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谦的马夫一眼便认出了东方毓,深知这位世子爷的厉害,吓得大气不敢出,十分识趣地退到一旁,垂首不敢多看。
东方毓面色冰寒,一把掀开车帘,将醉醺醺的上官文谦从马车里拽了出来。
上官文谦浑身酒气,脚步虚浮,见到东方毓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伸手就要搂他的肩膀:
“哟世子爷,巧啊!来来来,陪小弟再喝一杯。多谢您救命之恩,我上官文谦没齿难忘,感激不尽啊!”
东方毓嫌恶地一把将他甩开,力道之大让上官文谦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不等他反应过来,东方毓已迅速取出符水,手法利落地为其强行开了天眼。
然而,处于醉酒状态的上官文谦,看到那些骤然出现在眼前。
面色青白的孩童鬼魂,非但没有丝毫恐惧,脸上反而泛起一种扭曲令人作呕的自得神情。
他指着那些因他的出现而魂体剧烈颤抖下意识瑟缩后退的孩童。
醉醺醺地嗤笑道:“怎么?是老子当初对你们不够疼爱,没让你们享受够?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还想再来回味回味?”
即便已成为鬼魂,这些孩子在面对这个曾带给他们无尽恐惧与痛苦的恶魔时,依旧本能地感到害怕,那是一种刻入灵魂深处的战栗。
东方毓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看着孩童们惊恐的反应,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胸口郁结,几乎要炸开!
上官文谦究竟对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做过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简直不敢细想。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拳头攥得指节发白,用尽全部意志力才克制住当场将此人碎尸万段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问话:“这些孩子……他们的尸身,现在在哪?”
上官文谦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语气轻佻:“嗐!世子爷原来也是好这口,早说啊!下次小弟给您寻摸些更好的货色,这些?都是些粗鄙的穷人胚子,哪配得上您这尊贵的身份?”
他那副将人命视如草芥、甚至引以为荣的享受表情,彻底击穿了东方毓的底线。
恶心与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东方毓再也忍不住,猛地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上官文谦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砰!”
上官文谦猝不及防,惨叫着踉跄倒地,鼻血瞬间涌出。
拳头的剧痛让他酒醒了几分,他捂着脸,惊怒交加地看着如同煞神般的东方毓。
东方毓一步上前,揪住他的前襟将他半提起来,恶狠狠地逼问:“说!那些孩子到底在哪里?”
“孩子?什么孩子?” 上官文谦眼神闪烁,试图装傻充愣,强作镇定道,“世子爷,您这喝多了吧?在说什么胡话呢?”
他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无赖模样。
东方毓彻底失去了与他废话的耐心,他目光一扫,随手从路边一个小摊旁抽出一根粗糙的麻绳。
动作迅捷地将上官文谦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死死捆住,随后将绳头绕过他的脖子,打了个结实的套索。
“你…你想干什么?!” 上官文谦终于慌了。
东方毓一言不发,拽紧绳头,如同牵牲口一般,拖着他就往官府的方向走去。
上官文谦本就坐在地上,被这么一拖,根本来不及站起,整个人只能狼狈不堪地在地上被拖行。
粗糙的地面摩擦着他的衣衫和皮肉,火辣辣地疼。
“东方毓!别以为你是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上官家也不是好惹的!” 他又惊又怒,破口大骂。
东方毓根本不理睬他的威胁,反而加快了拖行的速度,让他完全没有站立起来的机会。
上官文谦为了不被勒死,只能手脚并用,拼命地在地上爬行,姿态屈辱至极。
速度稍慢一点,颈间的绳套立刻收紧,强烈的窒息感便扑面而来。
一路引来不少还未休息的胆大百姓的窥视和议论,两人就这样一拖一爬,来到了官府大门前。
东方毓松开绳子,任由上官文谦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喘息,自己则走到鸣冤鼓旁,抄起鼓槌,运足力气,狠狠敲响!
“咚!咚!咚!”
鼓声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震人心魄。
官府内立刻灯火通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数名值班的官兵手持棍棒,迅速冲了出来。
被深夜鼓声吵醒的周大人,满肚子起床气,骂骂咧咧地披着官袍出来升堂。
可当他一拍惊堂木,看清堂下站着的是面覆寒霜、煞气腾腾的东方毓时,满腔的怨气瞬间化为乌有。
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几乎从椅子上滑下来。
“世…世子爷!什么风这么晚了把您给吹到我这小衙门来了?有何吩咐,您尽管说,下官一定照办!”
东方毓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吐出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大牢,带路。”
“是是是!这边请,这边请!您小心台阶!” 周大人点头哈腰,亲自在前引路。
他瞥了一眼像滩烂泥般被丢在地上、脖颈还有明显勒痕、衣衫破烂不堪的上官文谦。
心里暗自咂舌,充满了同情与不解,低声嘀咕道:“哎哟喂,我的上官公子诶,你说你……好端端的,你去惹这尊煞神干嘛呢?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东方毓拽着麻绳,如同拖拽一头待宰的牲畜,在周大人殷勤而惶恐的引路下,踏入了阴森可怖的府衙大牢。
一股混杂着血腥、霉烂、秽物和绝望的浓重气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甬道两侧是粗壮的原木栅栏,昏暗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如同鬼影般的光晕,勉强照亮了牢房里那些蜷缩在干草堆中、眼神麻木或充满恨意的囚犯。
角落里传来锁链拖地的哗啦声和不知是谁压抑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把你们这大牢里,最狠、最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都给本世子拿出来。”
东方毓冰冷的声音在牢狱中回荡,他松开绳子,任由上官文谦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好好招待招待这位上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