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砰”地一声甩上，银灰色的五菱宏光将国贸cbd的浮华与喧嚣隔绝。
柳箐月一头栽在方向盘上，咬牙切齿地捶了一下：“狗眼看人低！”
那个肚腩快把西装扣子崩飞的张总监，用两根指头尖儿夹着她产品的鄙夷嘴脸，还在脑子里无限循环。
“烂了脸你拿什么赔？把你那辆破五菱卖了够吗？”
侮辱性极强。
就在这股邪火憋得她肺管子生疼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推广产品遭遇连续强烈鄙视，负面情绪能量小幅波动，触发“万界回响壁”被动效果——“霉运转移（微弱）”已激活，持续10分钟！】
【效果：已自动锁定刚刚与您产生强烈负面互动的目标‘张立’，其接下来10分钟内，将大概率遭遇生活中的微小不幸。】
柳箐月猛地抬起头，愣了两秒，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
这金手指……怎么还带点睚眦必报的腹黑属性？
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看热闹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习惯性地点开手机，准备复盘今天的失败路线。
可手指刚碰到屏幕，一条本地新闻的弹窗就猛地跳了出来。
【京城热点：国贸大厦惊现‘炸裆哥’！一男子在喷泉旁因不明原因滑倒，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裤当众炸裂，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新闻配图里，一个胖硕的身影以一个标准的“狗啃泥”姿势趴在地上，屁股部分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但那身紧绷的阿玛尼西装和油光锃亮的背头，化成灰柳箐月都认得！
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哈哈哈哈今日份功德-1”
“听说他是想学摇子走路，结果地太滑没刹住车。”
“楼上别乱说，我当时就在场，好像是一坨鸟屎精准空袭，他脚下一滑……”
“噗——”柳箐月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点小小的“天降正义”，像给高压锅开了个泄气阀，一整天的郁气瞬间烟消云散。
“活该！”
她心情舒畅地关掉新闻，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备忘录上。
上面是她熬夜整理的《京城贵妇消费场所不完全调研报告》。
“琉璃光境那帮只认LoGo的，pass；瑞铂那个死胖子，直接拉黑……”柳箐月指尖飞速划过，将那些金碧辉煌、只看“品牌故事”的地方统统划掉。
这些地方，都是死路。她的“紫玉凝髓饮”效果再逆天，也敲不开这些只认血统的门。
真正的突破口，在“里子”上。
她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红颜坊”。
【老板娘红姐，背景神秘。客户群体非富即贵，但极其注重隐私和真实效果，典型的口碑经营。地点：西二环辅路，胡同内。】
“行，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接不住，总有识货的人能接住。”柳箐月自言自语，重新发动汽车，“这泼天的富贵，就看谁有这个命了！”
五菱战神发出一声低吼，甩掉一身疲惫，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朝着那条僻静的街道，坚定驶去。
……
“红颜坊”没有张扬的门面，只有一扇古色古香的木门。
柳箐月推门而入，一股混合了草木与花果的清雅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你好，我没有预约。我是‘箐月坊’的，想和你们负责人谈谈产品合作。”她开门见山。
就在接待的姑娘面露难色时，一个略带磁性的成熟女声从屏风后传来。
“小雅，是什么客人，让你这么为难？”
一位身着暗紫色真丝长裙的女性款款走出，约莫四十出头，身姿丰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正是红颜坊的主人，红姐。
红姐的目光落在柳箐月身上，直接打开了她手中的纸袋，露出里面包装精致的“紫玉凝髓饮”礼盒。
“红姐您好，我叫柳箐月。我这有一款新研发的美容饮品，效果，足以颠覆市面上所有的同类产品。”
这话说的很狂。
红姐却被勾起了兴趣，拿起一个礼盒，指腹摩挲着瓶身，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紫色液体，轻念出名字：“紫玉凝髓饮……好大的口气。”
她抬起头，重新打量着柳箐月：“小姑娘，我见过太多拿着所谓‘神奇产品’来我这儿的人。你的自信，从哪里来？”
“从效果里来。”柳箐月迎上她的审视，“口说无凭，试过便知。”
红姐这次真的笑了。她将礼盒放回，转身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清茶。
“试，当然要试。但不是我试。”她呷了一口茶，再抬眼时，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多了一份刀锋般的锐利。
“我楼上，现在坐着全京城最难伺候的孙夫人。刚从瑞士花了八百万做完细胞疗法回来，正觉得天下护肤品都是垃圾。更要命的是，她疗程过敏，脖子上起了一片红疹，痒得想扒皮，请遍了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
她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你去，用你这不知来路的‘神水’，把孙夫人这八百万疗程留下的后遗症，当场给我摆平了。”
红姐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
“摆平了，我红颜坊的货架给你清空一层，以后只卖你的‘紫玉凝髓饮’。摆不平，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在京城美业圈卖出去一瓶水。”
“小姑娘，你，敢不敢？”
空气仿佛凝固了。前台的小雅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这不是合作洽谈，这是拿身家性命在豪赌！
柳箐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风险评估：失败，被“红颜坊”封杀，损失一瓶样品和一下午的油钱。
收益评估：成功，踹开京城顶层贵妇圈的大门，找到最完美的品牌背书和销售渠道！
这赔率，高得离谱！
电光石火间，柳箐月所有的盘算都化为了一个念头：高端的商战，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直面会。赌了！
她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今天以来最灿烂、也最自信的笑容。
“有何不敢？”
柳箐月拿起一盒“紫玉凝髓饮”，主动上前一步，将礼盒递到红姐面前。
“一个行走的、价值八百万的失败案例，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活广告。”
“带路吧，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