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半路。
心急的宁清欢便如同刚才一跃而上般一跃而下。
一路小跑的奔向众人。
“爹爹,大师兄好,二师兄好,三师兄好,四师姐好,木木你也来啦,这个小师妹是谁啊?”
魏渊仰头看天。
她真的看不见我吗?
“对不起,我又让大家担心了。”
魏渊眼含热泪。
徒儿,要不你先看我一眼呢。
“大家不要在门口站着啦,快进去吧,爹爹,你为什么这个表情?快去准备宴席啊。”
好好好,进府都不叫为师一声吗?
还是宁立衡上前,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魏长老,快随老夫进府吧。”
魏渊收起情绪。
“多谢宁家主,那老夫就打扰了。”
宁立衡嘴角一动,怎么感觉魏长老说话听起来怪怪的。
“长老客气了,魏长老能屈尊驾临寒舍,老夫感恩戴德。”
魏渊也是眼角一挑,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
“老夫既然为清欢师尊,与宁家自然该多亲多近。”
“哈哈哈,魏长老快快入府,老夫要多谢长老对清欢的教导。”
“老夫惭愧,清欢昨日方才入门,还不曾传授。”
“原来是这样,倒是老夫失言了。”
“宁家主多虑了,老夫并非心胸狭隘之辈。”
宁清欢头绷青筋,握紧了小拳头瞪着这两人。
李锁凑近到鲁武身边。
“大师兄,师叔增长了寿元,看上去已是壮年。宁伯父更是只有一副中年人模样,两人为何都要自称老夫啊?”
鲁武摇了摇头。
“洒家怎么知道?”
见两人还在那老夫长老夫短的没完没了。
忍无可忍的宁清欢大喊一声。
“啊!你俩有完没完,老夫长老夫短的。小师叔,你都恢复寿命了,早就不该再用那个称呼了!爹,你以后也不许再老夫老夫的,你还没老过呢,在哪学的臭毛病!”
互相搀扶的两个老家伙都被训的一声不吭。
直到宁清欢气冲冲的不再说话。
宁立衡才转愣为笑。
“哎呀,长老勿怪,都是老夫将小女惯坏了。不知清欢为何叫您师叔啊。”
又提起老夫,宁立衡下意识的一怔。
忙把眼看向宁清欢,果然那小脸更加冰冷。
连忙就要去哄一下宝贝女儿。
没眼色的魏渊又开口了。
“无妨无妨,也是老夫习惯了。名分一事回头再说,清欢这是叫习惯了。”
“啊!你们两个!故意气我是不是?”
宁清欢气的直跳脚。
宁立衡赶紧摆手。
“不是不是,清欢啊,爹错了,爹再也不说老夫了,以后只让你师尊自称老夫。”
魏渊惊讶的扭头看了过去。
好你个宁立衡。
长得浓眉大眼的,竟敢陷害老夫!啊呸,陷害我!
“清欢啊,为师也不说了,以后这称呼就让给你爹了。”
宁立衡瞪大了眼睛。
好个魏疯子,想破坏我们父女关系。
但表面上还是恭敬道。
“长老客气了,您老夫。”
魏渊心中冷笑。
小小宁立衡,为了自己居然要挑拨我和清欢的师徒情谊。
当下还礼道。
“家主多礼了,您老夫。”
“哎呀,魏长老名满天下,还是您老夫。”
“宁家主享誉齐鲁,就得是您老夫。”
“您老夫。”
“您老夫。”
“你老夫!”
“你老夫!”
眼看着两人都开始挽袖子了。
一辆马车停了过来。
马车没停稳,便掉下一物。
“哎呦,我老服了。”
那物落地就开始叫唤。
“到地方自己就跑了呗?就知道你们这些修士没一个好人!”
魏渊手指那人形物体。
“清欢,这是什么个东西?”
宁清欢一下子变了脸色,回家太激动了,把他给忘了。
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
“师尊,爹,欢儿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是他帮着欢儿打退了敌人,不过自己也,身受重……”
上下打量了一番血人书生。
伤,那个字,宁清欢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劫匪?在哪,是谁,为师这就给你报仇去!”
魏渊没想到就这么一会没看住。
宁清欢就又遇到了危险。
易死的弟子宿命当真恐怖如斯。
“清欢你没事吧?快让爹看看,有没有受伤。”
赶紧拽着宁清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伤痕宁立衡这才放心。
没看旁边那人都血红血红的了吗。
这劫匪得多少人。
战斗得多激烈啊。
“师尊,那人已被清欢杀了。爹,我真的没事,就是他。”
“我怎么?”
血人书生毫不示弱的扬起脑袋。
“我也没事,快快快,说好了,只要把你送到就送我一个新书篓,赶紧给我。”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血人书生身上。
肩膀肉翻着,胸口那么大个口子,腰腹上隐约的有黄白之色,好像是内脏露出来了呢。
这……是没事?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是怎么做到活蹦乱跳的?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说了我没事就是没事,快把书篓给我,你们这些修士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还是魏渊经历的多些,最先从震惊中苏醒出来。
“这位少年,非同一般啊。本尊先谢过助我徒儿一事,还请少年郎随我入府,治下伤势吧。”
血人书生似乎对此极为抗拒。
连连摇头,像个刚洗完澡的小狗一样,甩出了漫天血滴。
“用不着,赶紧给我书篓即可。”
“书篓书篓,你就知道书篓!我宁清欢还能差你一个破书篓?让你进去就进去,哪那么多废话。”
一路同行,宁清欢早了解了这人的脾气。
上去扯着衣服就把人给拽进了府里。
“哎,你干什么?放手!我让你放手你听见没?我不要进去啊,你再拽我我喊了!我真喊了!”
后面的林木木嫌弃的捂上了耳朵。
这人好吵啊。
又猛的想起了身边的鲁武,赶紧去用小手给鲁武堵耳朵。
“鲁师兄,快捂上耳朵,太吵了。”
鲁武面不改色的退后一步。
“多谢林师妹,洒家不用。”
少言寡语的仡芈阿巧也有点受不住了。
上前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爬出一血红蜘蛛。
“你若再喊呐,我就让小红毒哑了你呦。”
眼露惊恐,血人书生悲愤欲绝。
果然,这群修士也是一样,都要害我!
都怪自己一时贪心,想要新书篓。
才会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不知道这次,我还能不能逃出去。
一行人进府之后。
宁清欢和仡芈阿巧自去带着那书生治伤。
宁立衡将魏渊等人迎进了前院中堂。
刚一落座。
魏渊便开口问道。
“宁家主,清欢之前留书说,因为退婚要与人赌约比斗?不知可有此事?”
宁立衡点了点头,但看样子却并不十分在乎。
“确有此事,那是先祖外出游历前,与至交好友定下的婚约。本也只是个口头约定,并未交换庚帖。可那萧家却放在了心上,还派人来敲定此事。”
丫鬟们进堂奉上灵茶,宁立衡端起茶杯示意。
“老夫,啊哈哈,是我,我也是个父亲,怎能不顾亲生女儿的终生幸福,所以并未答应。只推说等清欢长大,自己定夺,若清欢愿意,再下婚书也不迟。”
“谁想那萧家就开始四处宣扬,与清欢订婚一事,引的清欢不快,入了剑宗后,就一直惦记着要解决此事。后来倦长老出面退婚,萧家人自觉受辱,才有了这赌约比斗。”
放下手中茶盏,宁立衡满不在乎的一挥衣袖。
“不过魏长老不用放在心上,一个萧家,掀不起多大的波浪,宁家自会应对,绝不会让清欢受到半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