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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栎阳的秋意已愈发浓重。商鞅回到衙署时,夜色已浸透了窗棂,案上堆叠的文书却比白日更高了些,烛火在竹简上投下跳动的光影,将他的影子拉得孤寂而疲惫。

“左庶长,该用晚膳了。”墨竹端着一碗热粥进来,见他仍埋首于卷宗,忍不住轻声提醒。这几日商鞅几乎未曾合眼,眼窝深陷,颧骨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连玄色朝服都显得空荡了些。

商鞅“嗯”了一声,伸手去接粥碗,指尖却突然一阵发颤,瓷碗“哐当”一声落在案上,热粥泼洒出来,溅湿了摊开的《县邑农桑册》。他猛地捂住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了腰,喉间涌上腥甜,帕子捂上去,瞬间染上刺目的红。

“左庶长!” 墨竹吓得脸色惨白,慌忙去扶他,“您咳血了!快请医官!”

“无妨。”商鞅摆摆手,用帕子拭去唇角血迹,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老毛病了,劳累过度罢了。”他看着案上被粥水浸湿的竹简,眉头微蹙,“把这些拿去烘干,明日还要核实用印。”

墨竹眼圈泛红,却不敢违逆,只得取来炭火盆小心烘烤竹简。她看着商鞅重新拿起笔,手指仍在微微颤抖,烛火下他鬓角的白发竟比上月多了些,心里一阵发酸:“左庶长,您就歇息片刻吧,百姓都说…… 都说您是铁打的,可铁也有磨损的时候啊。”

商鞅笔尖一顿,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终南山的方向隐在云层后,连星子都看不见。他想起白日刑场上田小喜举着的那半块米糕,想起孟太后那句“新法推行不易,你要保重”,喉间的腥甜又涌了上来。

“有些事,不能歇。” 他低声道,像是在对墨竹说,又像是在自语,“各县的田契还没发完,新量器的推行还遇着阻力,公子虔虽已受刑,宗室的怨气却更深了……”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内侍的通报:“太后驾到 ——”

商鞅一怔,连忙起身想去迎,却被一阵咳嗽绊住,刚站直身子,就见孟太后在两名侍女搀扶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位背着药箱的老御医。孟太后今日穿了件素色锦袍,褪去了朝堂上的威严,倒添了几分长辈的温和,只是眉宇间仍带着掩不住的忧虑。

“免礼吧。”孟太后抬手止住他,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又扫过案上染血的帕子,眉头瞬间蹙起,“哀家听说你咳血了?连医官都不请,是要拿自己的性命赌气?”

“臣不敢。” 商鞅躬身道,“只是些小恙,不敢惊动太后。”

“小恙?”孟太后走到案前,枯瘦的手指拿起那方帕子,见上面暗红的血迹,轻轻叹了口气,“哀家在后宫都听说了,你这几日几乎没合眼,白日处理刑场事宜,夜里还要核各县文书。你当自己是铁铸的?” 她转向御医,“给左庶长看看。”

老御医连忙上前,给商鞅诊脉时脸色愈发凝重:“回太后,左庶长是积劳成疾,心火郁结,加之受了戾气侵体,若再不静养,怕是要伤了根本。”

“听到了?”孟太后接过御医开好的药方,递给墨竹,“按方子抓药,煎好了亲自盯着他喝下。” 她又看向商鞅,语气缓和了些,“哀家带来些宫中的雪莲和参片,都是补元气的,让墨竹给你炖汤喝。”

商鞅心中一暖,躬身谢道:“多谢太后关怀,臣……”

“你不必谢哀家。” 孟太后打断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风雪,“你该谢的是那些捧着新米唱变法歌谣的百姓,是下邽村田小喜手里那半块米糕。哀家今日来,不是以孟太后的身份,是以一个盼着秦国富强的老妇身份。”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如旧:“你是不是在愁宗室的怨气?是不是怕公子虔的事惹来更多非议?”

商鞅沉默点头。

“哀家告诉你,不必怕。” 孟太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宗室里是有糊涂人,可更多人看着呢 —— 看着新法能让秦国多打粮食,能让河西的失地收回来,能让秦人的腰杆挺起来。昨日雍城的宗室老族长还派人送来书信,说支持新法,让哀家劝你‘莫顾杂音,只管前行’。”

她走到商鞅面前,指尖在他案上的《秦地舆图》上重重一点:“你看这秦国疆域,东边有华山挡着,西边有匈奴窥伺,若不变法图强,迟早要被列国吞了去!献公爷毕生想东出中原,渠梁继位后更是寝食难安,他们图什么?图的就是有朝一日,秦人的战旗能插在函谷关外!”

