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赶忙过来安慰她：“怎么了？小静，出什么事了？”
陈贵已经抽出纸巾，指腹擦过她流泪的眼角，动作暧昧得令人心悸。
“小静，你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陈贵忽然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腕间檀木手串擦过她泛红的耳垂，“上次您匿名保我不受牵连，这份恩情——”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与静恩的哭声，“就算高先生来了，我也能从通风管道脱身。”
静恩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幽光，喉间泛起苦涩。
床头柜暗格里藏着的钻戒突然灼得发烫，那是高振宁昨夜送来的“定情信物”。
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她下意识攥紧被角，却被陈贵反握住颤抖的手：“别哭了，哭多了就不美了。”
这时，陈贵的手机屏幕亮起，知夏的消息简短冰冷：“事办的如何了？”
“一切顺利。”
静恩蜷缩在床头哭泣的模样非常可怜，白色的被单裹着她单薄的身子，在冷白的日光灯下像团摇摇欲坠的虚影。
他喉头滚动了下，又抽了两张纸巾，半跪在床边为她擦拭眼泪。
“高先生他……他不要我了。”静恩抓住他的袖口，哭得双肩剧烈颤抖，输液管随着动作在腕间晃动。
陈贵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他给了二十万就想撇清关系，我这些日子的真心都喂了狗！”
“别哭，哭坏了身子不值当。”陈贵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我早说过他靠不住，不如往后跟着我。”
说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丝绒盒子，里头躺着枚几乎看不见钻的钻戒，“上次在商场，我一眼就觉得这戒指该戴在你手上。”
静恩猛地抬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望着钻戒折射出的璀璨光芒，呼吸都变得急促。
陈贵趁机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俯身亲吻她泛红的眼尾：“等你出院，我们就去别的城市，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留置针，“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静恩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看看陈贵温柔的眉眼，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她反手抱住陈贵的腰，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哽咽着说：“谢谢你，陈贵。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陈贵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寒光，指尖在她后背无声地比出胜利的手势。
静恩倚在陈贵肩头，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光芒，恍惚间竟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陈贵伸手将床头的木棉花瓶转了个角度，火红的花瓣拂过她发烫的脸颊：“一个月后有艘货轮开往百越，我想包顶层舱室，我们一起去百越玩玩。”
“现在走会不会太急？”静恩咬着唇，有些犹豫，她还想亲自问问高振宁为何如此快速的变了心。
陈贵却已托起她的脸，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百越那边到处都是挣钱的机会。”
走廊传来值班护士的脚步声，陈贵却将她搂得更紧，掌心贴着她后颈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去吧，只有我们两人，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他的唇擦过她脖颈，在静脉跳动处落下轻吻，“等在百越安顿好，我们就在那边的海边办婚礼，让大海都能见证你是我的新娘。”
静恩指尖抚过他背心上的暗扣，想起这些日子他关切的模样，想起那些温热的汤药和藏在枕头下的避毒香囊。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她主动吻住他，窗外的阳光顺着钻戒的切割面流淌，在两人纠缠的身影上织就璀璨的网。
“好，我都听你的。”她喘息着贴在他耳畔呢喃，全然未察觉陈贵藏在身后的手机屏幕亮起，知夏发来的“事情办好，再给你五十万”格外刺眼。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陈贵身上的雪松香水，在病房狭窄的空间里交织。
过了好一会儿，静恩松开了他。
静恩攥着被角，目光死死盯着床头滴答作响的输液管，喉结动了动才挤出声音：“我堕过胎，高振宁的。”话音落地的瞬间，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慌乱地伸手去按静音键，却被陈贵先一步握住颤抖的手腕。
“仪器响了。”她像是被烫到般要抽回手，却被陈贵十指相扣反扣住。男人俯身时西装袖口扫过她手背，带着体温的吻轻轻落在她发旋：“上个月你说想吃桂花糕，我跑遍半个城才找到那家老字号。”
他的声音裹着蜜，掌心贴着她冰凉的后颈慢慢摩挲，“那天在厨房看你吃得满嘴糖霜，我就想——这辈子就是你了。”
静恩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将落未落的泪珠。
陈贵帮她擦掉眼泪，安慰她：“孩子的事，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要。”他单膝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贴上自己心口，“我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小静。”
监护仪重新恢复规律的滴答声，混着静恩哭泣的声响。
静恩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慢慢被泪水模糊，最终反手搂住陈贵的脖颈，将脸埋进他带着硝烟气息的肩窝。
陈贵轻轻拍着静恩颤抖的脊背，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怀中的女人哭得浑身发软，丝毫未察觉他的歪心思。
“别担心，有我在。”陈贵将静恩的脸按进自己胸口，眼中却一片冰冷。他抽出被压得发麻的手臂，摸出床头柜上的止痛药瓶晃了晃：“该换药了，吃完好好睡一觉。”
药瓶在掌心转动，瓶身“精神类药物慎用”的警示标签在闪电中忽明忽暗，而静恩早已被铺天盖地的情绪淹没，就着他递来的温水将药片囫囵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