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升起,符文亮起的那一刻,墨轩没动。
他只是把脚往前挪了半步,踩在第一级台阶上,鞋底和石头摩擦出一声轻响。
“门开了。”他说,“你们还不动手?”
守衡会首领站在原地,掌心玉符微微发亮。他没回答。
墨轩笑了:“怎么,怕我抢功?还是怕这门一开,你们编的剧本就穿帮了?”
李昊站在队伍后方,手指在袖子里轻轻划了一下。血痕刚结,又被指甲重新划开。他低着头,像是在调整靴带,实则将一滴血弹到了脚边的碎石缝里。
青龙抱臂靠在岩壁上,眼神扫过对面那群人胸口的玉符。那些符光频率一致,但和石门上的纹路对不上。差了一拍,像是劣质复刻。
朱雀跳上了石门顶端,火绳绕在手腕上转了两圈。她一脚踩住刚才滑落的机关板,往下压了压。
“咔。”
底下传来金属咬合的声音。
“哟,”她挑眉,“还挺灵敏。”
玄武趴在地上,耳朵贴着石面。地底有灵力在流动,方向不对。不是冲着石门来的,而是从侧方汇聚,像是在充能什么。
墨轩看着守衡会首领:“你们打算站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给你们放个开工鞭炮?”
首领终于开口:“开启古门需双印共鸣,单靠玉佩无法激活。”
“哦?”墨轩歪头,“刚才说试炼看直觉,现在又变规矩了?你们这组织是临时改章程的吧?上周还写‘自愿参与’,这周就改成‘强制打卡’了?”
没人接话。
墨轩转身对李昊说:“记下来啊,以后写回忆录有用——某组织,言行不一,信用破产。”
李昊点头,指尖又是一道血印。
守衡会一名成员突然上前,伸手去碰石门边缘的符文。
“例行检查。”那人说。
玄武猛地抬头:“别碰!”
墨轩反应更快,破剑一横,剑身直接顶在那人手腕下方。对方手停在半空,离符文还差一寸。
“碰瓷也得分场合。”墨轩冷笑,“你这手要是真碰上去,门炸了算谁的?我的玉佩可赔不起你们这群外包工的工伤险。”
那人收回手,脸色不变。
但墨轩注意到,他退后时脚步慢了半拍,像是在等指令。
“行吧。”墨轩抬脚往上走了两级,“既然你们这么想看我动手,那我就配合一下。”
他把手伸向凹槽,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
“不过在这之前——”他忽然回头,“我想问个问题。”
全场安静。
“你们胸口那个玉符,是从哪批货里领的?第三版还是第五版?因为根据我的观察,它跟这门上的原始印记,压根不是一个系统里的东西。”
青龙补了一句:“而且你们走路节奏太齐了。练过阵法吧?护法团队用不着列队走正步。”
守衡会首领眼神一沉:“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墨轩笑出声,“你们以为伪装得很像?呼吸同步、步伐统一、连玉符亮的时间都卡点?这不是守护者,这是特训班毕业的突击队。”
他转身面对石门,手依然悬在凹槽上方。
“我知道你们想干嘛。想让我当钥匙,你们当监工。好处你们拿,锅我背。是不是?”
没人说话。
墨轩缓缓抽出破剑,剑身轻颤,发出一声嗡鸣。腰间玉佩跟着震动,泛起微光。
五方神兽的气息在他身后隐约浮现,虽未显形,但压迫感已起。
“我可以打开这门。”他说,“但前提是——你们说实话。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不然……”
他剑尖指向守衡会众人。
“我不介意现在就把这个‘试炼场’拆了。反正我看你们也不像是真心守护,倒像是占坑等分红的。”
守衡会全员立刻戒备,掌心玉符再次浮现,光芒闪烁不定。
首领盯着墨轩:“你真敢动手?”
“你猜?”墨轩反问,“我十八岁被宗门踹出来的时候,偷吃丹药都敢当着长老面嚼,你觉得我会怕你们这群戴面具的临时工?”
朱雀在上面喊了一声:“喂,下面的注意了——我发现个好玩的东西。”
所有人抬头。
她正用火绳勾住一根铜链,轻轻一拉,旁边一块石板滑开,露出后面的机械结构。
齿轮、导管、灵力回路,清清楚楚。
“人工改造的。”她说,“痕迹这么明显,还好意思装远古遗存?你们是不是连祖师牌位都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
青龙啧了一声:“难怪我觉得这地方味道不对,一股子新木头加劣质符纸的味儿。”
玄武这时站起来:“地底灵力在聚集,方向偏左三十度,不是为了开门,是为了启动别的东西。”
墨轩眯眼:“所以你们根本不想开宝库,是想借我这玉佩当引子,触发什么隐藏机制?”
守衡会首领沉默几秒,终于开口:“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谁的命令?”墨轩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
“哦?”墨轩笑了,“那你猜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他没等对方回答,直接把玉佩往凹槽方向一递。
玉佩还没碰到凹槽,整扇石门突然剧烈震动。
符文由蓝转红,地面裂开数道缝隙,热气喷涌而出。
守衡会成员集体后退,有人下意识抬手护脸。
墨轩却站着没动,嘴角扬起。
“怎么样?”他说,“我还没真塞进去呢,你就急成这样?”
首领脸色变了:“快阻止他!”
两名守衡会成员扑上来。
墨轩抬剑格挡,顺势一脚踹翻一个。另一个刚靠近,就被李昊一刀逼退。
青龙从岩壁跃下,袖中喷雾瓶甩出,一团白雾炸开,迷了三人视线。
朱雀火绳甩出,缠住另一根铜链,用力一扯。
“轰!”
又一块石板脱落,露出更大的机关核心。
玄武低吼一声:“能量要满了!再不停止,整个区域都会炸!”
墨轩站在台阶中央,玉佩提在手中,离凹槽只有半尺。
他看着守衡会首领:“现在轮到我问了——停,还是继续?”
首领死死盯着他,掌心玉符亮到刺眼。
“你不懂。”他说,“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我不懂?”墨轩嗤笑,“我连宗门厨房的暗格都撬过三次,你说我不懂?”
他手腕一抖,玉佩尖角轻轻碰了一下凹槽边缘。
“叮。”
一声轻响。
整座石门瞬间通红,警报般的嗡鸣响彻四周。
地底震动加剧,裂缝扩大,热流冲天而起。
守衡会成员开始慌乱后撤,有人试图关闭机关,却发现控制阵列已被火绳破坏。
墨轩收回玉佩,插回腰间。
“下次唬人之前,记得先把后台程序关了。”他说。
他转身看向队友:“走不走?”
李昊握紧刀柄:“听你的。”
青龙摊手:“反正工资也没到账,跑路不亏。”
朱雀跳下来,火绳收进袖子:“刚才是谁说要拆场子的?”
玄武耳朵一抖:“左边通道安全,可以走。”
墨轩最后看了眼守衡会首领:“你们继续演,我去看看真正的宝库长啥样。”
他迈步就要走。
首领突然大喊:“你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危险!”
墨轩停下,回头。
“知道。”他说,“不就是个快醒的混沌兽吗?”
他咧嘴一笑。
“我还约它打麻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