“哀家知道你难。” 孟太后的语气软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一边是新法铁律,一边是宗亲旧情,换了谁都要掂量。可你记着,秦国要的不是宗室的颜面,是称霸天下的底气!只要能让秦国雄起,哀家这个孟太后,就算得罪再多亲族,也认了!”

她拍了拍商鞅的肩膀,枯瘦的手掌却带着力量:“宗室那边,哀家会亲自去协调。谁要是敢明着暗着阻挠新法,哀家第一个不饶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把各县的田契发完,把新量器推下去 —— 这些事,比什么都要紧。”

商鞅望着孟太后鬓边的白发,突然明白了她那日在朝堂上力挺自己的决心。这位老孟太后心里装着的,从来不是一家一姓的荣辱,是整个秦国的未来。他重重叩首:“臣定不负孟太后所托,不负君上,不负秦国百姓!”

“这就对了。” 孟太后露出一丝笑意,“你是秦国的左庶长,是推着新法往前跑的人,你的身子不是你自己的,是秦国的。”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好好歇息,等你病好了,哀家还有事要托你 —— 渠梁来信说,想在明年春耕后,亲自去各县看看新法推行的成效,到时候,还得你陪着。”

商鞅心中一振,连忙应道:“臣遵命!”

看着孟太后的仪仗消失在风雪中,商鞅站在原地许久,方才的疲惫和郁结竟消散了大半。他走到案前,重新拿起笔时,指尖的颤抖轻了许多。窗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可他觉得,心里那点支撑新法的火苗,被孟太后这番话添了柴,烧得更旺了。

无论前路多险,总有人与他并肩同行。

就在此时,案上的玉符忽然泛起温润的白光,带着熟悉的灵力波动,比往日更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商鞅握住玉符,白雪清冽又带着担忧的声音便在他心头响起:“商鞅,你在咳血?”

他一怔,随即苦笑:“这点小毛病,怎瞒得过你。”

“什么小毛病!” 玉符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灵力波动都变得急促,“你连日操劳,又受刑场戾气所侵,真元已伤!等着,我这就去寻药。”

玉符的光芒渐渐黯淡,商鞅握着它,掌心竟感到一丝暖意。他知道白雪从不说虚言,她既能察觉他的身体状况,定然有办法。只是这终南山千峰万壑,深秋时节更是风雪无常,寻药之路想必艰险。

此时的终南山深处,风雪已裹住了大半山峦。白雪踏着及膝的积雪穿行在密林间,白衣上沾着的草叶露水早已凝成薄冰,她身后跟着个梳双丫髻的少女,脸蛋冻得通红,却仍攥着柄小铜铲快步追赶:“师姐!等等我!这林子雾太大,再走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这少女是玄真子新收的弟子青禾,性子活泼,最是崇拜白雪。听闻师姐要寻凝露草,死缠烂打非要跟着来,说要“给师姐打个下手”。

白雪回头时,发梢的冰珠簌簌落下:“快跟上,凝露草只在子时吐纳灵气,错过时辰就难寻了。”她指尖弹出一缕莹白灵光,在前方开路,灵光所过之处,浓雾稍稍散开,露出覆雪的枯枝和陡峭的岩壁。这终南山北麓本就险峻,近日又连降大雪,林中积雪深可及腰,每走一步都要陷进雪窝,脚下的碎石时不时滚落深谷,传来隐约的回响。

“师姐,这凝露草真有那么神?”青禾喘着气追上,小铜铲在雪地里划出浅痕,“师父说它长在千年寒潭边,还得有灵狐守着,是真的吗?”

“嗯。”白雪拨开一根挂着冰棱的横枝,目光锐利地扫过崖壁,“药经上说,凝露草吸月华之精,饮寒潭之水,三百年才生一叶,千年才得结果,能清体内戾气,补亏损真元。只是它常藏在幻境里,寻常人就算见了,也只当是丛普通杂草。”

话音刚落,前方的浓雾中突然传来“嗷呜”一声低吼,雪地上惊起一片飞鸟。青禾吓得往白雪身后缩了缩,攥着铜铲的手直发抖:“是…… 是雪豹!”

一团灰影猛地从树后窜出,雪豹银灰色的皮毛在风雪中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利爪在雪地上刨出深深的沟壑。白雪立刻将青禾护在身后,寸光剑“噌”地出鞘,剑身上流转的灵光让雪豹警惕地后退半步。

“师姐小心!” 青禾急得掏出腰间的符咒,指尖灵力不稳,符咒“啪”地落在雪地上,只燃了个火星就灭了。

白雪却未动剑,只是指尖结印,轻声念咒。她周身突然泛起莹白灵光,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雪豹见状竟反常地伏下身,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 这是玄真子教的“安抚术”,能暂平野兽戾气。趁雪豹失神的瞬间,白雪拉着青禾快步绕开,踩着突出的岩缝攀上一处陡坡:“此地不宜久留,凝露草应在前面的寒潭附近。”

越往深处走,寒气越重,连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了白雾。青禾踩着白雪的脚印艰难前行,忽然指着前方崖壁惊呼:“师姐你看!那是不是有绿光?”

