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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溪村的月亮总比别处圆些。

我蹲在老井边洗衣,听见隔壁张阿婆拄着竹杖过来,枯瘦的手指点着我后颈:阿秀啊,记着——夜里走路若有人叫你名儿,再熟的声儿也得当耳旁风;要是后脊梁骨发凉,有人拍你肩膀,头别转!转了,魂儿就被人勾走半拉!

井台边的青苔湿漉漉、滑溜溜的,仿佛是一层绿色的薄纱,覆盖在坚硬的石头上。我站在井边,手里紧紧握着棒槌,准备洗衣服。然而,当我稍稍用力时,手突然一抖,棒槌像失去控制的箭一样,直直地掉进了水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张阿婆站在不远处,她那浑浊的眼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就像两粒被水泡发的蚕豆。她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对我说:“上个月十三,西头的巧珍就是在村后头应了个‘哎’,第二天棺材都买现成的。还有前年腊月,王二柱被拍肩膀回头,你猜怎么着?他媳妇说他眼里没光了,跟个木头人似的,半月后就投了村后的乱葬岗。”

张阿婆的话像一阵寒风,吹得我浑身发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尽管晚风卷着槐花香轻轻地扑过来,但那股寒意却丝毫没有消散。

槐溪村后有一片老坟地,那里杂草丛生,墓碑歪斜,显得阴森而荒凉。在这片坟地的中央,矗立着一棵歪脖子槐树,它的枝桠伸得老长,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手,伸向天空,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大人们都说那棵树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当年闹饥荒的时候,村里有七个饿死的佃户就是在这棵树上吊死的。

从那以后,每当夜幕降临,经过坟地的人总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人说那是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还有人说感觉后背被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些传说让这片坟地变得更加神秘和恐怖,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张阿婆唠叨完,颤巍巍往家走。我望着她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青石板巷尽头,低头看见井水里浮着自己煞白的脸。水面突然裂开细纹,恍惚有个声音从井底冒出来:阿秀......阿秀......

我猛地站起身,棒槌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跌跌撞撞跑回屋。奶奶在堂屋纳鞋底,抬头见我脸色惨白,把针在头皮上蹭了蹭:又听张老婆子嚼舌根了?

不是!我攥住奶奶的袖子,井里好像有声音叫我......

奶奶的手顿住,针尖扎进指腹,血珠滚下来:今晚别出门。明儿让你爹去土地庙多烧三刀纸,就说我们阿秀年幼不懂事,求土地公护着。

夜里我蜷在被窝里,听见堂屋门吱呀响了两声。奶奶的鼾声很响,我却知道她在装睡——老辈人说,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会试探门户,听见响动装睡,它们便以为家里有壮丁守着。

后半夜起了雾。我迷迷糊糊要睡着,忽然听见有人在院外喊:阿秀......阿秀......

那声音太像我表姐小芸了。上周她去县城做帮工,说是月底回来。我掀开被子要应,突然想起张阿婆的话,咬住嘴唇死死闭着眼。

阿秀,你睡了吗?脚步声近了,停在窗下。我看见窗纸上晃过个影子,披头散发的,正是小芸的模样。

阿秀,我有话跟你说......影子抬起手,指尖在窗纸上戳出个小洞。

我浑身发僵,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就在这时,堂屋传来奶奶咳嗽的声音。窗外的影子顿了顿,慢慢退开了。

天快亮时,我听见西头传来哭丧声。后来才知道,小芸昨晚没回村,在村后坟地旁的土路上,被人发现时眼睛直勾勾的,嘴里反复念阿秀,我应了,第二日就断了气。

我再也没敢在夜里单独出门。

可有些事由不得人。半月后,我娘染了急病,要抓夜间的急症药。爹去邻村请郎中还没回来,我咬咬牙,揣了个铜铃揣在兜里——奶奶说,铜器能驱邪,摇铃能让不干净的东西不敢近身。

出了村口就是一片黑黢黢的野地,野蒿子长得比人高。我捏紧铜铃,一步步往前挪。风里有股腐臭味,像烂了的鱼,又像久置的尸体。

阿秀。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浑身一激灵,铜铃差点掉地上。这声儿不像活人喊的,带着股子闷哑,像是有人把嘴贴在我后颈说的。

我加快脚步,可那声音越来越近:阿秀......等等我......

