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薄薄的，却同样盖着鲜红印章的证明文件。
“鉴于‘活力紫浆果’的特殊性与巨大潜力，经研究所专家委员会及上级单位联合审议决定，特批准‘箐月坊’，在研究所的严格监管下，进行为期一年的，小范围、限定人群的‘特殊观察期特许经营’……”
“此为，临时通行证。”
“轰——！”
现场，仿佛被投下了一颗无声的核弹！
所有人都傻了！
周主任拿着文件的手，在微微颤抖。
那位专家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门外的记者们，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直播间里，弹幕停滞了整整三秒，然后以一种井喷式的，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刷爆了屏幕！
【我草草草草草！我看到了什么？国家队？！是我想的那个国家队吗？！】
【国家生物资源研究所……那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吗？专门研究国家级战略资源的！】
【所以，不是三无产品，是……军工品质？？？】
【这泼天的富贵，原来是国家给的？？？】
【脸好疼……我的脸被打肿了！我道歉！柳姐，我错了！】
就在这时，一个胆子大的记者，颤抖着声音，挤到了最前面，将手机屏幕对准了周主任手里的文件。
“周主任！这……这文件的真实性……能核实一下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周主任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这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
他拿出自己的工作手机，按照文件页脚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座机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并且，按下了免提。
“嘟……嘟……”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哪位？”
周主任立刻站直了身体，用自己这辈子最恭敬的语气说道：“您好，我是市监局的周海，我想核实一份关于‘箐月坊’的特许经营文件……”
“哦，周海啊，我知道你。”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对今天的一切了如指掌。
“文件是真的。”
“柳箐月同志，是我们在民间发掘的，重点保护与合作的特殊人才。”
“她的项目，由我，秦振国，亲自负责。”
“你们市监局，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了。不要打扰柳同志的正常研究和经营。”
“还有别的事吗？我很忙。”
秦……秦振国？！
那个在国家生物科学领域，泰山北斗级的存在！那个名字只出现在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名单上的，传说中的董老？！
周主任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给手机敬个礼。
“没……没有了！秦老！打扰您了！”
他几乎是吼着说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挂断了电话。
全场，死寂。
直播间里，屏幕被一句话刷满了。
【现在，压力来到了方教授这边。】
【@方文彬教授，请问桌子要啃实木的还是大理石的？】
【方教授，别装死，出来走两步！全网直播吃桌子，我给你刷火箭！】
一片死寂中，那位最先跳出来质疑的记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把话筒对准了柳箐月。
“柳……柳老板！既然您的产品是真的，那……那之前方文彬教授在节目里说的那些话，您怎么看？”
柳箐月终于站起身。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一张张震惊、错愕、狂热的脸。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神明俯视众生般的弧度。
“科学？”
她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通过无数个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网络。
“我的东西，不需要用他们的‘科学’来定义。”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因为，我就是规矩。”
话音落下，她转过身，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周主任，淡淡地问道：
“调查结束了吗？”
“可以请各位出去了吗？”
“你们……打扰到我的花了。”
众人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室狼藉的空气。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窥探。
前一秒还气场全开，言出法随，仿佛神明降世的柳箐月，下一秒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软绵绵地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刚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
“累死老娘了……”
她喃喃自语，再没有半分清冷孤傲，只剩下社畜加班后的疲惫与空虚。
演戏，尤其是演一个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真是个体力活，比996还耗费心神。
她摸索着从茶几下面掏出一颗碧绿色晶莹剔透的“百味仙果”，也顾不上品味，直接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一股清甜的暖流划过喉咙，瞬间抚平了紧绷的神经和耗损的精力。
“回血了回血了。”
柳箐月满足地眯起眼，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至今也不明白，百味仙果中不同颜色的果子有什么区别?
她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对着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特许经营证明》和检测报告的关键部分，“咔嚓咔嚓”拍了几张高清照片。
然后，点开微信，分别发给了红姐和王姐。
几乎是照片发出去的瞬间，红姐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那语气，急得像是要从听筒里钻出来。
“箐月！我的好妹妹！你可算回消息了！你没事吧？那些穿制服的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红姐。”柳箐月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把腿翘在茶几上，“刚送走，他们态度好着呢，跟迎接领导视察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红姐长舒一口气，随即声音又变得咬牙切齿，“气死我了！我这边刚找人查到点眉目，就是那个姓方的老东西在背后搞鬼，正准备找人收拾他，你这……你这直接把天给捅破了！”
“国家生物资源研究所……我的天，妹妹，你这后台也太硬了吧！这哪是后台，这是天花板啊！”
柳箐月听着红姐的惊叹，嘴角抽了抽。
什么后台，这叫技术入股。
“对了，你那拍卖会的钱，被银行冻结了，说是涉嫌非法集资，要配合调查。”红姐话锋一转，语气又沉重起来。
柳箐月心里“咯噔”一下。
那可是几千万！
“别急，红姐。”她嘴上安慰着，心里已经在算那笔钱的活期利息损失了，“今天这事一出，他们不敢不解封。你那边很快就会收到通知。”
她太清楚那些人的嘴脸了，欺软怕硬是刻在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