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每个人都被安子娴安排事情做,就是把他安子修当透明人,不指使他做任何事。刚开始他还得意洋洋,认为安子娴不敢使唤他,害怕他这个未来的秀才老爷。渐渐的他才发觉,根本不是那回事。
家里人一块劳动,一块吃喝其乐融融。没人让他干活,也就没人喊他吃饭。他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人家根本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秀才老爷。
因此,他现在急切的想要回到他们中间,成为安家中的一员。慢慢改变自己在他们眼里的印象,才能分到一杯羹。否则,他那心狠手辣的妹妹,有可能一脚把他踹出门。毕竟那死丫头惩罚人时,是真的一点不留情。
在莲花湖黄泥村,安子娴计算。。好大概面积,杨木匠便带着人开始动工,简易仓库很快就搭建起来。张霸天两兄弟也没闲着,帮着搞周边的环境卫生,除草,捡枯枝败叶。还用镐头挖石头,平整出一块空地来,说是用来早晚扎马步。
不多会,五叔安有庆赶着牛车也从镇上回来了。安子玉看到安子娴在干活,从还没停稳的牛车上跳下来。给安子娴一个大大的拥抱,轻昵的叫了一声姐。安子娴心中温暖,上辈子她没有享受过手足之情,这辈子老天爷弥补了她。不仅有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
安子娴面对朝她扑过的安子玉,佯装生气道:鬼丫头,我一身臭汗,还往我身上扑。安子玉把她抱得更紧:姐一身汗也是香的。安子娴的心肠瞬间融化了,有姐妹关爱的感觉真好。这时安子怡抱着装钱的木箱,和肖月季也跳下牛车,朝她们跑过来。
安子娴问:你们吃过早饭没?安子玉笑得眉毛弯弯:吃过了,一人两个饼,一碗豆腐脑。卖吃食的,哪能让自己饿着。这可是姐你亲口说的哟。安子娴轻轻掐了一下她气色渐好的脸蛋。笑着说:豆腐脑的营养还不错,把我们家的小玉儿都养胖了。能掐到肉了。
安子玉开心的转圈圈:我长胖了吗?那可太好了。安子怡急问:姐,我胖了没有?我和子玉姐吃得一样多。安子玉只比安子怡大半岁,但在堂兄弟姐妹之间。。。,长幼分得很清。安子娴看看安子怡白里秀红的小脸,忍不住也捏了一下:子怡也胖了,面色又白又红,变成小美人胚子啦。安子怡羞红了脸:不理姐姐了,姐姐尽取笑我。我和太公数钱去。安子娴大笑:一个两个都是小财迷。
肖月季看到肖家浓浓的姐妹情,好生羡慕。她也有妹妹,可是贫困像个囚笼,压抑得她们喘不过气来。她们在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求生存,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哪敢这样赤裸裸的表现姐妹情谊。
母亲七仙姑带着她们离开肖家,她们才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自由?她们到安子娴家做工,才知道劳动除了艰辛之外,也有快乐。那就是每天下工后,领到一天的辛苦所得,几个黄澄澄的铜板。还有在工作时,和工友说说笑笑。原来生活不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谨小慎微。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享受创造财富的快乐。
安子娴朝发愣的肖月季笑笑:月季,你去帮二奶奶她们做衣服,今天要给子玉和子怡,一人做出一套新衣服来。明天她们去卖泥鳅,要穿着新衣服去。肖月季回答一声好,便转身进了草棚。
安子玉眼睛发亮:姐,真能穿新衣服去卖泥鳅?安子娴道:真能。安子玉想:弄脏了怎么办?安子娴说:你不会洗呀?安子玉撒娇的说:我还是不舍得穿,弄坏了怎么办?安子娴无奈又心疼:我让二奶奶给你做好几件,你不用心疼。一天换一件的穿,保你七天不重样。安子玉啊了一声:姐,不用这么浪费,有两件替换就行。安子玉更加喜欢她,安家几个子女心地都善良,不贪心。这是一种难得的品德,无关穷富。
这时从草棚里传来一阵笑声,随即几个人从草棚里涌了出来。走在前面一个戴着一顶蓝布帽子,嘴巴被蓝布捂住,身上也围着一层蓝布。身后的二奶奶,朱氏,七仙姑都笑得流出眼泪,似乎这辈子她们都不曾这么开怀大笑过。
小店门口正在卸货的张家兄弟,安老太公,五叔。还有那几个正在晒太阳的老头老太。都吃惊的望向那个穿着怪异的人,看不清他是谁?分不清他是男是女?麻四姑拿掉口罩,露出一张大家都熟悉的麻脸。外面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连稳重如安老太公,都露出笑容。张家兄弟笑得如番鸭叫。
只有安子娴没笑,她觉得阿珠,二奶奶她们是天才的服装设计师。她就连笔带画说了个大概,人家就能做出成品来。麻四姑就像做手术的医生,穿戴得很是干净卫生,这样做出来的饭菜,吃着放心。
麻四姑苦着脸说:安姑娘,我都变成大马猴了。他们都笑我哩。众人笑得更甚。安子娴说:很好,你穿在身上没什么不妥。二奶奶,像麻四姑身上的样子在做两套。还是用这种蓝色,看着干净又清爽。二奶奶收住笑,忙点头答应。
麻四姑道:安姑娘,我就烧个饭,煮个菜。你让我穿这怪衣服,戴个帽子我能解。你把我嘴巴蒙住干啥哩?这布蒙在嘴巴里憋闷得慌。安子娴说:蒙住你嘴巴的布叫口罩,你穿在身上的叫罩衣。以后不仅你要戴,每个做饭的人都要戴。连我娘做饭也要戴。
麻四姑说:我还是不明白这身怪衣服跟烧饭有啥关系?安子娴说:穿上罩衣可以防止油污染脏衣服。戴帽子可以防止头发掉在饭菜里。你吃饭时,吃到头发心里闹心不?最重要的就是口罩了。你做饭时,说不说话?打不打喷?被油烟呛到了咳不咳嗽?麻四姑被问住了,众人听了也不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