白雪抬眼望去,只见百丈高的悬崖中段,一道冰瀑下的石缝中果然泛着莹莹绿光,雾气在光线下流转,隐约能看见几株长着心形叶片的灵草,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在风雪中竟不结冰,反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是凝露草!” 白雪眼中闪过亮色,却眉头微蹙,“那石缝外有冰棱悬着,脚下又是虚雪,不好靠近。”

青禾踮脚张望,突然指着灵草周围的白雾:“师姐你看,那雾在转圈圈!像是…… 像是师父画的迷阵!”

白雪凝神细看,果然见绿光周围的雾气呈螺旋状流动,隐隐有符文闪现:“是‘寒雾阵’,凝露草自带灵气,会引雾气成阵护身。青禾,借你的‘引灵诀’一用。”

青禾立刻咬破指尖,将血珠点在铜铲上,口中念念有词。小铜铲突然发出金光,她抬手一挥,金光化作一道细线射向崖壁,雾气顿时被撕开一道缺口。就在此时,冰瀑突然 “咔嚓” 作响,几块磨盘大的冰棱轰然坠落,直砸向石缝!

“小心!” 白雪袖中飞出寸光剑,剑光如银链缠住冰棱,猛地往侧边一引,冰棱砸在雪地上,溅起漫天雪沫。她趁机足尖一点,身形如白鹤般掠向石缝,指尖刚触到凝露草的叶片,石缝中突然窜出条通体雪白的小蛇,吐着分叉的信子咬来 —— 竟是守护灵草的冰蛇!

“师姐!” 青禾急得要上前,却被白雪喝止:“别动!这蛇有剧毒!”

白雪反手结印,周身灵光暴涨,冰蛇被灵光逼得连连后退,却仍死守在灵草前。她看准时机,指尖弹出一滴玉瓶中的清水,清水落在冰蛇头顶,瞬间化作一道冰晶锁链将其困住。“这蛇有灵性,不伤它性命。” 她轻声道,随即小心地用玉铲掘起凝露草,刚触到草根,几缕金色汁液便顺着铲尖滴落,落入早已备好的玉瓶中,瞬间在瓶底凝成细碎的金纹。

“终于找到了!” 青禾爬上石缝,见灵草叶片上的露珠在掌心里滚动,忍不住惊叹,“怪不得师父说这草是宝贝,摸起来暖暖的,一点都不冰!”

白雪将灵草小心收好,刚要转身,脚下的积雪突然塌陷,她下意识拉住青禾,两人顺着陡坡滑出数丈远,撞在一棵老松树上才停下。青禾捂着胳膊直咧嘴,却见白雪白衣上划开道口子,渗出血珠,连忙掏出伤药:“师姐你流血了!都怪我刚才乱喊,惊了积雪!”

白雪按住她的手,笑着摇头:“无妨,小伤而已。” 她望着手中的玉瓶,金色汁液在瓶中轻轻晃动,眼底的疲惫散去不少,“有了这凝露草,他的身子该能好些了。”

青禾这才反应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师姐,你找这草,是给那位左庶长的吧?上次我偷听到你跟师父说,他……”

“别乱说。” 白雪脸颊微红,将玉瓶小心收好,“下山吧,再晚雪就封山了。”

两人踏着暮色往观星台走,青禾踩着雪堆蹦蹦跳跳:“师姐,那左庶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冒这么大险来寻草?”

白雪望着远处栎阳的方向,风雪中,那座城池的轮廓隐约可见。她轻声道:“是个…… 心里装着天下的人。” 风吹起她的衣袂,白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掌心的玉瓶透着微凉的暖意,像是捧着一颗跨越山海的心意。

回到观星台时,天已微亮。白雪立刻点燃丹炉,将凝露草与当归、黄芪等草药按比例投入,又引自身灵力催化。丹炉中腾起袅袅青烟,在空中凝成一只展翅的白鹤,盘旋三圈后才缓缓散去。直到第七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丹炉,三枚龙眼大小、通体莹白的丹药才终于炼成,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观星台。

白雪将丹药装入青瓷瓶,又取来素笺,研墨许久,却只在纸上画了一株兰草,叶片修长,花茎挺拔,正是商鞅常佩的那株。她将素笺折成细条,塞进瓶底,找来最迅捷的信鸽,轻抚着鸽子的羽翼:“一定要送到左庶长手中。”

信鸽振翅飞去,消失在终南山的云雾里。白雪望着栎阳的方向,轻声道:“商鞅,你要好好的。”

