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宗的山门，此刻被一层淡蓝色的护山大阵笼罩，阵外站满了身着白衣的修士，手持长剑，神色肃穆，像极了当年叶凝霜在这里修行时的模样。可阵内的藏经阁、演武场，早已没了往日的清雅——月苍带着五个元婴中期的长老，站在山门正中央的白玉台上，身后是数百名严阵以待的弟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替天行道”的凛然，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们怕的不是叶凝霜，是她身后那个始终沉默的黑袍人。
叶凝霜提着寒冰魔剑，站在护山大阵外，黑色劲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她的灵识扫过白玉台，精准锁定了月苍——那个曾经手把手教她《寒天诀》，转头却污蔑她勾结魔道、夺走她一切的“师尊”。此刻的月苍，穿着绣着冰纹的长老袍，手里握着一柄寒月宗的镇派宝剑“冷月剑”，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像在看一个死敌。
“叶凝霜，你竟敢闯我寒月宗，还杀了东部分舵的弟子，真是胆大包天！”月苍的声音透过护山大阵传来，带着刻意拔高的威严，“今日我寒月宗上下，定要斩了你这邪魔，为天下除害！”
“为天下除害？”叶凝霜冷笑一声，寒冰魔剑指向白玉台，剑刃上的冰魔之力骤然暴涨，“月苍，你当年污蔑我、夺我功法、赶我出宗时，怎么不说‘为天下除害’？你纵容分舵修士欺压凡人、掳掠无辜时，怎么不说‘为天下除害’？你口中的‘除害’，不过是怕我回来报仇，怕你那点龌龊事被人知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所有寒月宗弟子耳边。有些年轻弟子面露疑惑——他们只听过“叶凝霜勾结魔道”的传闻，却从未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月苍脸色一沉，显然被戳中了痛处。他不再废话，对着身后的五个长老使了个眼色：“一起上！杀了这邪魔，别让她在这里妖言惑众！”
“是！”
五个长老同时飞身而出，冲破护山大阵，落在叶凝霜面前。他们都是寒月宗的资深长老，修炼《寒天诀》多年，冰属性灵力精纯，五人呈扇形散开，将叶凝霜围在中间，灵力交织成一张冰蓝色的大网，试图将她困住。
“元婴中期又如何？在我们五人联手面前，你不过是个笑话！”为首的长老冷喝一声，率先出手，长剑带着凛冽的寒气，朝着叶凝霜的眉心刺来。
叶凝霜没有躲闪。她深吸一口气，将寂灭魔诀运转到极致，寒冰魔剑在手中划出一道淡紫色的弧线，剑刃上的魔气与冰属性灵力完美融合，精准地避开长剑，同时朝着长老的手腕斩去——这是她从黑风寨之战学到的“精准”，不与对手硬拼，只攻其弱点。
“叮——”
剑刃相撞，为首的长老只觉得手腕一麻，长剑险些脱手。他脸色骤变，没想到叶凝霜的力量竟如此诡异，明明是元婴中期，却能接下他的全力一击。
不等他反应，另外四个长老已经同时出手，长剑、冰锥、法器从四面八方袭来，冰蓝色的灵力几乎将叶凝霜的所有退路封死。
叶凝霜眼神一凛，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在灵力网中穿梭。她没有硬接，而是利用寒冰魔剑的特性，每一次挥剑都凝聚出一缕极细的冰魔之力，精准地击在对方灵力的薄弱处——有的长老被击中丹田，灵力瞬间紊乱；有的被击中手腕，长剑脱手；还有的被魔气侵入经脉，疼得龇牙咧嘴。
“噗——”
第一个长老的惨叫声响起。叶凝霜抓住他灵力紊乱的瞬间，寒冰魔剑从他的肋下刺入，冰魔之力瞬间冻结了他的经脉，元婴还没来得及逃脱，就被魔气彻底吞噬。
“老三！”
剩下的四个长老又惊又怒，攻势变得更加猛烈。可叶凝霜的身法越来越快，寂灭魔诀的“精准”被她发挥到极致，每一次出手都直击要害，不浪费一丝灵力。
半个时辰后，第二个长老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叶凝霜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她避开对方的长剑，用寒冰魔剑的剑柄精准砸中他的丹田，然后剑刃一转，斩断了他的元婴，黑色的魔气瞬间将元婴碎片吞噬，连一丝转世的机会都没留下。
“这……这怎么可能？”月苍站在白玉台上，看着下方的战局，脸色彻底变了。他没想到叶凝霜的实力会这么强，元婴中期竟能以一敌五，还杀了两个长老！他握紧手中的冷月剑，指节泛白，心里萌生了亲自出手的念头。
可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寒月宗深处传来：
“够了！一个邪魔，也敢在我寒月宗放肆！”
话音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藏经阁飞身而出，落在白玉台上。那人穿着绣着仙鹤的宗主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周身的灵力比月苍和五个长老加起来还要强——正是寒月宗宗主，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凌虚子。
