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卡从沙滩上蹦跳着靠近,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船身,尾巴尖的电光轻轻跳动,显然对这陌生的船只充满好奇。宇薪紧随其后,指尖的雷电并未散去,只是收敛了几分。
就在小皮卡的爪子即将碰到船身时,那淡蓝色的船身突然泛起刺眼的蓝光,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船身如同碎裂的琉璃般裂开无数纹路。
宇薪下意识地将小皮卡护在身后,却见那些碎裂的船片并未散落,反而在空中凝聚成两道光影:一道是本巴掌大小的线装书,另一道是根半人高的鱼竿。
线装书的封面是暗蓝色的皮质,摸上去像是深海里的某种奇异皮革,封面上用银色的纹路勾勒出“虚空垂钓”四个字,字体古朴又带着点流动的光泽,仿佛随时会从纸上飘出来。
鱼竿则是深褐色的木质,握柄处打磨得光滑温润,钓线是淡蓝色的光丝,末端没有鱼钩,只有一团凝聚的微光。
“这是……”宇薪伸手拿起那本书,指尖刚触碰到封面,书页就自动翻开,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流动的光影在纸页间穿梭。没等他细想,那本书突然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的眉心!
宇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脑海中骤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胀痛,无数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有关于“虚空垂钓”的用法,比如如何用灵力催动鱼竿、如何感知虚空波动锁定目标;有关于钓获物的介绍,据说能钓起虚空里的能量碎片,甚至是蕴含特殊能力的生灵;还有关于鱼竿的特性,钓线能随心意伸缩,微光能吸引特定的目标,却不会惊动无关的存在。
这些信息来得又快又密集,宇薪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双腿一软,“咚”地坐在了沙滩上。
小皮卡连忙蹦到他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他的胳膊,“吱吱”叫着,黑眼睛里满是担忧。
宇薪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完脑海中的信息,胀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虚空垂钓”的熟练感,仿佛已经用这鱼竿钓过无数次。
他握住身边的鱼竿,木质的触感传来,指尖注入一丝灵力,钓线末端的微光瞬间亮了几分,淡蓝色的光丝顺着灵力的催动,缓缓向海面延伸,最后融入空气里,竟完全看不见了——只有宇薪能清晰地感知到钓线的轨迹,如同感知自己的手臂般自然。
“原来这就是虚空垂钓……”宇薪低声自语,试着调动感知,顺着钓线向深海探去。海水中的能量波动清晰地传入脑海,有细小的鱼群从钓线旁游过,却对那团微光毫无兴趣;偶尔有路过的甲壳类生物,也只是匆匆避开,没有半点停留。
小皮卡蹲在他身边,歪着脑袋看着他手中的鱼竿,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海面,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钓线消失的地方,却什么都没碰到,只能疑惑地“吱吱”叫了两声。宇薪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别急,得等能被钓线吸引的目标过来。”
他调整了坐姿,将鱼竿架在膝盖上,灵力保持着稳定的输出,让钓线的微光始终维持着吸引目标的频率。
时间一点点过去,海面上的阳光从偏西渐渐变得柔和,远处的海水染上了一层淡金色,却依旧没有任何目标上钩。小皮卡开始在沙滩上打转,一会儿用爪子拨弄沙子堆成小堆,一会儿跑到岸边用尾巴蘸点海水甩着玩,偶尔还会叼来一颗光滑的小石子,放在宇薪手边,像是在给“鱼饵”添点东西。
宇薪倒也不急躁,一边感知着钓线的动静,一边观察着海面——他总觉得这“虚空垂钓”不会只钓些普通的生灵,之前梦境里的遭遇都透着诡异,这次的大海恐怕也藏着不一般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的耐心快要耗尽时,脚下的沙滩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紧接着,海面下涌起一道巨大的阴影,正快速向岸边靠近!
