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是死在山里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跟李宝珠……你们怎么在一起？”
赵之山闻声抬头，看清杨守月的瞬间，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想把李宝珠往身后藏，却被李宝珠一把推开：“你躲什么？这女人是谁啊？？”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没等赵之山开口，杨守月已经冲了过去，声音里满是悲愤，“赵之山，你这个畜生！你为了跟她在一起，假死骗我，你知不知我和孩子差点饿死在家里！你们好狠的心啊！”
李宝珠瞪圆了眼睛，手指着杨守月，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是杨招娣？你居然没死？好啊赵之山！你们居然合伙起来骗我！”
说着，她攥着拳头，狠狠拍打着赵之山的胳膊，力道又急又重，眼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赵之山连忙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哄劝：“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之前是真不知道招娣还活着，要是知道，我怎么会让你受这委屈？你先去岳母身边等着，我去把这事解决了，好不好？”
他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又掺着些安抚，眼神不住往杨守月那边瞟，显然是想赶紧脱身处理眼前的烂摊子。
李宝珠咬着嘴唇，又气又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只能狠狠瞪了赵之山一眼，转身快步走到王春花身边，双手抱胸，闷着脸站着，胸口还在不住起伏。
周围的逃荒人闻声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声音此起彼伏。
赵之山被看得脸上发烫，突然吼了一声：“别说了！村子里没粮没水，这么多年你又生不出儿子，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杨守月指着李宝珠，手指都在抖，“没办法就是抛妻弃女，跟她生孩子？没办法就是让你娘把我大丫偷偷卖掉？逃荒时你们不带我也就罢了，连二丫、三丫都不管，她们可是你赵家的亲骨肉啊！你娘还说我‘不愿意拖累赵家’，你们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崩溃大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杜明芳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立刻上前，她想让杨守月先把憋在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等她需要时，自己再动手。
王春花连忙上前打圆场，对着杜明芳陪笑道：“老嫂子，您别生气！我们真以为招娣娘仨都没了，才同意宝珠和之山的亲事，这事真不怨我们家宝珠……”
“呵呵。”杜明芳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嘲讽，“勾搭有妇之夫，还能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们梨花村的‘道理’，还真是新鲜。”
赵之山看到杜明芳，心里先怯了三分，可瞥见身边李宝珠的爹李成顺瞪过来的眼神，又硬着头皮说道：“岳母，这是我和招娣的家事，您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
“她是我闺女，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这个死去的丈夫不管，自然由我这个娘来管。”
杜明芳眼神一厉，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赵之山的手腕，手指像铁钳似的攥得他痛呼出声。
“你抛妻弃子，险些害死我闺女和孙女，你们赵家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活着？”
话音未落，她抬手“啪”的一声，狠狠扇在赵之山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赵之山的脸瞬间肿起老高，嘴角当场渗出血丝，整个人都被扇得晃了晃。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连议论声都停了，谁也没料到这个看着温和的妇人，发起火来这么厉害。
倒是杨家村的村民，纷纷拍手叫好，他们早就见识过杜明芳杀山贼的狠劲，收拾这么个渣男，简直是小菜一碟。
“你敢打我？”赵之山又惊又怒，刚想抬手还手，就被杜明芳一脚踹在膝盖上。
“扑通”一声，他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额头冒冷汗。
“打你怎么了？”杜明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今天我不仅要打你，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赵之山是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渣男！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老太太，正是赵之山的娘。
她看到儿子被打，张牙舞爪地就朝杜明芳扑过来，嘴里还骂着：“你这个泼妇！敢打我儿子！”
可她刚冲到杨守月面前，就停下脚步，指着杨守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赔钱货！只会生赔钱货的东西，没想到还没饿死！瞧你这圆润的样子，怕是背着我儿子，跟别的男人换粮食了吧？呸！不要脸的玩意，难怪我儿子宁愿假死也不要你！”
杜明芳的火气瞬间飙升到顶点，指着赵老太骂道：“你这个老虔婆！怕是没粮食吃，捡了屎吃吧？嘴巴这么臭！老娘不撕烂你的嘴就不是杜明芳。”
这话惹得围观人群轰然大笑，赵老太气得脸色铁青，还想再骂，却被杜明芳一巴掌扇翻在地。
她本就因为长期挨饿没力气，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下意识地捂着脸倒抽凉气，连李成顺都愣了愣，他没想到杜明芳真敢下狠手。
“娘！”赵之山惊叫着扑过去，手指探了探赵老太的鼻息，确认还有气后，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杜明芳，“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杜明芳上前，对着他的脸又是几个耳光，“啪啪啪”的声响在空地上格外清晰。
“你跟你这个老虔婆虐待我闺女、卖掉我大孙女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你抛妻弃女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你们赵家的贱骨头，打字不认识几个，还玩金蝉脱壳？就该这么打！”
“住手！”李成顺终于忍不住了，自家女婿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揍，他这个里正也没脸见人了。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杜明芳，又扫了眼围上来的梨花村村民，沉声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上来就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真当我们梨花村没人了？”
梨花村的村民纷纷上前一步，摆出要动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