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入传承域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熔金般的颜色。
宇薪刚踏上沙滩,就觉得今天的传承域有点不一样——海风里少了平时的咸湿,多了缕清冽的凉意,连海浪拍打的节奏都慢了几分,像是在刻意放轻脚步。
他抱着小皮卡往沙滩中央走,远远就看见青鳌趴在那里。
可今天的青鳌,和往常截然不同——淡青鳞片上泛着一层细密的金芒,不再是晒透的石头模样,反而像淬了星砂的精铁;两根触须也不再耷拉着,而是微微绷紧,末端泛着淡蓝的光,连晃动的幅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规整;最不一样的是它的眼睛,淡金色的瞳孔不再半眯着,而是清亮锐利,像深海洋流深处的星子,完全没了之前老糊涂的慵懒。
“青鳌前辈?”宇薪愣了一下,抱着小皮卡凑过去,“您今天……精神好多啊,鳞片都亮了。”
小皮卡从他怀里跳下来,刚想踩上触须,却被触须轻轻卷住,放到了青鳌的鳌头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和之前任由小皮卡折腾的样子完全不同。
青鳌的目光落在宇薪手里的矿石上,声音还是之前的低沉,却少了几分含糊,多了缕藏不住的威严:“你拿的是深渊凝液。”
宇薪眼睛一亮,连忙把矿石递过去:“您认识?这是我在矿洞找到的,滴在手上特别舒服。”
“是炼海灵露的核心材料。”青鳌的触须轻轻碰了碰矿石,淡蓝光晕笼罩上去,里面的凝液立刻化作一缕水线,飘进他的鳌甲缝隙里,“和你采的星髓砂配在一起,就能炼成你要的营养液,还能顺便加固你的神脉。”
“神脉?”宇薪没听懂,只抓住重点,“那海灵露什么时候能炼?”
“不急。”青鳌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扫过远处的深海,“先解决跨域的事。”
宇薪心里一紧,连忙追问:“您想到办法了?不用等我到七阶了?”
“等七阶,太晚了,有了新的办法。”青鳌的触须轻轻敲了敲沙滩,地面上浮现出淡淡的蓝纹,组成一个简易的阵图,“用你找到的深渊凝液,加上矿洞的星髓砂,在矿洞最深处设个阵眼。”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七天后的凌晨三点,你带着银纹蛋去矿洞。”
“到时候,我会借助鳌甲,往阵眼里导一缕能量。”
“能量会和阵眼的星髓砂、凝液融合,形成临时跨域通道。”
“银纹蛋里的东西会醒过来,帮你稳住神脉,扛住跨域的冲击。”
“你只需要跟着能量流走,就能从海启域到第四域‘澜渊域’。”
宇薪听得眼睛都亮了,连忙记下:“七天后凌晨三点,带银纹蛋去矿洞,用凝液和星髓砂设阵眼。”
他挠了挠头,总觉得今天的青鳌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前辈,您今天怎么这么清楚?之前还说记不清呢。”
青鳌的触须顿了顿,金芒闪烁的鳞片微微收敛了些,语气又添了丝平时的慵懒:“睡了一觉,突然想起来了。”
小皮卡趴在鳌头上,尾巴尖的电光碰了碰青鳌的鳞片,被一缕淡蓝光轻轻裹住,像是在安抚。
宇薪没再多想,只觉得是青鳌终于记起了旧事:“那银纹蛋的学分,我肯定能在七天内攒够!”
“嗯。”青鳌的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银纹上,瞳孔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蓝芒,快得让人抓不住,“攒够了就别再去灵宠园晃悠,专心准备跨域。”
“对了,”宇薪突然想起什么,拿出装星髓砂的袋子,“星髓砂需要多少?我再去采点。”
“不用。”青鳌的触须卷过袋子,倒出一点星髓砂,放在掌心揉成粉末,“这些够了,阵眼不用太多,够引能量就行。”
夕阳渐渐沉到海平面以下,海面上的金芒慢慢褪去,换上了淡紫的夜色。
宇薪抱着小皮卡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继续攒学分,争取早点把银纹蛋买回来。”
青鳌没起身,只是触须轻轻挥了挥:“去吧,七天后别迟到。”
宇薪点点头,抱着小皮卡往后退,心里满是期待,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青鳌的触须末端,悄然闪过一缕极淡的深蓝水光,和星骸回廊里沧渊水幕的颜色,一模一样。
青鳌眨了眨眼,露出一次迷茫,甩了甩尾巴,趴回水中。
小皮卡趴在宇薪怀里,回头看了眼青鳌,尾巴尖的电光闪了闪,像是察觉到什么,却又说不出,只能蹭了蹭宇薪的下巴,把疑惑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