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的风裹着刺鼻的浊气，刮在脸上像带了砂砾。林凡一行人踏着枯萎的灵草疾驰，地面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远处灵源池方向传来的闷响——秦天在加速，那声音是令牌与灵源之力共鸣的征兆。
“凡界那边怎么样？”林凡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捏出一道灵诀，掌心浮现出半透明的手机虚影——这是他之前用灵力改造的“跨界传音符”，此刻屏幕上跳动着苏清雪的灵力波纹。
“清雪说，凡界结界的浊气浓度涨了三成，云曦正带着弟子加固灵脉大阵，但浊族的虫卵已经开始在江城老巷孵化了。”灵力波纹化作苏清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让你务必尽快阻止秦天，否则两界通道一旦打开，凡界根本挡不住浊族大军。”
林凡攥紧手机，道果紫光在掌心微微发烫：“告诉她，我最多两个时辰就能解决这边的事，让她撑住。”话音刚落，手机虚影便化作光点消散，他抬头看向众人：“秦天在拖时间，我们得加快速度。”
可刚迈出两步，前方的山林突然传来“咔嚓”的脆响，无数黑色藤蔓从地底钻出，藤蔓上还缠着泛着绿光的浊族虫卵。陈凡立刻举起雷火剑，圣火“腾”地窜起半丈高：“师父，是浊族的埋伏！”
“不是普通埋伏。”墨尘突然开口，眼神凝重地盯着藤蔓根部，“这是‘浊骨藤’，是用灵界修士的骸骨培育的，能吸收活人的灵力滋养虫卵——秦天这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等他彻底掌控灵源池。”
话音未落，浊骨藤突然疯狂扭动，藤蔓尖端裂开，露出满是尖牙的口器，朝着最前面的灵界修士扑去。那名修士反应不及，被藤蔓缠住手腕，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他腕间的灵力竟像水流般被藤蔓吸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快斩断藤蔓！用圣火或者灵雷！”白发老者挥起青色长剑，剑气劈开缠向自己的浊骨藤，“这东西怕至阳之力！”
陈凡立刻纵身跃起，雷火剑横扫而出，圣火化作弧形光刃，瞬间斩断数根浊骨藤。可藤蔓断裂处立刻涌出黑色汁液，落地后又生根发芽，转眼就长出新的藤蔓。林凡眉头紧锁，道果紫光凝聚成数道光针，精准地刺向浊骨藤的根部——那里藏着培育藤蔓的骸骨，也是它的弱点。
“噗噗噗！”光针刺入地面，黑色汁液瞬间喷涌而出，被刺中的浊骨藤立刻枯萎。墨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也捏动灵诀，掌心浮现出黑色火焰：“这是‘浊火’，能烧掉藤蔓的根系，我来帮你！”
他挥手将浊火甩向地面，黑色火焰接触到浊骨藤的根系，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可林凡却注意到，墨尘的浊火在烧掉藤蔓的同时，竟悄悄吸收着空气中的浊气，周身的灵力波动也强了几分。
“墨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林凡冷冷开口，道果紫光在墨尘周身转了一圈，“你的浊火要是敢碰灵源池的力量，我会先让你尝尝镇魂碑的金光。”
墨尘的动作一顿，浊火瞬间收敛：“放心，我现在只想杀了秦天，别的都不重要。”他转身朝着另一处浊骨藤密集的地方走去，背影在灰雾中显得有些僵硬。
陈凡凑到林凡身边，压低声音：“师父，这墨尘不对劲，要不要盯着他？”
“不用。”林凡摇摇头，目光落在被浊骨藤缠绕的骸骨上，“他的软肋比我们想象的多——秦天不仅偷了他的大阵，还吞了他的浊族精血，他现在比我们更想让秦天死。”
说话间，最后一根浊骨藤也被灵界修士斩断。白发老者走到林凡身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林道友，刚才多谢你提醒。这浊骨藤是墨尘早年研究的术法，没想到秦天竟然学会了，还用来对付我们。”
“墨尘早年？”林凡挑眉，“前辈知道他和秦天的过往？”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灵源池的方向：“他们俩都是灵界仙门‘清玄宗’的弟子，墨尘是师兄，秦天是师父最疼爱的小徒弟。后来清玄宗发现秦天偷偷修炼浊族功法，要废他修为，是墨尘帮他逃了出去。没想到……”
“没想到秦天反过来咬了他一口。”林凡接过话茬，心中了然——这就是墨尘刚才听到秦天名字时，眼中满是不甘的原因。他正想追问，灵源池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刺眼的红光，紧接着，空气中的灵力开始疯狂涌动，连道果紫光都跟着剧烈跳动。
“不好！秦天开始催动令牌了！”林凡脸色骤变，“灵源池的本源之力被他引动了！”
众人立刻加快脚步，朝着红光的方向疾驰。越靠近灵源池，空气中的灵源之力越浓郁，可这些纯净的灵力中，却夹杂着越来越多的浊气，像是一杯清水被滴入了墨汁。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灵源池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池水原本是清澈的淡蓝色，此刻却被红光染成了血红色，池边立着四根刻满灵纹的石柱，秦天正站在石柱中间，手中的阵眼令牌悬浮在半空，不断吸收着池中的灵源之力。
“林凡，你来得正好。”秦天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我还担心你赶不上看这‘浊灵归一’的盛况——等我用灵源之力彻底激活令牌，灵界和凡界的通道就会永久打开，到时候，我就是三界之主！”
林凡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秦天身后的水池里——池底隐约能看到一块半透明的晶体，散发着微弱的白光，那是灵源池的核心，也是灵界的本源所在。而此刻，那块晶体上已经布满了黑色裂纹，浊气正从裂纹中不断渗入。
“秦天，你知道强行吸收灵源之力的后果吗？”白发老者怒喝，“灵源池一旦枯竭，灵界就会崩塌，你也会被本源之力反噬！”
