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振光一行人昼夜兼程,终于抵达青岛。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北京的干燥截然不同。
众人在一家早点摊简单吃了点东西,随后便找了家酒店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快到十一点时,李振光拨通了聂磊的电话,语气生硬:“喂,你在哪?”
聂磊一听这语气,心里已经有了数,却不慌不忙地反问:“你到哪了?”
“到青岛了。”
“钱带了吗?”
“带了。”
“行,”聂磊慢条斯理地说,“找个出租车带路,来大学路这边的皇冠假日酒店,我在这儿等你。”
李振强压着火气:“我那四个兄弟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聂磊语气平静,“你来了之后,把钱给我,人你带走,我还能请你喝顿酒。要是想动手,”他声音陡然转冷,“我保证你走不出青岛!记住我的话!”
“哼,”李振光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出不去!”
电话挂断,聂磊眉头微皱。听对方这满口的东北腔,来势汹汹,显然不是善茬。
他转头问站在一旁的蒋元:“酒店里现在有多少兄弟?”
蒋元快速估算了一下:“大概五六十人。”
“把全豪的人都调过来,”聂磊吩咐道,“再给富贵打个电话,让新艺城的人也过来支援。”
安排妥当后,聂磊又拨通了于飞的电话:“飞哥,我这儿来了帮北京那边的东北人,可能要来找事。”
“什么?”于飞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敢动磊哥你?活腻了吧!我马上带兄弟过去!”
“好,我等你。”
于飞立刻召集人手,带上家伙,风风火火赶往酒店。
此时的聂磊早已今非昔比,光是刘子豪送来的家伙就不下二三十把,装备充足。而李振光这边,也是气势汹汹,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没多大会功夫,皇冠假日酒店的停车场里就已停满了各式车辆,三五成群的人散落在各个角落。
他们看似在闲聊,可那紧绷的肩膀、警惕的眼神,以及有意无意按在腰间的手,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人绝非善类。
有的腋下鼓囊,有的后腰突起,隐约露出砍刀的轮廓,更有甚者,手里毫不避讳地拎着五连发、八连发。
于飞早已到场,正穿梭在人群中低声交代着什么。他个子不高,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所到之处,众人都恭敬地点头。
他压低声音对身边几个头目说:“一会儿都给我放机灵点,在楼下听我指挥。”
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于飞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磊哥,我在楼下跟兄弟们聊几句,就不上去了。你放心,谁要是敢动你,我保证他走不出这酒店。”
电话那头传来聂磊沉稳的声音:“行,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
刚挂断电话,于飞正要继续布置,几辆车接连拐进了停车场——打头的是一辆黑色本田,后面跟着好几辆车,清一色的北京牌照,还有两辆干脆没挂牌。
于飞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主儿到了。
此时,坐在车里的李振光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透过车窗,他看见楼下黑压压一片,粗略估计起码有七八十号人,而且个个都是一米八往上的山东大汉,像一堵墙似的立在那里。他顿时意识到,这个聂磊确实不简单。
然而坐在副驾驶的高则剑却满不在乎地抱着膀子。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黑色唐装,腰里别着一把特制的九龙大开山——刀身正反都雕着九条龙,张狂得很。
他年轻气盛,丝毫不怵,反而冷哼一声:“人多算什么?恰巧说明他们心虚。给我二十个兄弟,我全给他们摆平!”
准备下车时,高则剑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扣,露出胸前交错的伤疤,那一道道狰狞的痕迹,明明白白地昭示着这是个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与已经开始转型做正经生意的聂磊不同,李振光这帮人可是专业的战斗团伙,个个敢打敢拼。
车刚停稳,高则剑立刻跳下去为李振光开门,完全没把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放在眼里:“大哥,到了。”
他朝旁边几个挡路的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让,躲开点!”
李振光穿着一身深蓝色运动服下车,瓜子脸上面无表情,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却没有作声。
高则剑微低着头,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后边的田冬绪扯着嗓子喊:“快点的!李云,磨蹭啥呢!”
李云这才不紧不慢地下车,下车时还扭头朝车里交代着什么,一副根本没把现场当回事的架势。
于飞见状,上前一步拦住他:“看什么呢兄弟?”
李云斜着眼,根本不正眼瞧他:“干你什么事?我现在扎死你信不信?”那股扑面而来的狠劲儿,让周围几个小弟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说完,他就带着几十号人涌进酒店大厅,气势汹汹。
李振光一行人前脚刚进电梯,于飞后脚就给聂磊拨了电话:“磊哥,他们上去了。”
“来了多少人?”
“三十个左右。”
“好,你在下面盯紧点。”
“放心磊哥,真有事他们绝对出不了这个门。”
挂断电话,聂磊在大顶层的办公室里严阵以待。他端坐在正中的真皮座椅上,左边站着蒋元、刘毅,右边是史殿林、刘丰玉和王利群。
屋里三十多个兄弟,人手一把五连发,整齐码放在身侧,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电梯“叮”的一声直达办公室楼层,金属门缓缓打开,三十多个东北汉子鱼贯而出。
聂磊第一眼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李振光,就感觉这伙人和之前交手的那些混混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他们个个面不改色,眼神沉稳,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手。
他不由重新掂量起李振光在电话里放的话:这人,恐怕真没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