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巨城,已经不能用“城”来形容。那更像是一条蛰伏于大地之上的太古黑龙!
城墙高达百丈,通体由一种能够吸收灵气的“墨玉岩”铸就,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沉而威严的黑色,仿佛一道将天地都分割开来的黑色山脉。
城墙之上,大夏国的玄鸟军旗迎风猎猎,一队队身披金甲、气息彪悍的禁军,正一丝不苟地来回巡逻,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铁血煞气。
马车缓缓驶近南城门,守城的禁军校尉在看到属于天玄宗的特殊标识时的瞬间,脸色一变。
他立刻来到周云的队伍,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军礼,随即亲自上前,清空了一条专门为王公贵族预留的特殊通道。
“恭迎上仙入城!”
“多谢。”
在周围无数道惊诧与敬畏的目光注视下,周云的马车,没有经过任何盘查,驶入了这座大夏国的核心。
“这是城内的大人物吧,校尉大人居然都亲自为他们引路。”
“应该是某个宗门的大人物,没听见大人说的‘上仙’嘛!”
周云一行人已经远去,却是听不见后面的议论声了。
穿过厚重的城门,城内的景象,更是让周扬一家,彻底陷入了失语的震撼之中。
宽阔得足以让百人并行的朱雀大街,由光滑如镜的白玉铺就,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琼楼玉宇,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两个孩子早已看傻了眼,他们的小脸紧紧地贴在光幕之上,眼睛瞪得滚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马车在城中穿行了近一个时辰,最终,在一座位于城东富人区的、占地极广的巨大宅邸前,缓缓停下。
朱漆的大门,门口两尊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的镇宅石狮,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由紫檀木打造的巨大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烫金大字,周府。
“吱呀——”
大门从内打开,一位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身着锦缎管家服、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一排身着统一服饰的家丁与侍女,快步走出,对着刚刚下车的周云一家,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老奴李常寿,携周府上下,恭迎老太爷、老夫人、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回府!”
周扬和李芸锦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爹,娘。”周云走到父母身边,微笑着轻声说道,“我们到家了,先进去吧。”
周府之内,别有洞天。
三进三出的大院,亭台楼阁,曲径通幽。
前院是会客的花厅与演武场,中庭是父母与弟妹的居所,后院则是一片巨大的花园,不仅有假山池塘,奇花异草,甚至还引来了一道小小的灵泉,泉水叮咚,雾气蒸腾。
周平和周灵儿一进府,便如同两只快活的小鸟,瞬间挣脱了父母的约束,欢呼着在巨大的院落里追逐嬉闹起来。
周扬和李芸锦则在管家的引领下,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每到一处,都引得他们阵阵惊叹,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们看着那些精致的家具,看着那些由巧匠布置的园林,看着那些恭敬侍立的仆人,只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云儿……这……这里真的是我们家?”直到坐进了那间比小牛村老宅堂屋还要大上三倍的、温暖舒适的正房里,李芸锦依旧有些恍惚。
“娘,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家了。”周云为父母倒上由灵泉之水冲泡的香茶,认真地说道,“以后,您和爹,就是这里的主人和主母。您二老,只管在这里,安享清福。”
安顿好父母,眼看天色尚早,周云便笑着对那两个还在兴奋地探索着新家的弟弟妹妹说道:“平儿,灵儿,想不想去看看国都最热闹的地方?”
“想!”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回答,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周云换上一身仆人备好的锦绣衣袍,带着家人坐上马车,朝临渊城西市行去。
西市人声鼎沸,管家将车马停在一处车马行。
铁匠铺门前,周平拽着周云的袖子惊呼:“大哥!你看那把剑!”
铁匠铺内悬着的宝剑流光溢彩,掌柜正要迎客,周云却拿起旁边一柄嵌着蓝宝石的短匕。
“精铁所铸,削铁如泥。”他递给弟弟,“造型还不错,拿去玩吧。”
周平接过匕首,指尖轻触锋刃:“比镇上铁匠铺的强多了!”
付过钱,一行人开始边走边逛。
转过一个街角,周灵儿看向宠兽店前,笼中雪白的小兔移不开眼。
“大哥,它们耳朵是粉色的......”
“此乃灵耳兔,能通人言,预警危险。”周云对店家点头,“这几只都要了。”
小姑娘抱着温热的毛团,脸颊贴了贴兔耳:“它会认得我吗?”
店家笑容满面,“这位小姐,灵耳兔通人言,小姐好生照料几日,它们便会亲近你了。”
店家又送了一些饲养用具和草料。
一行人继续向前。
种子店前,周杨不由眼前一亮,也没管其他人,直接进了店铺,捏起几粒金灿灿的谷种端详。
掌柜见有客上门,连忙推销起来,“客人真实识货,此粮种名为籼米,亩产千斤......”
“亩产千斤?掌柜的莫要诓我。”
“客官有所不知,这籼米是由天玄仙宗培育而成,亩产千斤绝非虚言。”
“天玄仙宗?那行,给我来一斤。”
周扬转头对妻子低语,“后院那么大,正好开亩闲地,试试……”
众人又走进一家绸缎庄。
李芸锦抚过绣庄的云纹锦缎,又悄悄看了眼价牌。周云默不作声,待家人转身后,对伙计比了个包起来的手势。
暮色渐浓时,马车后厢已堆满物件。
“咕……咕……”,周灵儿捂着肚子脸色通红。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周云笑了笑,没有揭穿。
一行人进入登仙楼,掌柜见来人不凡亲自迎来,拱手道:“几位贵客,一楼雅间正好空着……”
周云看了看周围:“能去最高层看看吗?”
掌柜面露难色:“这位公子,顶楼历来不对外开放,还请见谅。”
周云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令牌表面流转着淡淡云纹。“现在可以了吗?”
掌柜的瞳孔微缩,腰身又弯了几分:“小人眼拙,原来是上宗仙师驾到,快请,快请!”
他亲自在前引路,原本紧闭的顶层雕花木门缓缓开启。周灵儿怯生生拉住周云的衣袖:“大哥,这里好气派……”
“无妨。”周云轻拍妹妹的手,“今日我们一家人,就在这临渊城最高的地方用饭。”
周扬环顾四周镶金嵌玉的陈设,低声道:“云儿,这得花多少银钱?”
“爹放心。”周云扶父亲入座,“宗门内不论弟子还是长老,凡俗之中都有不少产业,这是很常见的。出示宗门令牌后这些人是不敢漫天要价的。”
窗外暮色渐浓,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掌柜亲自布菜时,周云开口:“再加一道清炖雪莲羹,我母亲近来咳嗽。”
李芸锦听到此话,眼角微湿。不动声色的擦了擦。
“好的,仙师请稍等。”
雅间里,周平举着筷子指向窗外:“哇,这里能看见皇城!”
灵儿还在喂菜叶给怀中的兔子。
周扬尝了口翡翠羹,忽然停下筷子:“这米......”
“是灵谷。”周云微笑,“与父亲今日买的种子是同一种。”
“哈哈哈,难怪如此香甜。今日我要吃上三大碗!”周扬哈哈大笑。
随着远处皇城的轮廓融进夜色,周云看着家人被暖光笼罩的侧脸,心中被一种叫做温馨的情绪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