“崩塌？反噬？”秦天嗤笑一声，抬手一挥，令牌射出一道黑光，击中旁边的一根石柱，“我要的是三界，一个灵界算什么？等我掌控了浊族女王，别说灵界，凡界和冥界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林凡缓缓举起右手，道果紫光凝聚成一柄长剑，剑身上流淌着镇魂碑的金光：“秦天，你的梦该醒了。今天，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浊灵大阵，都留不下来。”
“就凭你？”秦天冷笑，捏动灵诀，池中的血水突然掀起巨浪，朝着林凡等人扑来。巨浪中，无数浊骨兵从血水中钻出，手中拿着黑色的骨刀，嘶吼着冲向众人。
“陈凡，带灵界修士挡住浊骨兵！”林凡纵身跃起，道果长剑直刺秦天，“墨尘，你不是想杀他吗？现在是时候了！”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掌心再次浮现出浊火：“秦天，当年我救你，不是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纵身跃起，浊火化作一条火龙，朝着秦天的后背扑去。
秦天见状，立刻侧身避开，令牌射出一道黑光，挡住了墨尘的浊火：“师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杀了我，夺走令牌，继续你的浊灵大阵。可惜，你没机会了！”
他捏动灵诀，池边的四根石柱突然射出四道红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将林凡和墨尘都困在其中。光网中，浊气不断凝聚成利刃，朝着二人射来。
林凡挥剑劈开袭来的利刃，看向墨尘：“石柱是光网的阵眼，你知道怎么破解吗？”
墨尘盯着石柱上的灵纹，眉头紧锁：“这是清玄宗的‘困灵阵’，但被他用浊族功法改造了，阵眼在石柱底部的浊族符文里——必须用至阳之力毁掉符文！”
林凡点头，道果紫光暴涨：“我去左边两根，你去右边两根！陈凡，帮我们挡住浊骨兵！”
陈凡立刻挥剑挡住扑来的浊骨兵，雷火剑圣火暴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师父放心！有我在，他们过不来！”
林凡和墨尘立刻朝着石柱冲去。秦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他想要阻止，却被白发老者缠住——白发老者的青色长剑射出无数剑气，逼得秦天不得不分心应对。
林凡来到左边第一根石柱前，道果长剑直刺石柱底部的浊族符文。“滋啦！”紫光与符文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符文开始冒烟。可就在这时，秦天突然挣脱白发老者的纠缠，手中的令牌射出一道黑光，直刺林凡的后背。
“小心！”墨尘见状，立刻挥出一道浊火，挡住了黑光。可他自己却被石柱上的光网击中，喷出一口鲜血。
林凡回头看了墨尘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道果长剑再次刺入符文，这一次，紫光彻底包裹住符文，“咔嚓”一声，符文碎裂，石柱上的红光瞬间熄灭。
“还有一根！”林凡立刻朝着另一根石柱冲去。秦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突然举起令牌，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他要像墨尘之前那样，用自身精血催动令牌，强行增强光网的力量！
“秦天，你疯了！”白发老者怒喝，想要阻止，却被浊骨兵缠住。
林凡心中一紧，道果紫光瞬间暴涨到极致，长剑化作一道流星，直刺第二根石柱的符文。就在令牌即将刺入秦天胸口的瞬间，符文终于碎裂，石柱上的红光熄灭。
光网的力量瞬间减弱，林凡纵身跃起，道果长剑直刺秦天：“秦天，你的死期到了！”
秦天脸色骤变，想要躲避，却被墨尘从身后缠住：“师兄，你跑不了了！”墨尘的浊火顺着秦天的手臂蔓延，灼烧着他的皮肤。
“墨尘，你放开我！”秦天怒吼，想要挣脱，可墨尘却抱得更紧了，“我们是师兄弟，你不能杀我！”
“师兄弟？”墨尘冷笑，眼中满是泪水，“从你吞了我的浊族精血，偷了我的大阵开始，我们就不是师兄弟了！”
林凡趁机一剑刺出，道果长剑精准地刺穿了秦天的肩膀。秦天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令牌掉落在地。林凡立刻弯腰去捡，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令牌时，令牌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化作一道黑影，朝着灵源池的方向逃去。
“不好！令牌有灵！”林凡脸色骤变，立刻追了上去。可那黑影速度极快，瞬间就冲进了灵源池，消失在血水中。
林凡站在池边，看着血水中不断涌动的浊气，眉头紧锁——令牌进入灵源池，与灵源之力彻底融合，想要再拿出来，就难了。
墨尘走到林凡身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现在怎么办？令牌和灵源池融合，我们根本没办法拿出来，只能等秦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灵源池突然剧烈震动，池中的血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道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刺云霄——灵界和凡界的通道，真的被打开了。
林凡抬头看向光柱，道果紫光在掌心凝聚：“还能怎么办？”他纵身跃起，朝着漩涡中心飞去，“当然是进去，把令牌拿出来，顺便……关闭通道！”
陈凡和灵界修士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墨尘站在池边，看着林凡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也纵身跃起，朝着漩涡中心飞去——他知道，这一次，他没有退路了。
漩涡中心的吸力越来越强，林凡感觉周身的灵力都在被疯狂拉扯。他咬紧牙关，道果紫光凝聚成一道光盾，护住自己的身体。就在他即将进入漩涡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镇魂碑的低语，像是在指引他，又像是在警告他。
“林凡，小心……灵源池底，藏着比秦天更可怕的东西……”