宇薪瞬间警觉起来,握紧鱼竿,指尖的灵力下意识地增强,钓线末端的微光也亮了几分。
小皮卡也停下了玩闹,炸着尾巴跑到宇薪身边,黑眼睛死死盯着海面,尾巴尖的电光变得明亮起来。
“哗啦——”
一道巨大的水花突然从海面炸开,一条足有两米长的金色鲤鱼猛地跃出水面,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接着,它猛地甩动尾巴,一股带着海腥味的凉水径直喷向宇薪和小皮卡!
“噗!”宇薪来不及躲闪,脸上和胸口都被喷满了水,冰凉的海水顺着衣领往下淌,让他打了个寒颤。小皮卡更惨,整个身子都被水浇透,金色的短毛贴在身上,活像只落汤鸡,它“吱吱”叫着,显然被这突然的袭击惹恼了。
没等宇薪反应过来,小皮卡已经率先发起了反击——它猛地蹦起,尾巴尖爆发出一道金黄色的电光,直劈向还没落入水中的鲤鱼!宇薪见状,也立刻催动雷电异能,指尖泛起银白色的雷光,顺着小皮卡的电光方向,一道更粗的雷电射了出去!
两道雷电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刺眼的电网,精准地击中了金色鲤鱼的侧腹!“噼啪”一声脆响,金色鲤鱼发出一声尖锐的“咕嘟”声,庞大的身躯被电得在空中抽搐了一下,随即重重地摔在沙滩上,溅起一片沙粒。
宇薪和小皮卡都松了口气,小皮卡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蹦到鲤鱼身边,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它的鳞片,似乎在确认它是否还活着。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金色鲤鱼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身体两侧的鱼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原本覆盖着鳞片的鱼鳍渐渐变成半透明的膜状,如同鸟类的翅膀般展开!紧接着,它的身体轻轻一抬,竟然脱离了地面,缓缓向空中飞去!
“什么?!”宇薪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他从未见过能飞的鲤鱼,更别说鱼鳍还能变成翅膀!
小皮卡也被这一幕吓得后退了两步,尾巴再次炸毛,尖声“吱吱”叫着,显然也没料到这鲤鱼还有这种本事。
飞在空中的金色鲤鱼盘旋了一圈,冰冷的鱼眼死死盯着宇薪和小皮卡,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在发出警告。宇薪握紧鱼竿,指尖的雷电再次凝聚——他知道,这鲤鱼绝对没那么简单,刚才的电击显然没对它造成致命伤害。
果然,没等宇薪发起攻击,海面上突然又炸开五道水花!五条和之前那条体型相当的金色鲤鱼跃出水面,鱼鳍同样快速变大,纷纷飞向空中,与第一条鲤鱼汇合。
六条飞鲤在空中排成一个不规则的阵型,鱼鳍扇动间,海面上的水流开始涌动,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漩涡。
“不好!”宇薪心中警铃大作,拉着小皮卡就要往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
最前面的那条金色鲤鱼猛地张开嘴,一道密集的水箭从它口中喷射而出,直扑宇薪和小皮卡!
其余五条鲤鱼也同时发动攻击:两条鲤鱼扇动鱼鳍,卷起两股小型的水流漩涡,将宇薪和小皮卡的退路封锁;另外三条鲤鱼则凝聚出淡蓝色的水盾,挡在身前,显然是在防备他们的反击。
宇薪反应极快,将小皮卡护在身后,同时催动“童话”异能,低喝一声:“此间,水箭轨迹偏移!”一道无形的规则之力笼罩住身前的区域,那些射来的水箭瞬间出现了细微的偏移,大部分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只有少数几支击中了他的胳膊,留下几道火辣辣的伤口。
小皮卡趁机从宇薪身后探出头,尾巴尖爆发出一道更粗的金色雷电,射向其中一条操控漩涡的鲤鱼!那鲤鱼显然没料到小皮卡的攻击这么快,被雷电击中鱼鳍,发出一声痛苦的“咕嘟”声,操控的漩涡瞬间消散。
可剩下的五条鲤鱼并未退缩,反而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最前面的鲤鱼再次喷射水箭,这次的水箭上还缠绕着淡淡的蓝色灵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另外四条鲤鱼则同时扇动鱼鳍,在空中凝聚出一道巨大的水流漩涡,将宇薪和小皮卡笼罩在其中!
