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王曼妮和关珊的“狂欢”还没结束，门铃响了。
秋水打开门，门外站着尚若临，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依旧帅气逼人的脸，但最瞩目的却是那双眼睛底下，挂着一对堪比国宝的浓重黑眼圈。
“你这是……通宵看小说了？”秋水回身和关珊说了句出去办事，忙拉着尚若临往电梯间走。
如果让尚若临进门，看到王曼妮和关珊穿着睡衣在客厅蹦蹦跳跳，成何体统？
二人来到小区附近熟悉的茉莉咖啡馆。
尚若临将一本厚厚的书拍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冥机千世缘》，作者沧海一粟。
正是他昨天从顾家老头子那里拿走的那本。
“有线索了？”秋水点了两杯咖啡，焦急地问，顺手捞起书来准备快速略一遍。
尚若临指着那本书，声音因通宵未眠而有些沙哑。
“线索？不，应该说，这整本书，就是一个完整的线索。”
秋水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尚若临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讲述他用大半个通宵换来的成果。
“这本书讲的是一个清朝道光年间的故事。一个家道中落的穷书生，爱上了权倾一方的总督嫡女。老套路，门不当户不对，被百般阻挠。”
秋水静静听着，这种故事，一抓一大把。
“重点来了，”尚若临的指节敲了敲咖啡馆卡座的扶手，“他们私奔了，还带走了一对据说是总督家传家宝的玉佩。结果在逃亡路上，这对玉佩被激活了，两人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原来，他们是一对被诅咒的怨侣，注定生生世世相爱，却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听到这里，秋水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尚若临继续说下去：“这故事最‘创新’的地方在于，玉佩让他们陷入了循环。”
“不管重来多少次，穷书生总会以各种方式邂逅小姐，两人总会无可救药地相爱，然后被各种现实打压拆散。”
“总督家的小姐总会因为各种意外、阴谋、疾病而死，书生就利用玉佩的力量陪她一起死，开启下一次循环。每一次，结局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卡座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个时间的咖啡馆人很少，再加上两人聊的话题多少带了点奇幻色彩，秋水下意识摩挲了下手臂，没来由得发冷。
这故事的内在逻辑，怎么这么熟悉？
穷书生和富家女，灰姑娘和大总裁……何其相似。
只不过是身份和背景调换了一下，内核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和尚若临经历的那些循环，那些绝望与奔赴，竟然在两百年前就有了复刻版？
秋水看向尚若临，声音有些发紧。
“那故事的结局是什么？他们……走出循环了吗？”
尚若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随即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结局啊……你可能得亲自去问问沧海一粟本人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本书只写到男女主又一次双双殉情，故事戛然而止，书的最后写着‘上册完’。”
秋水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她太了解沧海一粟这个老贼的德性了！
作为从初中就开始追更的骨灰级粉丝，秋水深知此人最擅长的就是吊人胃口。
一个故事不拆成上、下两册，甚至上、中、下三册，那都不能叫沧海一粟的作品。
读者们在他的评论区天天催更，骂骂咧咧，又爱又恨，他自岿然不动，美其名曰“艺术需要沉淀”。
“我猜，”尚若临的声音将秋水的思绪拉了回来，“如果这个故事不是凭空编造，而是有真实的历史依据，那么书里的这对怨侣，很可能就是我们需要拯救的下两个目标人物。”
秋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拯救小说人物？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救？钻进书里去告诉他们‘嘿，你们的作者没写完，结局是个坑’吗？”
这话说得荒谬，却又透着一股黑色幽默。
尚若临倒是很理智，他冷静地分析。
“两种可能。第一，如果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我们只要找到对应的时间和地点，想办法穿越过去，就能介入。”
“第二，如果故事纯属虚构，那我们就得调查一下，作者在创作时，有没有参考某个人物原型。”
穿越，或者寻找原型。
对普通人，听上去都像是天方夜谭，但对于经历过循环和穿越的他们来说，是最合乎逻辑的路径。
秋水皱着眉，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的信息碎片串联、重组。
突然，她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看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野路子。
她看向尚若临，语出惊人。
“我们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
“什么？”尚若临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秋水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