凌虚子的出现，让所有寒月宗弟子瞬间振奋起来：
“宗主！您终于来了！”
“宗主快杀了这邪魔！”
“有宗主在，我们肯定能赢！”
叶凝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能感受到凌虚子身上的灵力有多恐怖——元婴大圆满，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那是一种能让她窒息的威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凌虚子没有看叶凝霜，而是对着月苍冷声问道：“月苍，这就是你说的‘勾结魔道的叛徒’？你连一个叛徒都解决不了，还需要我出手？”
月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赶紧躬身道：“宗主，这叶凝霜修了诡异的魔功，实力远超寻常元婴中期，弟子……弟子一时失手。”
凌虚子冷哼一声，目光转向叶凝霜，眼神里满是不屑：“邪魔就是邪魔，就算修了魔功，也改变不了你是废物的事实。今日我便替寒月宗清理门户，让你知道，正道的威严，不是你能挑衅的！”
话音未落，凌虚子突然飞身而出，掌心凝聚出一团巨大的冰蓝色灵力，朝着叶凝霜拍来。那团灵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连光线都变得扭曲——这是《寒天诀》的终极招式，“寒天破魔掌”，专门克制魔修。
叶凝霜瞳孔骤缩，赶紧凝聚寒冰魔剑抵挡。可她的冰魔之力刚与对方的灵力接触，就像冰雪遇到烈火，瞬间被击溃。巨大的灵力掌印直接拍在她的胸口，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护山大阵的屏障上，“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黑色劲装。
寒冰魔剑也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剑刃上的冰魔之力瞬间溃散，只剩下一道细微的裂纹。
“凝霜！”
莫言之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他原本靠在山门外的古树上，此刻终于站直了身体，黑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黑石碎片在掌心发出微弱的光芒。
可凌虚子没有给叶凝霜喘息的机会。他飞身追上，掌心再次凝聚灵力，朝着叶凝霜的眉心拍去：“受死吧！邪魔！”
月苍和剩下的三个长老也赶紧围了上来，长剑直指叶凝霜，眼神里满是杀意——只要凌虚子杀了叶凝霜，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复仇了。
就在凌虚子的掌心离叶凝霜的眉心只有一寸时，一道黑色的魔气突然从斜刺里涌来，像一道黑色的屏障，瞬间挡在叶凝霜面前。
“轰——”
魔气与冰蓝色灵力相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凌虚子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体像被重锤击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白玉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
月苍和三个长老也被魔气的余波震得连连后退，灵力紊乱，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是谁？是谁有这么强的实力，能一击击退元婴大圆满的凌虚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山门外的黑袍人。
莫言之缓缓走到叶凝霜身边，弯腰将她扶起，掌心凝聚出一缕精纯的魔气，缓缓注入她的体内，缓解她的伤势。他没有看凌虚子和月苍，只是低头看着叶凝霜苍白的脸，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事了。”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白玉台上的凌虚子、月苍和三个长老，眸底的黑像最深的深渊，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我的人，你们还不配动。”
短短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所有人心头。寒月宗弟子们吓得浑身发抖，连凌虚子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这股魔气的威压，远超他的认知，甚至比古籍里记载的“上古魔尊”还要恐怖！
“你……你是谁？！”凌虚子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发颤。