漩涡的拉扯力极强,宇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向漩涡中心靠近,脚下的沙子被卷得漫天飞舞。
他咬着牙,将灵力催发到极致,右手凝聚雷电,左手握住鱼竿,尝试用钓线的微光吸引漩涡的能量——可那漩涡的能量太过狂暴,钓线刚触碰到就被震得剧烈晃动,根本无法引导。
“小皮卡!用电击漩涡中心!”宇薪大喊一声,同时自己也凝聚出一道银白色的雷电,与小皮卡的金色雷电汇合,形成一道双色雷柱,直劈向漩涡中心!
雷柱击中漩涡中心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漩涡剧烈地晃动起来,似乎有溃散的迹象。可就在这时,那条最先飞起来的鲤鱼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巨大的鱼身带着风声撞向宇薪!宇薪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鱼身狠狠撞中胸口,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摔在沙滩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皮卡见宇薪被撞飞,急得“吱吱”大叫,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条鲤鱼,尾巴尖的雷电疯狂闪烁。
可另外四条鲤鱼早已围了上来,同时喷射水箭,将小皮卡牢牢困住。小皮卡虽然不断放电反击,可终究体型太小,被一道水箭击中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金色的短毛上渗出了淡淡的血迹,尾巴也耷拉了下来,显然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那条撞飞宇薪的鲤鱼缓缓飞到他面前,鱼眼冰冷地盯着他,随后张开嘴,一道凝聚着浓郁蓝色灵力的水箭射向他的胸口!宇薪躺在地上,连抬手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箭越来越近——
剧烈的疼痛感从胸口传来,意识如同被潮水淹没般快速消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小皮卡挣扎着想要爬向他的身影,以及六条飞鲤在空中盘旋的画面。
……
现实世界中,宇薪猛地从修炼静室的蒲团上弹坐起来,胸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真的被水箭击中般,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伸手摸了摸胸口——没有伤口,只有残留的幻痛,显然是梦境中的伤害反馈到了现实。
“小皮卡!”宇薪突然想起梦境里和自己一起被攻击的小皮卡,连忙抬手摸向手腕上的御兽环。灵力注入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小身影从环口窜了出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正是小皮卡。
小皮卡躺在地上,金色的短毛凌乱不堪,尾巴有气无力地晃了晃,黑眼睛半睁着,看起来虚弱极了,显然也承受了梦境中的伤害反馈。
宇薪连忙蹲下身,指尖泛起温和的灵力,轻轻摸了摸小皮卡的背,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我们回来了,别怕。”
小皮卡感受到熟悉的灵力,虚弱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一声细弱的“吱吱”声,像是在回应他。
宇薪看着小皮卡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心疼——小皮卡才孵化没多久,就要跟着自己在梦境里经历危险,甚至承受伤害,若不是契约连接让它能进入梦境,或许它就不会遭遇这些。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皮卡捧起来,放在腿上,用灵力缓缓滋养着它的身体。小皮卡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渐渐恢复了些精神。宇薪看着它渐渐平稳的呼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至少小皮卡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息。
“看来下次再进梦境,得更小心才行。”宇薪低声自语,轻轻摸了摸小皮卡的头,“下次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这种时候就不把你喊出来了。”
小皮卡“吱吱”的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自己还是要参加,宇薪笑了笑,抱起小皮卡,向着正在门外锻炼的拓跋猛喊了:“拓跋猛我和小皮卡要吃鱼,记住,要鲤鱼!”“吱吱!”
拓跋猛挠了挠头,不知道他俩发什么颠,不过也就照做了,查了查附近哪里有好吃的鲤鱼,点了个外卖让他们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