘贴！” 兰度又气又怒，嘶吼着凝聚鬼爪，朝着幻象抓去。幻象也不甘示弱，同样凝聚鬼爪反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萝丝见状，立刻调整策略，不再单纯骚扰，而是趁着兰度和幻象缠斗的间隙，不断用空间能量切割兰度周身的黑雾。黑雾被切割后，兰度的身影变得有些不稳定，攻击也慢了半拍。
最关键的是，幻象根本不怕灵魂攻击。兰度的每一拳、每一爪都能穿透幻象的身体，可幻象只会慢慢消散一点，很快又能凝聚；而幻象的攻击落在兰度身上，却能实打实造成灵魂创伤，每一次碰撞，兰度都觉得灵魂像是被撕裂一般，疼得他浑身发抖。
这痛苦和陈全之前承受的一模一样，甚至因为兰度本身就是灵魂体，痛苦被放大了数倍。他原本狂暴的黑雾渐渐变淡，身影也越来越透明，脸上的嚣张被痛苦取代，额头渗出黑色的魂体汗珠，嘴角甚至溢出了黑色的魂体血液。
“不！我不能输！” 兰度嘶吼着，想要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可灵魂的创伤让他力不从心。没过多久，在幻象和萝丝的夹击下，他凝聚的黑雾彻底溃散，幻象也化作一道银光回到了镜子里。
兰度虚弱地 “跌” 在地上，魂体半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空洞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疲惫，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陈全见状，缓缓走上前，语气缓和了许多：“这位先生，我们不要再打了，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兰度抬起头，虚弱地看着陈全，声音沙哑：“哼，你不是林秋那个小人派来收拾我的吗？有什么好谈的？要么杀了我，要么我迟早报复你们！”
“呃，林秋找我过来，的确是想让我解决你纠缠他的麻烦，但他从没说过要我消灭你。” 陈全蹲下身，和兰度平视，“我对杀人没兴趣，更不想消灭一个有故事的鬼魂。”
“故事？我能有什么故事？” 兰度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一个累死在岗位上的牛马，一个被下属背后捅刀的失败者，有什么好说的？” 他根本不信林秋会这么 “善良”，在他看来，林秋找陈全来，就是想彻底除掉他。
“其实我对你更感兴趣的是，你一个鬼魂，没有消散，还能吸收阳气和特殊能量变得这么强，甚至能自由转换虚实，这在非自然事件里可不常见。” 陈全没有纠结于林秋，而是抛出了自己的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兰度眼神闪烁了一下，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 —— 他只知道死后被困在公司，偶然发现夕阳余晖能滋养魂体，后来又发现生人的阳气能让他变强。但他不想在陈全面前露怯，依旧硬着头皮说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你不说，那我只能按照林秋的要求，彻底解决你了。” 陈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或许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但一直纠缠活人，伤害无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兰度沉默了片刻，看着自己半透明的魂体，突然惨笑起来：“解决我？也好！反正我也活够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绝望，“这该死的牛马世界，每天拼死拼活，攒钱、升职，以为能活出个人样，结果呢？累死在办公室，连个真心关心我的人都没有，死后还要被下属诋毁，被这破公司困住…… 谁爱待谁待，我早就受够了！”
他的魂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泪光，那是积攒了太久的委屈和不甘。
陈全看着他绝望的样子，心中微动。他能感觉到，兰度的怨念不仅仅来自林秋的背叛，更来自他悲惨的一生 —— 一个努力挣扎却依旧一无所有的普通人，死后的不甘化作了怨魂，纠缠着曾经的下属，也困住了自己。
“你真的没有未完成的心愿吗？” 陈全轻声问道，“比如，查明你真正的死因？或者，让那些诋毁你的人知道真相？”
兰度的身体猛地一僵，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有！就是拖你们下地狱！”
兰度的声音陡然变得疯狂，原本虚弱半透明的魂体骤然膨胀，周身的黑雾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疯狂翻涌、凝聚，瞬间变得浓稠如墨。他空洞的眼睛里爆发出猩红的光芒，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陈全和萝丝，嘴角勾起一抹同归于尽的狰狞笑容。
“不好！他要自爆魂体！” 萝丝脸色骤变，敏锐地察觉到兰度体内急剧攀升的能量波动 —— 那是魂体燃烧殆尽、同归于尽的恐怖气息，一旦引爆，整个办公室甚至相邻的楼房都会被阴冷的能量吞噬，灵魂层面的冲击足以让活人瞬间殒命。
“快走！” 陈全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着办公室门口狂奔。他的脚步急促，踩在散落的文件和玻璃碎片上，发出 “咯吱” 的刺耳声响，灵魂深处残留的疼痛让他动作有些踉跄，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兰度的魂体还在疯狂膨胀，已经从人形变成了一团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不断传来 “嗡嗡” 的轰鸣，阴冷的能量几乎要实质化，办公室里的桌椅、文件柜被能量波动掀起，朝着两人砸来。
就在陈全即将冲到门口的瞬间，一道光影闪过，萝丝瞬间瞬移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抓紧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周身空间能量剧烈波动，两人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
“嘭 ——！”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在狭小的办公室里炸响！兰度的魂体彻底引爆，黑色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桌椅被瞬间撕碎，木屑飞溅；墙壁轰然开裂，砖石簌簌掉落；原本就破碎的窗户被彻底掀飞，玻璃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朝着走廊射去。
巨大的冲击波带着刺骨的阴冷气息，朝着门口蔓延而来。陈全只觉得背后一股强大的推力袭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能量爆裂的轰鸣，眼前光影错乱，身体像是被卷入了狂风之中，失重感瞬间传来。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萝丝带着陈全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身后的办公室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黑色的能量黑雾如同潮水般从门口涌出来，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走廊里的煤油灯被冲击波震得熄灭，只剩下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郁的阴风和灰尘。
“咳咳咳……” 陈全剧烈地咳嗽起来，被灰尘呛得眼泪直流，后背还残留着冲击波带来的灼热与阴冷交织的痛感，灵魂层面更是一阵战栗 —— 刚才再慢一秒，他们恐怕就会被魂体自爆的能量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