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敲击教学楼台阶的声响格外刺耳，裴锦离刚走到香樟树下，恶女系统的警报声就炸响在脑海。
【恶女系统：警告！女主黑化值降至48%！较上午下降2%！宿主送校服的行为严重干扰剧情！】
裴锦离猛地顿住脚步，红底鞋跟在地面碾出浅痕。
“老娘乐意。”她扯了扯香奈儿套装的领口，语气里满是不耐，“白白耗了一下午，还受了程骏城那废物的气，你说怎么办？”
【恶女系统：...检测到宿主负面情绪峰值。建议找个地方放松，比如江星柠打工的‘老地方菜馆’？】
“哦？”裴锦离挑眉，指尖在手机通讯录上敲出李虎的名字，“有点意思。”
她拉开车门坐进宾利，报出地址时唇角勾起抹玩味的笑，“让弟兄们到‘老地方菜馆’集合，就说我心情不好，请客喝酒。”
电话那头的李虎连声应和，挂了电话还跟旁边的跟班吹嘘，“看见没？裴姐就爱跟咱们这些实在人混！”
半小时后，宾利停在巷口的梧桐树下。
裴锦离推开车门，望着眼前巴掌大的菜馆皱紧眉头。
褪色的招牌上“老地方菜馆”五个字掉了漆，门口摆着四张油腻的塑料桌，穿背心的食客正光着膀子划拳，汗味混着油烟味扑面而来。
“什么破地方。”她嫌恶地后退半步，白裙扫过墙角的啤酒瓶，“李虎，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李虎颠颠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烤肠，“没错裴姐！导航就指这儿！就是...这地儿是不是太掉价了？”
【恶女系统：江星柠在此兼职三小时，时薪15元，老板夫妇因同情其遭遇，允许她提前半小时下班。】
“废什么话。”裴锦离踩着高跟鞋踏进菜馆，塑料门帘扫过她的肩，“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李虎等人赶忙噤声，嬉皮笑脸地凑到吧台点餐。
裴锦离选了靠窗的卡座坐下，椅垫上的油渍蹭到裙摆，她却像没看见似的，径自掏出手机点开相册。
里面存着今早李虎发来的视频，江星柠被按在铁门上的画面清晰得能看见她绷紧的下颌线。
“把张强那蠢货的脸打码。”她指尖飞快滑动屏幕，编辑标题时忽然笑出声，“就叫《贫困少女遭家暴仍桀骜，是本性难移还是另有隐情？》。”
【恶女系统：传播度预计85%，黑化值可能+5。宿主专业素养满分！】
李虎刚跟吧台报完菜名，转身就瞥见了穿梭在桌子间端菜的身影。
江星柠穿着洗得发白的服务生围裙，里面的江大校服领口还沾着点奶茶渍，正是上午被泼时留下的痕迹。
“哟，这不是江大高材生吗？”李虎故意提高嗓门，带着两个跟班晃到过道上，正好拦住江星柠的去路。
托盘里的酸菜鱼在她手中晃了晃，热汤差点溅出来。
“穿着校服来端盘子，给江大丢人现眼呢？”
另一个染着绿毛的跟班伸手去掀她的围裙，“上午被奶茶浇头的滋味怎么样？要不要哥几个再给你加道菜？”
江星柠攥紧托盘把手，指节泛白，“让开。”
“让开？”李虎嗤笑一声，伸手去戳她额角的创可贴，“裴姐的未婚夫你都敢招惹，现在跟我们装硬气？”
推搡间，他故意脚下一绊，江星柠惊呼着向前扑去...
【女主系统：警告！身体接触预警！黑化值48%，情绪波动剧烈！】
裴锦离正对着屏幕调整马赛克，忽然被一道柔软的身影撞得胸腔发闷，手机“啪”地砸在大理石地面，屏幕瞬间裂成蛛网。
鼻尖钻进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油烟气，竟是江星柠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下意识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入手处一片纤细，隔着校服都能摸到绷带的凸起。
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星柠的瞳孔里映着裴锦离错愕的脸，长睫上还沾着片不知从哪飘来的菜叶子。
裴锦离的指尖在她腰间微微收紧，目光落在她被汤汁溅红的锁骨上，喉结莫名滚动了一下。
“对、对不起...”江星柠猛地回神，挣扎着想站直，却被裴锦离搂得更紧。
“干什么？！ 裴锦离的声音淬着冰，扫过噤若寒蝉的跟班们。
李虎缩了缩脖子，刚要道歉，就见裴锦离的目光落在怀中的人身上，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
江星柠的额角贴着卡通创可贴，遮住了昨晚被皮带抽过的伤口，露出的脸颊白得像宣纸。
她撞进裴锦离怀里时，托盘里的番茄牛腩正扣在对方八万八的高定裙上，褐色的汤汁顺着蕾丝花边往下淌。
【女主系统：危险！窒息感+30！当前黑化值48%，因上午校服事件下降2%，建议保持倔强与楚楚可怜姿态！】
“你眼瞎啊！”裴锦离猛地推开她，江星柠踉跄着撞在邻桌的椅腿上，餐盘“哐当”落地。
她掸着裙子上的牛腩残渣，指尖几乎要戳到江星柠脸上，“知道这裙子够你洗多少个盘子吗？”
江星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不是羞的，是被掐得喘不上气，眼底却透着倔强。
她扶着桌沿站稳时，敞开的服务生制服领口滑开，露出绷带缠着的肩膀，渗血的纱布在白炽灯下格外刺眼，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我...我会赔。”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股不肯折腰的韧劲，眼眶微微泛红，那模样让人心头一软。
裴锦离的动作突然顿住。
【恶女系统：警告！宿主反思情绪强烈，偏离恶女人设！检测到宿主对女主产生异样情愫！】
她看着江星柠颤抖的睫毛，忽然觉得那截绷带像条毒蛇，缠得自己心口发闷，心跳也莫名快了半拍。
“赔钱？”她甩开手，后退半步时香水味扫过江星柠的鼻尖，语气里竟不自觉地少了几分戾气，“把你卖了都不够。”
跟班们的哄笑声炸开来。
“裴姐说得对！这穷酸样还想赔裙子？”
“怕不是故意碰瓷吧？”
李虎甚至掏出手机，对着江星柠狼狈的样子录像。
江星柠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女主系统：检测到羞辱值+50，黑化值+1！当前49%。检测到裴锦离情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