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会儿,容易慧终于忍不住拽了拽司砚慈的袖子,小声抱怨:“司砚慈,我们先去看比试吧!我都走累了!!”
她主要是心痒难耐,想赶紧去看看热闹,感受一下大赛的氛围。
司砚垂眸看她,见她额角确实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走动而红扑扑的,知道她伤势初愈,体力确实不宜消耗过度,便点了点头:“好。”
他并未带她去拥挤的普通观赛席,而是直接牵着她,走向了位于各个主要演武台侧后方、视野最佳、也最为清净的裁判专属区域。
这里搭建着临时的凉棚,设有舒适的座椅和清心宁神的灵茶,能将台下比试的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却又远离了普通观众的喧嚣。
容易慧一被司砚慈按在专属他的位置上坐下,顿时被这开阔清晰的视野震撼了。
“哇塞!!!”她忍不住低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原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么清楚!连他们灵力运行的细微光芒和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直接化身成了监考老师!她瞬间就代入了长老讲师们的视角,心里一个激灵,猛地想起自己过去在课堂上开小差、偷偷画符、甚至打瞌睡的黑历史……
“!!!”她内心惊呼,【老师诚不欺我!原来老师说‘你们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是真的啊啊啊!!!】
司砚慈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脸上那变幻莫测、先是惊叹后又变成心虚后怕的小表情,立刻猜到了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他眼底泛起笑意,俯身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纤薄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低语:
“现在知道,以前上课画小人、偷偷睡觉,有多不乖了?”
容易慧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痒的,缩了缩脖子,侧过头,用脸颊蹭了蹭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反驳:“可是……我现在很乖吖~~”
她眨巴着大眼睛,试图用无辜的眼神蒙混过关。
司砚慈看着她这耍赖的小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啄了一下,语气满是纵容和宠溺:“你哟……”
两人在裁判席上这般亲密,虽然位置靠后,但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司砚慈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只专注地圈着怀里的人儿,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与甜蜜。容易慧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被台下精彩的比试吸引了注意力。
然而,看着看着,她的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她的目光锁定在丙字号演武台上正在进行的比试。对阵的双方,一方是九天玄宗的弟子,另一方则是身着赭色宗门服饰的弟子。
让容易慧感到不适的是,那赭色宗门弟子的出手方式。招式狠辣刁钻也就罢了,毕竟比试难免激烈,但他们的灵力运转方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邪,攻击往往直奔对手要害,甚至在一些明明可以收手的节点,反而会刻意加重力道,仿佛不以击伤对手为目的,而是带着一种……残忍的虐杀倾向。九天玄宗那名弟子已经明显落于下风,身上挂彩,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攻势愈发凌厉。
“砚慈,”容易慧忍不住拉了拉司砚慈环在她腰前的手,指着那边,“你看丙字台,那个穿赭色衣服的宗门,是哪个宗门啊?他们的弟子……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我看着他们的招式,也觉得有点奇怪。”
司砚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那个赭色宗门弟子身上,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他仔细看了几招,脸色也沉了下来。
“万御宗。”他沉声道。
“万御宗?”容易慧回忆了一下宗门资料,“我记得……万御宗在前十六宗里也算排得上号的,实力不弱,但资料上记载,他们的功法堂堂正正,以防御和持久见长,门下弟子风评也尚可,不应该是这样阴狠毒辣的手段啊?”
眼前的景象,与资料记载简直大相径庭。
司砚慈眼神冰冷,缓缓道:“你说得对。他们的灵力运转方式,与记载中的‘厚土御心诀’截然不同,反而透着一股……急于求成、透支潜能的邪气。招式也失了章法,只余狠厉。”
他心中的警铃大作,一个不好的预感瞬间浮现。这种情况,要么是万御宗内部功法出了大问题,要么……就是有外力介入,导致了这些弟子的异变!
他不再犹豫,立刻直起身,对着空气沉声吩咐:“司三。”
一道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躬身听令。
“立刻去查万御宗近期的动向,尤其是参赛的这些弟子,接触过什么人,修炼上是否有异常。要快!”司砚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
“是!”黑影领命,瞬间消失。
司砚慈重新将目光投向丙字台,看着那名万御宗弟子眼中隐隐泛起的赤红和疯狂,眉头紧锁。
看来,这次七陆同辉大会,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