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隼。”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灼阳头也没回，他知道，是“夜眼”。
尼根派来监视他的影子，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
“网络运行稳定。”夏灼阳言简意赅地汇报。
“尼根大人让你过去一趟。”夜眼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夏灼阳的动作一顿。
终于，要来了吗？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当夏灼阳走进尼根的办公室时，立刻被房间里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暴戾气息，呛得皱了皱眉。
房间里一片狼藉，仿佛被龙卷风过境。
而尼根，就坐在这片狼藉的中央，手里拿着一块沾血的破布，正在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露西尔”。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的平静。
“你来了。”尼根没有抬头。
“老大，您找我。”夏灼阳恭敬地站在门口。
“我的军队，我引以为傲的，用恐惧和纪律建立起来的军队……”尼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快被一堆烂纸，给废掉了。”
“你觉得，这可笑吗？”
尼根终于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夏灼阳。
这是一个陷阱问题。
说可笑，是嘲讽他。
说不可笑，是质疑他的判断。
夏灼阳的大脑飞速运转。
“不可笑。”他沉声回答，“这很可怕。”
“它证明了，我们的敌人，找到了一种比子弹和刀子，更恶毒的武器。”
“欲望。”
尼根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说得没错。”夏灼-卓阳继续说道，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出让尼根信服的“忠诚”，“她在用一种我们无法提供，但每个人都渴望的东西，来腐蚀我们最坚固的根基。”
“这不是战争，老大。这是下毒。”
“而那个下毒的人……”夏灼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冰冷杀意，“……必须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尼根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他站起身，走到夏灼阳面前，用“露西尔”的棒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胸口。
“说得好！说得真他妈的好！”
尼根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你说的没错，那个下毒的人，必须死！”
“传我的命令！”他转身对着门口的守卫咆哮道，“把所有还能动的，没他妈在厕所里拉死的废物，都给老子集合起来！”
“卡车！摩托！把我们所有的家当都开出来！”
“我们要去亚历山大！”
尼根转回头，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眼神看着夏灼阳。
“这一次，我不要什么狗屁贡品！也不要什么下跪！”
“我要血！”
“我要让那群杂种的血，流满他们的街道！”
“我要让瑞克那个软蛋，跪在地上，亲口把他那个小女朋友的心，掏出来，喂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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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
亚历山大的了望塔上，哨兵惊恐地敲响了警钟！
“敌袭！敌袭！！”
急促的钟声响彻整个社区。
瑞克、肖恩、达里尔、林疏月……所有核心成员，第一时间冲上了围墙。
远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
由数十辆卡车和上百辆摩托车组成的钢铁洪流，正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亚历山大，呼啸而来！
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末日的蝗群。
“我的老天……”亚伦看着那阵仗，脸色惨白。
“他们来了。”瑞克的眼神无比凝重，手死死地握住了腰间的柯尔特巨蟒。
肖恩则直接拉开了霰弹枪的保险，骂了一句：“这群狗娘养的，还真敢来！”
只有林疏月，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救世军车队，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来得好。
就怕你不来。
“瑞克，”她转头看向瑞克，平静地说道，“记得我们排练过的台词吗？”
瑞克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记得。”
车队在距离亚历山大门口一百米的地方停下。
打头的一辆重卡的门被推开。
尼根，手持“露西尔”，如同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王，一步步走了下来。
他那张扬而又残暴的脸上，挂着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瑞克——！！”
尼根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仰天长啸。
“给我滚——出——来！！”
“我们他妈的，需要好好聊聊，关于你家‘肥料’的事！！”
第306章 爆头前夕的“惊喜”
亚历山大的大门，缓缓打开。
瑞克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肖恩、达里尔、米琼恩等人紧随其后，在门口一字排开，手中的武器，全都对准了尼根。
气氛，剑拔弩张。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杀戮的味道。
尼根根本没看其他人，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样，死死地锁在瑞克的身上。
他一步步走到瑞克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用一种轻快的，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一样的语调问道：
“所以，瑞克。”
“肥料？”
他用“露西尔”的顶端，轻轻点了点瑞克的胸口。
“一种能让我的三百多个手下，体验到屁股着火，灵魂出窍的感觉的……新型肥料？”
“我必须得承认，瑞克，你很有创意。真的，非常有创意。”
瑞克的脸上，是林疏月教给他的，那种混合了“茫然”、“无辜”和“不知所措”的完美表情。
“尼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按照剧本，开始了他的表演。
“什么肥料？哦……你是说斯嘉丽她们在研究的那个堆肥促进剂吗？”
“那只是一个实验品，为了给山顶寨增加土壤肥力。我们加了一些植物提取物来防止虫害，可能……可能是在运送的路上不小心弄丢了吧？”
“我的人找了好几天了，没想到被你捡到了。真是……太巧了。”
瑞克的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无辜得就像一个走错了教室的小学生。
肖恩在后面听得直撇嘴。
妈的，这演技，不去好莱坞真是屈才了。
尼根静静地听着。
听完之后，他没有暴怒，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笑了。
“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周围的救世军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老大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笑了足足有半分钟，尼根的笑声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