莫言之没有回答。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凌虚子面前，黑袍在风中划过一道残影。凌虚子赶紧凝聚灵力抵挡，可他的灵力在莫言之面前，像纸糊的一样，瞬间被魔气击溃。
“噗——”
莫言之的掌心直接拍在凌虚子的丹田上。元婴大圆满的灵力瞬间溃散，凌虚子的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上，气息彻底消散——连元婴都被魔气彻底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剩下的三个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莫言之的速度比他们快得多，魔气凝聚成三道黑色的尖刺，瞬间刺穿了他们的心脏。三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尸体很快被魔气腐蚀成一堆黑色的灰烬。
整个寒月宗，瞬间陷入死寂。
所有弟子都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月苍更是吓得瘫在地上，大小便失禁，眼神里满是绝望——他终于知道，自己惹到的是谁了，那是传说中的上古魔尊，莫言之！
莫言之走到月苍面前，没有立刻杀他。他弯腰，用魔气封住了月苍的灵力，废了他的修为，然后转身对叶凝霜说：“他欠你的，你自己讨回来。”
叶凝霜扶着莫言之的胳膊，慢慢站直身体。她的胸口还在疼，灵力也很紊乱，可看着地上像死狗一样的月苍，眼里的恨意却越来越浓。她捡起地上的寒冰魔剑，一步步走到月苍面前。
“月苍，”叶凝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人心的恨意，“当年你污蔑我勾结魔道，夺我功法，将我赶尽杀绝时，没想过有今天吧？”
月苍吓得连连磕头：“凝霜！我错了！我不该污蔑你！我不该夺你功法！求你饶了我！求你了！”
“饶了你？”叶凝霜冷笑一声，寒冰魔剑指向月苍的眉心，“我被你追杀，在寒风崖差点死在你弟子手里时，你怎么没想过饶了我？我灵根堵塞，修为尽失，像条狗一样被人追杀时，你怎么没想过饶了我？”
她猛地挥剑。
“噗——”
寒冰魔剑刺入月苍的眉心，冰魔之力瞬间冻结了他的经脉和元婴。月苍的身体僵住，眼中的恐惧和求饶凝固，最后化为一片空洞。
亲手杀了月苍，叶凝霜再也支撑不住，手里的寒冰魔剑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莫言之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莫言之扶住她，掌心的魔气再次注入她的体内，缓解她的伤势。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寒月宗弟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这些人，有的参与过追杀叶凝霜，有的纵容月苍的恶行，有的甚至手上沾过无辜者的鲜血，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嗡——”
莫言之抬手，周身的魔气瞬间爆发，像黑色的潮水，席卷整个寒月宗。魔气所过之处，护山大阵瞬间破碎，藏经阁、演武场、弟子宿舍纷纷倒塌，跪在地上的弟子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却很快被魔气吞噬，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只有几个躲在柴房里的地阶女弟子，因为从未参与过任何恶行，也从未伤害过无辜，被莫言之的魔气刻意避开，侥幸逃过一劫。
半个时辰后，魔气渐渐散去。
曾经清雅的寒月宗，此刻变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魔气和血腥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寒月宗，这个存在了数百年的正道宗门，彻底不复存在。
莫言之扶着叶凝霜，转身离开这片废墟。夕阳西下，黑袍与黑色劲装的身影，在废墟的背景下，勾勒出一道冷冽而坚定的轮廓。
叶凝霜靠在莫言之的身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的恨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复仇，终于完成了。
“师尊，”叶凝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莫言之低头看了她一眼，掌心的黑石碎片微微发烫，声音低沉：“回万魔窟。接下来，该轮到玄清宗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却照不暖他们周身的寒意。玄清宗，清玄子，那个策划围杀墨尘、觊觎魔宫魔元晶的伪君子，很快就要迎来属于他的复仇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