铜铃开始摇晃,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夜里格外刺耳。我听见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追上来。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我想起张阿婆的话,拼命咬着嘴唇不回头。

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肩膀上。力道不重,像片叶子,可我整个人僵成了石雕。那触感湿漉漉的,带着黏腻的凉意,顺着肩膀往胳膊爬。

阿秀,回头看看我是谁?

这次是贴着耳朵说的。我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带着股子霉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铜铃掉在地上。我终于忍不住,猛地转头——

月光下,一张青灰色的脸贴在我面前。眼眶是空的,黑洞洞的,却能看见里面闪着幽绿的光。它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嘴参差不齐的黄牙,舌头是紫黑色的,正一抽一抽地往外伸。

跟我走......它伸出爪子般的手,指甲缝里全是泥垢,去阴曹地府,我给你找好位置......

我想跑,可腿像灌了铅。它的手就要碰到我脸颊时,远处传来爹的喊叫声:阿秀!阿秀!

那东西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它迅速地缩回了手,然后像一道闪电一样转身钻进了茂密的野蒿子丛中,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爹高举着火把,急匆匆地冲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我,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爹连忙上前将我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颤抖着声音,把刚才看到的恐怖一幕告诉了爹。爹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喃喃自语道:“作孽啊!我之前打听过了,后山的坟地里昨天夜里又多了七座新坟,都是饿死的流民……”

在回家的路上,爹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道:“孩子,以后夜里出门,光靠铜铃可能不够,你再随身揣一把桃木钉吧。”说着,爹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一根三寸长的桃木钉,木钉的尖端还沾染着一些黑红色的血渍。

爹将桃木钉递给我,语重心长地说:“这可是你太爷爷传下来的宝贝,专门克制那些脏东西。你一定要收好,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那青灰脸的家伙坐在我床头,说:你不该回头,不该......它的脸慢慢变成了小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阿秀,我在下面冷得很,你应了我,就能来陪我了......

我惊醒时,枕头湿了一片。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枝桠照进来,在墙上投下个张牙舞爪的影子。

村里开始接二连三出怪事。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东头的李婶像往常一样起身去倒水。然而,当她打开水桶的盖子时,却惊恐地发现桶里竟然漂浮着自己的遗像!那遗像仿佛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李婶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水桶也差点掉落。

与此同时,在村子的西头,铁匠正在打铁。突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是从砧子的缝隙里传来的。他定睛一看,只见砧子的缝隙里正渗出黑色的血液,而当他用锤子砸下去时,竟然溅起了火星!这诡异的一幕让铁匠惊愕不已,他手中的锤子也差点掉落。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发生在村小学的事情。老张头是学校的老师,他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突然,他手中的钢笔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了一样,开始疯狂地漏墨。墨水滴落在本子上,竟然形成了一个个“替我”“归来”的字样。老张头惊恐地看着这些字,最后他终于忍受不住,把笔一扔,然后疯疯癫癫地大喊:“他们要出来了!他们要出来了!”

奶奶说,这些都是“阴煞”要出坟的征兆。槐溪村后那片坟地,原本就是一块“养尸地”,三十年前闹饥荒时,这里埋葬了太多横死的人。这些人的怨气积攒了几辈子,一直被镇压在地下。然而,最近雨水频繁,地气松动,那些冤魂就像被释放的恶魔一样,顺着活人的阳气往外钻。

得请道士来镇镇。奶奶翻出压箱底的蓝布包,里面是一叠黄纸符,你太姥姥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可道士还没请来,我就撞见了更恐怖的事。

那天我去后山采野莓,贪黑了些。回去时天已经擦黑,远远看见老槐树下站着个人。穿月白衫子,梳着油光水滑的发髻,是奶奶常提起的巧珍姐——就是上月应了名字死的那姑娘。

阿秀,她笑着招手,来帮我个忙呗?

我撒腿就跑,可脚像被钉在地上。她的声音忽远忽近:阿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后颈一凉,我条件反射地缩脖子,没回头。可这次,那东西没拍我肩膀,而是直接贴了上来。我感觉有个冰凉的身子贴在我后背,青灰色的手搭在我腰上,带着腐肉的气息。

阿秀,跟我去树下。树下有好多果子,甜得很......

