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石体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崩裂声,就在沛然莫御的巨力和高速震荡下,沿着拳劲方向轰然解体,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石渣向后激射!通道瞬间畅通!
秦宇身形毫不停顿,穿过石屑弥漫的通道,如同破开水幕的怒鲨!
冲!突破悬石阻隔,缝隙豁然开阔,光线也变得明亮了些。这是一条废弃已久、侧向的上行支脉。虽然四周岩壁依旧在剧烈颤动,碎石不断滚落,但整体的坍塌趋势已然弱化,不像核心区域那般天翻地覆。
秦宇压力骤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冲出,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淡淡的灰白色气箭,久久不散。这是气血被压缩凝练到一定程度的显兆!
危机暂缓,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刻涌上心头。
“小石头!”
他猛地停下脚步,回首望向身后那已被彻底堵死、烟尘冲天的核心矿道方向。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惊世突破,但此刻他眼中没有半分欣喜,只有化不开的凝重和一丝被强行压抑的焦虑。
王小石……那个憨傻的小胖子,被他最后关头拼死扔了出去,生死未卜。还有那几个被赵铁林阴谋殃及的炮灰……
“‘碎大爷’,别光顾着炖汤,能感觉到小石头的位置没?”秦宇在心中急吼,手指无意识地在胸口那块微微温热的青铜碎片位置敲了敲。但“碎大爷”只是传递出一种慵懒的、还在“咀嚼消化”的意念波动,没有丝毫王小石的气息反馈。这结果让他心头一沉。
“赵铁林……老子还没死,你就等着给小石头陪葬吧!”一股冰冷的杀意从秦宇眼底掠过,牙关紧咬。
眼下不是绝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个随时可能二次垮塌的鬼地方,确认外面情况!
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担忧,秦宇深吸一口气,精纯的大地源气让肺腑一阵舒畅。他锐利的目光再次看向这条支脉的上方——那是出口的方向。
身上的“收获”需要掩饰。他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散落的普通黑色矿石上(品质极低,在“碎大爷”眼中等同废渣)和几块在刚才激战中崩飞、能量耗尽、黯淡无光的岩灵外壳碎片上。这些碎片粗糙坚硬,布满奇特的纹路,残留着极其微弱、却明显不同于普通矿石的土行波动,正是他“九死一生”的最佳物证!
秦宇手脚麻利地将那些矿石碎片一股脑塞进几个破烂的布袋,挂在腰间原本悬挂“废铁交响乐”的位置,挤得那几个破袋子鼓鼓囊囊。又故意挑选了几块棱角分明、看着最唬人的岩灵碎块,用染血的破布条胡乱裹了,绑在身上最显眼的肩头和腰侧。做完这些,他迅速抓起地上一把混着石屑的湿泥,胡乱地涂抹在自己脸上、身上,将本就破破烂烂、布满石屑刮痕的衣物弄得更脏,重点照顾了几处之前的“致命伤”位置(虽然皮肤早已恢复得连白痕都快没了),甚至用劲力逼出些气血淤积在皮下,模拟出大片骇人的“青紫淤伤”。
伪装完毕,秦宇的形象焕然一新:满脸满身血污混着泥浆,眼神“涣散”,气息“微弱急促”,步履“蹒跚”,身上挂满了象征“惨烈搏杀”后仅存的、看着“有些特殊”实则“屁用没有”的“战利品”矿石和岩灵碎片。那副凄惨模样,活脱脱一个从十八层地狱矿坑里勉强爬出的可怜矿奴,除了腰间隐约的碰撞声显示其魁首身份(破烂兵刃被布条刻意包裹塞住,声音闷了许多),再无半分方才生撕聚元境岩灵、轰碎万斤巨岩的凶煞之威。
“好,戏肉到位!该出去收账了!”
他嘴角溢出一丝冰冷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拖着那“重伤”的身躯,沿着斜坡艰难向上。体内,“碎大爷”仍在缓缓炼化着岩灵精华的最核心部分,那股磅礴精粹温和地滋润着周身百骸,如同无形的暖流,不断巩固、甚至是隐隐拔高着他的淬体九重巅峰境界,一丝难以言喻的圆满感正在酝酿。
前行不远,前方矿道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隐约的呼喊,带着焦急和探查的意味——是救援或探查的队伍!秦宇心中一凛,立刻将原本就“虚弱”的演技发挥到极致,重重咳嗽几声,仿佛随时会断气般。
就在这时!
嗡!!!
胸口的“碎大爷”突然发出一阵极其短促、尖锐的震动,并非探测,而是一种敏锐的反馈!仿佛有一缕极其微弱、被刻意隐藏、但本质奇异的力量波动,如同水波荡漾,从前方的矿道深处扩散而来,轻轻扫过这片区域。这波动极其隐蔽,若非秦宇此刻境界稳固,“碎大爷”又处于敏感“饱食”后的“直觉”状态,根本难以察觉。
秦宇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眼神骤然锐利了一瞬,随即迅速恢复“涣散”。
刚才那股波动……不是自然的矿脉震动,也不是妖兽气息。更像是一种……人为的、试图模拟或掩盖某些动静的……符箓或阵法的余波?
“赵铁林……”秦宇心中冷笑更甚,几乎可以肯定这股刻意隐藏的波动,与刚才那场“恰到好处”的塌方脱不开干系!这老狗怕是还不放心,在用其他手段探查核心区域的情况,甚至可能就隐藏在集合点附近!
他将这一丝关键感应牢牢记下,脸上痛苦的表情愈发逼真,脚下却加快了蹒跚的步伐,向着出口的光亮挣扎前行。心中那股因王小石下落不明而点燃的暴怒,混合着对赵铁林的冰冷杀机,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重伤垂死”的伪装下沸腾。
“等着吧,老狗。惊不惊喜?老子马上就回来了。这笔账,咱们就在阳光下,一笔!一笔!慢慢算!”
矿洞深处的震荡如同一个脾气暴躁的太古巨人睡醒伸了个懒腰,余波一直蔓延到了“蝎尾矿道”中段,乃至外围一些相对安全的区域。碎石簌簌落下,尘烟弥漫,原本就提心吊胆的杂役弟子和各队炮灰们,更是吓得抱头鼠窜,以为矿洞彻底要塌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