七日后的深夜,商鞅的衙署仍亮着灯。他刚核完最后一份各县缴粮的文书,一阵急促的咳嗽让他险些栽倒,帕子上的血迹比往日更多了。墨竹端来汤药,见他这副模样,急得直掉泪:“左庶长,医官说了您必须静养,可您……”

“这就睡。” 商鞅接过药碗,苦涩的药味让他皱紧眉头,正要饮下,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 “咕咕” 声。一只灰羽信鸽落在窗棂上,脚上系着个小巧的竹筒。

商鞅心中一动,连忙解开竹筒,里面正是那只青瓷瓶和素笺。他倒出丹药,莹白的药丸散发着清冽的药香,瞬间压过了屋内的苦涩。展开素笺,那株兰草跃然纸上,笔法清丽,带着熟悉的灵力暖意。

“白雪……”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将丹药送入口中,药香顺着喉咙滑下,原本灼痛的肺腑竟立刻感到一阵清凉,连日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他将素笺小心地夹进贴身的竹简,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抹兰草的轮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就在此时,衙署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侍女通报:“左庶长,公主殿下求见。”

商鞅收起素笺,整了整衣袍:“请她进来。”

嬴玉身着素色宫装,未带随从,手里捧着个锦盒走进来。见商鞅面色虽仍憔悴,却比白日好了些,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听闻左庶长不适,我寻了些宫中的滋补药材,或许能用得上。”

她将锦盒放在案上,里面是些人参、枸杞之类的干货,包装得十分精致。“白日里朝堂之事繁杂,未能前来探望,左庶长莫怪。”

“公主有心了。” 商鞅躬身道谢,“只是臣身无大碍,不敢劳烦公主。”

嬴玉看着案上散落的药帕,上面的血迹虽已干涸,却仍触目惊心。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了些:“渭南之事,委屈左庶长了。我知道你难做,一面是国法,一面是宗室……”

“臣只知国法,不知其他。” 商鞅打断她,语气却缓和了些,“公主当日在朝堂仗义执言,商鞅感激不尽。”

嬴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扬起下巴,恢复了往日的英气:“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新法能让秦国富强,能让百姓有饭吃,我便信你。”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往后若有宗室刁难,左庶长不必孤身硬抗,我…… 我会站在你这边。”

商鞅心中一震,抬头看向她。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嬴玉脸上,她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带着少女的执拗与热烈。他连忙移开目光,躬身道:“多谢公主厚爱,只是变法之事,本就需臣亲力亲为。”

嬴玉看着他疏离的姿态,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些,却仍强笑道:“药材你好生收着,记得按时服用。我…… 不打扰你歇息了。” 她转身离去时,脚步有些仓促,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左庶长,万事…… 保重。”

商鞅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轻轻叹了口气。他将锦盒交给墨竹:“收好,日后归还宫中。”

墨竹看着那锦盒,又看看商鞅贴身的竹简,小声道:“公主殿下…… 对左庶长倒是真心关切。”

商鞅没有说话,重新坐下批阅文书,只是案上的烛火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映着他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而此时的公子虔府邸,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公子虔卧在病榻上,面色惨白如纸,伤口的剧痛让他彻夜难眠。甘龙和杜挚坐在床边,烛火在他们脸上投下阴鸷的影子。

“君上竟真的准了商鞅动刑!这是要将我宗室连根拔起啊!” 杜挚捶着大腿,声音压得极低。

甘龙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急什么?商鞅虽一时得意,却已犯了众怒。太子记恨他,宗室怨他,连孟太后心里也未必真舒坦。” 他凑近公子虔,“太傅只需安心养伤,扳倒商鞅的事,交给老夫。”

公子虔挣扎着坐起身,眼中布满血丝:“甘太傅有何良策?只要能除了那奸佞,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甘龙冷笑一声,声音低得像毒蛇吐信:“商鞅变法,得罪的何止是宗室?魏国那边…… 怕是也坐不住了。老夫已派人送去密信,告知魏使秦国虚实,若魏国此时出兵……”

他没说下去,但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味。杜挚眼睛一亮:“妙啊!借魏军之手逼君上废黜商鞅,到时新法自破!”

公子虔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紧紧攥住拳头:“好!若能让商鞅身败名裂,我这只鼻子,断得值!”

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鬼魅。窗外的月光冰冷如水,静静照在栎阳的街巷上,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十七章完)

下章预告:

第十八章:甘龙勾结魏使,欲借外力乱秦政

甘龙暗中会见魏国使者,将秦国新法推行的内情和盘托出,声称 “商鞅变法酷烈,百姓怨声载道,宗室离心离德”,怂恿魏国趁秦国国力未稳之际大举进攻,妄图借外敌压力迫使秦孝公收回成命。魏使将信将疑,却仍快马回报魏国朝堂,一场关乎秦国变法存亡的危机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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