我突然想起奶奶曾经教过我的一句口诀:“泰山爷爷在此,百鬼速退!”我急忙念出这句口诀,希望能驱赶那可怕的东西。然而,就在我念出口诀的瞬间,怀里的铜铃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驱动,突然自己响了起来。那清脆的叮叮当当声震得我耳朵生疼,仿佛要把我的耳膜都刺穿。

那东西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到了,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松开了紧紧抓住我的手。我趁机拼命挣脱,跌跌撞撞地朝着山下跑去。一路上,我摔了好几个跟头,身上也擦伤了多处,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逃离那个恐怖的地方。

好不容易回到村子,我已经气喘吁吁,心跳如雷。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已经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第二天清晨,村子里传来一阵惊叫声。我急忙赶到老槐树下,只见那里围了一群人,中间躺着一具尸体。那是个外乡的货郎,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后颈上还有一个乌青的手印,显然是被人用力掐过。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霉烂的月饼。

我突然想起,就在巧珍出事前,她曾给这个货郎送过月饼,还说他“看着面善”。难道说,这一切都跟巧珍的死有关?

村里的老人们聚在一起,商量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有人提议给老槐树挂上红绸,烧些纸钱,再请个高僧来念经,希望能平息这棵树的怨气。然而,村东头的瞎眼陈婆却突然插嘴道:“晚了。那树吸了太多的怨气,早就成了精。当年吊死的那七个佃户,他们的魂儿都附在这树上了。现在,它们闻到了活人的气味,肯定会一个接一个地把人勾走……”

我开始整夜整夜做噩梦。

梦里总有个声音喊我名字,有时是小芸,有时是巧珍,有时是那些我没见过的吊死鬼。他们围着我,说要带我去好玩儿的地方,那里有吃不完的糖,还有永远不会天黑的夜。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那天我在灶房烧火,听见堂屋有人喊:阿秀,吃饭了。是爹的声音。可爹明明在地里干活,要傍晚才回来。我擦了擦手要去堂屋,手里的火钳掉在地上——堂屋的门是关着的,声音是从门后传来的。

我贴着门听,里面有脚步声,还有碗碟碰撞的声音。我壮着胆子推开门,屋里空无一人,灶台上的饭菜热气腾腾,正是我爱吃的腌菜炒肉。

阿秀?我喊了一声,回音撞在墙上,又变成另一个声音:来啊......来吃啊......

我尖叫着跑出去,撞进奶奶怀里。她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那天之后,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白天走在巷子里,总觉得背后有脚步声;夜里睡觉,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窗外盯着我。

直到那天,我在河边洗被单,看见水里映出个影子。那影子不是我,是个穿青布衫的小男孩,脖子上挂着锁片,眼睛里全是血丝。

阿秀姐姐,他开口说话,声音像破了的陶罐,他们说我阳寿尽了,要投胎。可我不想走,你帮我说说情好不好?

我猛地转身,身后只有芦苇丛在风里摇晃。可那男孩的影子还在水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最后一声,水面炸开,男孩的脸从水里冒出来,青紫肿胀,嘴里塞着水草。

救救我......他伸手抓我,指甲划破我的手腕,他们在下面挤我,我喘不过气......

我连滚带爬往村里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呼救声:阿秀,救我......阿秀,我冷......阿秀,带我走......

回到家时,我昏了过去。醒来时,奶奶和爹守在床头,桌上摆着香烛纸钱。

是水鬼。爹说,最近河里捞起三个淹死的,都是外村的。那男孩是替死鬼,引你去河边,好让其他的缠上你。

奶奶往我手腕上系了根红绳:这是你太姥姥的陪嫁,能挡阴煞。记住,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别信,别应,别回头。

七月半到了。

村里比过年还热闹,家家户户烧纸钱,供瓜果,要给祖先。可今年的气氛格外压抑,大家都知道,这是鬼门开的日子,那些不安分的脏东西会趁机作祟。

傍晚,我去村头给祖先烧纸。刚把纸钱丢进火盆,就听见有人喊:阿秀。

是娘的声音。我回头,看见娘站在老槐树下,穿着我上个月给她买的新衣裳,可脸色白得像纸。

我跑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屋里歇着吗?

阿秀,她摸我的脸,手冷得像冰,娘想跟你去城里,听说那儿有电灯,亮堂得很......

娘你别闹!我甩开她的手,你好好在家等着,我烧完纸就回去!

她笑了,笑声像指甲刮玻璃:阿秀,你应我了。你应了......

我猛地清醒过来,后退两步:你不是我娘!我娘不会这么说话!

她的眼睛慢慢变空,变成两个黑洞:阿秀,跟我走吧......地下比这儿好......

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是村里的道士来了。那东西尖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钻进老槐树里。

道士姓周,是个白胡子老头,背着个布包,里面有铜铃、桃木剑、朱砂碗。他看了看老槐树,皱起眉头:这树里的阴煞太重,怕是镇不住了。

能怎么办?爹急得直搓手,总不能把树砍了吧?祖上传下来的......

周道士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符,贴在树干上:暂时能压一压。但要彻底解决,得找到当年的怨气源头。

夜里,周道士在祠堂做法事。我偷偷跟进去,躲在供桌底下。他点了三柱高香,嘴里念念有词:槐溪村上,冤魂不平;七尸悬树,怨气冲天......

香烧到一半,突然熄灭了。祠堂的灯笼地炸了,黑暗里有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还我命来!还我田地!还我子孙!

周道士举起桃木剑:当年闹饥荒,你们被财主逼得卖儿卖女,最后活活饿死在这棵树下。如今你们不肯投胎,是要拉着全村人陪葬吗?

我们要讨说法!那声音变得清晰,财主家的子孙还在享福,我们的冤屈谁来管?

周道士叹了口气:我查过了,财主家的后人早搬走了,连祖坟都不在这儿。要化解怨气,得你们自己放下......

放不下!七具黑影从老槐树里飘出来,都是吊死的佃户模样,我们放不下这口气!我们放不下这冤屈!

周道士咬破指尖,在黄纸上画血符:那便只能......

话没说完,黑影们突然转向我。为首的那个,正是巧珍的脸:阿秀,你是村里最年轻的,你来替我们说话!

我感觉有无数只手拽我的脚踝,要把我拖向黑影。周道士大喝一声,桃木剑劈出一道金光,黑影们发出尖叫,退进树里。

阿秀,周道士摸摸我的头,你命里带煞,能看见脏东西,也能镇住它们。但从今往后,你得守着槐溪村,守着这棵树,等找到财主后人的下落,替那些冤魂讨个公道......

我成了槐溪村的守村人。

爹娘哭了三天三夜,说我年纪轻轻担了这么重的命。可我知道,这是我的劫数——谁让我总在夜里应名字,总在危险时回头呢?

我开始学周道士的本事:认符咒,画阵法,辨阴煞。老槐树下成了我的办公室,我常搬个小板凳坐在那儿,盯着树干上的黄符,听风里有没有异常的响动。

村里人都对我又敬又怕。小孩见了我就跑,大人见了我就递香火钱,求我保平安。我知道,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我背后的那些东西。

有天夜里,我听见老槐树里有动静。扒开树皮一看,里面刻满了字,都是歪歪扭扭的。最深处,有个小布包,打开是枚铜锁,刻着李富贵三个字——正是当年那个财主的名字。

我把铜锁交给周道士,他老泪纵横:找到了!财主的后人在邻县,我这就去!

半个月后,周道士回来了,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他跪在老槐树下,哭着说:我太爷爷当年为夺田地,逼死了七个佃户。我爹临终前说,要是哪天槐溪村出事,一定要回来赎罪......

我们在老槐树下挖了个坑,埋下财主的牌位,又烧了七七四十九车纸钱。那天夜里,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是在说对不起。

之后,村里的怪事渐渐少了。小芸、巧珍、水鬼男孩,都再没来找过我。偶尔夜里走路,还能听见有人喊名字,但我知道,那是他们要投胎了,最后喊一声人间。

现在,我常坐在老槐树下,给村里的孩子讲故事:夜里走路,有人叫你名儿,千万别应;有人拍你肩膀,千万别回头。因为......

孩子们睁大眼睛问:因为什么?

我笑了:因为,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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